第1448章 分数代表一切
此时车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只有珠子哗啦哗啦响动的声音，听到光头的话也没有回，在里面监工的小弟看到外面工长也没有说什么，便示意光头可以去。 光头冲着另外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从后门悄悄的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就在光头出去不久，很快里面接二连三的起来了几个人，都是拉肚子上厕所的。 大块头也在其中，不过他并没有和这些人一起走出去，而是留到了最后，现在情况对他十分不利，他不可能再顶风作案，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不上道的人。 他晃到门口，看到工长正眯着眼睛晒太阳，似乎睡着了一般，只见大块头从衣服里面不知道掏出来什么，直接塞到工长手里，然后大摇大摆的往洗手间那边走了去。 而那些监工的人似乎也习以为常，这么多人同时去上厕所，他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剩下的人全部都在那里埋头苦干，谁也没有说话。 工长听到大块头走过去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也没有说话，顺手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然后继续眯着眼睛晒着太阳。 这些王八蛋，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吃，还以为自己是个吃闲饭的，当真以为自己没办法整他了，要是他想和大块头过不去，他就能直接把大块头的活路给断了，到时候看他怎么谋生。 这时车间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内显得格外的热闹，只见几个穿着囚衣的犯人似乎像是在过节一般的热闹，大家都在洗手池前面席地而坐，也不知道是谁拿了一副牌出来。 只见以光头为首的几个人，已经开始抓牌了，大块头最后一个走进来，一看，当场有些不乐意了，“我草，不等我？你们就开始了，你们他妈的是人吗！”大块头一张嘴满嘴的粗话。 坐在光头旁边的刀疤脸冷笑着说道：“等你？怎么的，你不来我们还不拉屎了，谁知道你小子有没有胆子出来。” 刀疤脸因为前几日被大块头赢了半包烟，此刻心里已经极度不爽，现在看到大块头刚和工长争执完，居然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这小子该不会是又出什么损招了吧。 大块头听到刀疤脸的话不怒反笑，他直接坐到光头旁边伸着头跟着光头一起看着手里的牌，大家已经分完牌，他只能等下一手了，不过他嘴上也没闲着。 只听得他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不敢？你就打听打听，这里面还有我不敢做的事情？开玩笑，一个小小的工长我都摆不平，我大块头在这里混着玩儿的？” 这个刀疤脸，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损他，别让他有机会，到时候一定要他好看，此刻大块头心里有些愤恨，不过他也不想明目张胆的和他撕破脸，毕竟虚伪的和平也是需要保持的。 这时光头看完手里的牌直接扔了出去，真他妈晦气，怎么第一手牌就这么烂，旁边的大块头跟着叹息了一声，似乎在可惜这把牌的时候，光头开口说道：“你小子这两天这么衰，去去去，别挨着我。” 光头似乎把这不好的运气全部怪罪到大块头身上，他们房里一连两天出事情，显然是大块头管理不利，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此刻大家似乎都挺觉得大块头倒霉似得。 “哎，你说这也真是奇怪了，一个新来的愣头青，硬是让瘦猴和竹竿都折了，这小子也真是邪门，据说是车祸进来的，脑子还有点不好使呢。”大块头往旁边啐了一口说道。 一想起这个张峰他就又气又恨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分到他们这里来了，这不是存心让他为难吗，来这么个东西，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还让他手底下的人吃了亏。 要知道瘦猴可是猴精猴精的，居然也栽在了张峰的手里，要不说这事巧合，大块头自己都找不到说法替张峰圆过去。 只见说话间大家就收了一把牌，这一局显然刀疤脸是最大的赢家，他把牌往地上狠狠一扔，脸上尽是喜悦之情，其余的人均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票子来给他。 仔细一看，这居然不是钱，而是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食品券字样，下面有几个小字标示着这个小券的价格，有的显示五元，有的显示十元等字样。 