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牢笼
这次新闻事件，关注者无数，也包括L市的樊沧海。 他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有节奏扣动着桌面，面前摆着手机。随便找个比较大的媒体，里面都在报道律所，邱玉平，夏明明…… 樊沧海看似无所动容，但却禁不住想起来常艳华那张胖乎乎的脸，爱调侃，爱说笑，成天姐夫姐夫的喊。 他总觉着这次能够为常艳华做点什么。 待见到那个来自国外的秘书发言，樊沧海若有所思。 谁针对邱玉平他不关注，新闻真假与否他也没理由调查。但，拿起了座机：“谭厅长，常总的案子是你们经手的。我从网上看到有人举报，你们是不是有必要跟嫌疑人接触下。” 谭靖宇听其言而懂其意：“樊书记，这是警察该做的。还让您提醒，是我失职。” 樊沧海笑笑，结束通话，又拨了一个号码：“安总，你们做新闻的一定要秉持真相跟原则，不要随便报道一些不实际的消息。最近新闻我都看了，太假，邱总这种人怎会是杀人凶手呢……” 对面的安田生听的云里雾里，却骤然打了个寒颤。 樊书记好像知道邱玉平刚找了他们，如今冷不丁的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安田生斟酌着，迟疑着。 樊书记跟邱玉平好像有个人仇怨，他之前还不太确定。但樊沧海这次莫名其妙的提这个，总不会是要帮邱玉平一把。 不帮，要如何？ 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安田生由一句话就能想无数个可能。 他不敢怠慢，当机立断。 帮邱玉平澄清的通稿已经在校正，他得赶紧给拦下来。下一步，还要通知一些相熟的同行。 这事诡异，已经不单单是谣言那么简单，邱玉平这次怕是要完蛋了！！连樊沧海这种人物，都不惜亲自来打这个电话。 再说樊沧海，一连串的安排像是说了几句闲话。 交叠着双腿，靠坐在沙发上。 茶雾升起中，那张严肃的面孔，有了几分怅然。 他等太久了，对于常艳华的内疚也折磨了他太久。 可是，即将进行工作调整，他不想出一点乱子。所以即便对刘昆仑那种人不屑于顾，对方找到他帮忙完善关于韩东的证词，他抽时间进行了配合。 这次没关系，痛打落水狗的事。没有影响，顺手为之。 …… 邱玉平在东阳，他腿伤出院后，东泰集团的工作重心也已全部转移到了东阳市。 虽说痊愈，可不依靠拐杖根本就行动不便，且每逢阴霾天气，双腿各处都像是有针刺一般。他在考虑，等过了这阵子要停下工作，去国外重新对双腿进行手术。 公司里每个人都在忙，尤其对外的宣发部门，忙的脚不沾地。 相貌仍旧俊俏，此刻狰狞不堪。 新闻是律所弄出来的，也一定跟夏梦脱不了干系。 从来没有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并不认为她能够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击来。但目前的局面告诉他，自己小看了女人。 或许也不全是她的手笔，那个叫古舟行的如今也在东阳，跟其应该也有关系。 否则，天海，上京等其它地方的媒体，根本不是夏梦能够操控的。 急促的敲门声在响，是秘书。 “邱总，有警察找您……” 邱玉平麻木，无力。 他已经想象过最坏的结果，还是想不到，连警察都要这当口凑一份热闹。 那个所谓实名举报他杀害常艳华的人，明明连IP地址都是假的。警察是失心疯了么，为这也专程找来。 未理顺这些情况，五六个或便衣，或穿着警服的人已经闯了进来。 “你们哪里的警察？” 为首之人亮了下证件：“临安，来请邱总过去一趟，协助调查常总的案子！” 邱玉平陡然提高声音：“调查？调查了无数遍，现在又来调查。那个举报人是个什么东西，谁有你们警察清楚。” 警察也不解为何来抓这么个举足轻重的人，但领导口气没有余地。 不紧不慢道：“邱总，走吧。没事当然最好了！” 邱玉平冷漠：“现在公司外面全是记者，这时候你们把我抓走，会怎么报道，懂不懂！！！我的公司上万名员工，服务着上亿客户。公司因而出了岔子，你们谁担得起责任！！” 他警告着，拿手机开始找关系来协调这件事情。 短短几分钟内，打了十几个电话。 要么没人接，要么听说他来意后推脱着挂断。 邱玉平力气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这次新闻事态发酵的比韩东那一次还要严重的多，至少当时还有常艳华在，她能轻而易举的疏通一些关系。这次只有他自己，那些能仰仗的关系网，于他像是一个收紧的牢笼。 包括请他来东阳的王利国，都表示这是临安警方的事情，无能为力。 是谁，到底是谁！ 摸不着，探不清的敌人，让他已经快要疯了！ 几个警察等的不耐烦，催促道：“邱总，麻烦您配合。公司这么多人呢，我们要是押着你出去，太不合适。” 邱玉平哆嗦着点烟，不是怕，是气的。 曾几何时他不说呼风唤雨，却连王利国这种人都对他客气有加。而今，连几个小警察都敢在他面前如此直言不讳。 “给谭靖宇打电话，现在就打！” 警察挑眉：“邱总，我们怎么可能有谭厅长电话。要不您打。”说罢，再无所言，淡声道：“邱总，请！” 邱玉平无计可施，眼见这些人要强行动手，冷目刺人，扶着桌角步履蹒跚的先往外走。 警察盯着，或前或后围拢而行。 刚出公司，看似平静的公司门口突然大批记者莫名出现，哗的一声，将警察跟邱玉平全部拦在了上警车之前。 “邱总，常艳华常总的死真的是您跟她秘书串通么？” “您是不是真的找人威胁过律所的技术人员，导致普法论坛大规模离职，关停……” 邱玉平大脑像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 无数的闪光灯，无数张脸。 他抢过一台摄影机啪的摔在了地上，手臂乱挥的去打人，意图硬闯出记者包围圈。 可站立尚且不稳，哪能做这些。 踉跄着，被警察给扶了一把：“诸位，都让让，都让让！” “警察同志，你们抓邱总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吗？” “您说说案子的具体情况！！” 嘈杂中，警察强行挤开记者上车驶离。坐在后排的邱玉平还能看到身后的长枪短炮，苍白着脸色，他颤抖拿出手机，打给了那个现在随时能够打通的号码，声音像从牙缝中挤出：“臭婊子，你给我记着。我一天不死，你就休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