刀疤脸把面前的卡券全部收拢，然后一把塞到兜里，手上勤快的洗着牌，嘴里不得闲的挤兑着大块头说道：“一个新来的傻子都把你们整成这样，看来你们也不咋地，哈哈，你还是趁机下位吧，让这傻子当一把手好了，免得到时候连你也被整进小黑屋，到时候就跌份了不是。” 刀疤脸似乎丝毫不给大块头情面，这一张嘴就说的大块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大块头正欲反驳他什么，这时牌发到他这里，他拿起牌在手里偷偷瞄了一看眼，然后嘴里嚷囔着：“我刚才就应该把这新来的让工长去和曲队说，塞到你房里，让你感受感受。下次吧，还有机会的！” 这个龟孙子，等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他就不会再留情面了，也让刀疤脸添添堵，好好恶心恶心他。 刀疤脸显然没有把大块头的话当一回事，这死胖子也就说说罢了，他要真敢这么做，那这事情就算是闹大了。 一群人拿着食品券在洗手间里玩牌玩的不亦乐乎，似乎外面的工作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他们也不是被关押的犯人，而是过来休闲度假的，有些人甚至直接点起了烟，在厕所里吞云吐雾了起来。 张峰坐在老鬼旁边，有板有眼的和老鬼学习着如何串珠子，前面有一排小卡片，是珠子的示范图，他们需要按照上面的规格，把不同配件的东西穿插到珠子中间，所以每一次都要数好粒数，然后上上相同的配件。 一串珠子穿完以后直接系个结，然后扔到旁边的篮子里面，张峰发现这是一个极其无聊的工作，但是又需要你用极大的耐心和仔细才能够完成，要不然一颗珠子数错了又要全部重新再来，对老鬼这种年龄的人来说，这无疑于更加困难。 这时老鬼在旁边对张说道：“你一定要记住，慢一点没关系，可千万别数错了，到时候数错了就会扣分，这一扣分，以后你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老鬼看到张峰串了几串以后似乎就有些心急了，看到他的手速快了起来，老鬼忍不住提醒张峰，生怕张峰心里心浮气躁的，到时候别又要被返工。 张峰听到老鬼这么说，他有些不解的问道：“扣分是什么意思？分有用吗？”他看到车间里面的人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人说话，看来大家都在高度集中精神，免得到时候被扣分。 “分数就是你在这里面的表现，他可以用来体现你在这里面的表现，分数越高，就代表你的表现越好，而且分子还能用来兑换食品券，当然还是用现金买最直接，一般都不会有人用分子来兑换食品券的，毕竟分子是买不来的。”老鬼言简意赅的和张峰介绍着分子的用处。 在这里面分子就是每一个人赖以生存的东西，要是你的分子不高，就代表你在这里面不认真工作，所以到时候出去的时候肯定会处处刁难你。 而十分就能兑换一元食品券用来在小卖部买东西，但是如果你当天的任务没有在工作时间内完成，额外的加班时间是不计分的，你在工作时段内完成任务才有分，没有完成就没有分。 所以分数对于他们来说都十分重要，大家都会很积极的去干活，争取多一些的分数，希望早点被提审，早点出去。 虽然张峰觉得分数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但是当他听到可以用来换食品券的时候，张峰的眼睛都亮了，他现在没有家里人过来看望他，他没有钱，他该怎么办，只能挣分。 有了分子就有了食品券，这样他就能改善现在的生活了，这里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张峰第一次看到那些饭菜的时候都差点吐了，简直是难以下咽。 “十分兑换一元食品券，的确是少了一点，不过我们做这一天有多少分？”张峰好奇的问道，他们这一天要串一百串珠子呢，这能挣多少分啊，十分？ 张峰觉得怎么着也应该有十分吧，不然还做个屁啊，这一天连十分都没有，他们怎么生活下去，难怪那天房间里面的人问他家里人什么时候来看他，他倒是想，可他没办法打电话啊。 “十分？你想太多了，这一天也就两分，而且是要在收工的时候准时完成任务，要是没有完成，今天就不计分，你以为分数那么好挣啊。”老鬼说着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这不公平的人生。 张峰听到老鬼的话后瘪了瘪嘴，这么累死累活的做一天才两分，这要五天才能换一块钱，五十天才能换十块钱，他要是想吃顿肉，还不得半年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要是半年都吃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他肯定会被憋死的，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才行，张峰心里暗自琢磨着，想着要不要问问老鬼还有什么快速挣分或者挣券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