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推测
说起来，这事儿还真得怪金庸老爷子，他那十几本武侠小说，虽然武功玄妙深奥极其不科学，但故事却实在是太讲究结构和逻辑了，人物、性格、事件交织在一起，很少有特别明显的漏洞。更重要的是，随着情节的发展，各个人物最终的命运，会极度符合逻辑地在最灿烂的时候爆发，这导致绝大多数故事特别是悲剧性故事，都是在大场面中出现，什么聚贤庄大战了，什么几次少林寺大战了，什么襄阳城大战了，一个个都写得宏大无比，就连程灵素之死这样相对声势没那么大的事件，都出现了药王门一堆叛徒。 这种情况你怎么去救人，你怎么敢去！ 而且在遇到无法处理的情况时，老爷子还会经常搞出机械降神之类的桥段，倚天里的黄衫少女啦，天龙里的扫地僧啦，只要一出手，那就是所向披靡，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不等自己穿过去，所有矛盾都解决掉，世界清净了。 这一点上，就不如古龙那么厚道了——这位鬼才，最后的决战通常就是在两个人之间发生，而且在矛盾无法解决时，通常会想到种种匪夷所思的办法。 楚留香怎么弄死石观音的？打碎一块镜子就行了啊！ 老刀把子是怎么死的？在最得意的时候，被亲闺女一刀捅死的啊！ 宫九怎么挂掉的？沙曼跳脱衣舞，陆小凤一鞭子就捅死了啊！ 燕十三怎么死的？眼瞅着就要赢了谢三少了，自己回手就抹脖子了啊！ 还是楚留香，他怎么在水母阴姬手下逃生的？那是在水里用嘴堵住水母阴姬的嘴啊！这种法子，亏古龙怎么想得到的。面对水母阴姬那样的一张脸，楚留香也能下的去嘴？就像天龙八部里，面对浑身是伤，伤口里还长满蛆的段延庆，刀白凤怎么下得去手的？ 这特么简直就是千古未解的世界之谜啊。 但不管怎么说吧，要想解救古龙笔下的人物，那可简单得多了，比方换成自己跳脱衣服，毕晶就觉得宫九无论如何都不会突然犯癫痫的…… 相比之下，金庸老爷子简直太不重视用户体验和人机功效了。 对了，也不全是，笑傲江湖里的任我行，就在最志得意满的时候，突发脑溢血死了，可是难道要我去救这老家伙？别说脑溢血有的就没得救，就算能救过来，这老家伙会不会再弄 总之，就像凌霜华说的那样，把金老爷子那些书翻来覆去想了个遍之后，毕晶才悲哀地发现，自己办过的那些困难重重的事儿，其实已经是最好办的了，而剩下的那些，居然一个比一个困难！最起码，完全符合“四项基本原则”的，竟然一个都没有了，自己自鸣得意的那几个条件，居然就此彻底成了摆设！ 没有比这更加令人悲愤、更加令人感到绝望的消息了。毕晶不禁一阵悲从中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缺少意外，无论你想得到还是想不到，意外，永远就在前面等着你。就在毕晶已经准备迎接悲惨命运的时候，凌霜华接下来的话，立刻就让他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凌霜华是这么说的：“这两天来我细细考虑过了，我们现在谁也说不清，这个系统究竟要干什么，我们要办到什么事情，才会达到它升级的要求。所以，我又回头把这些书重新大致浏览一过，所谓‘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如果把飞狐外传和雪山飞狐视为一体，那么加上越女剑，恰恰是十四部，而其中《越女剑》和《鸳鸯刀》基本无足轻重。” “哟，您连这个对联都知道了？”毕晶很想这么调侃一句，但看了一眼凌霜华，就发现她双眉紧蹙，露在口罩外的两只漂亮眼睛里充满疑虑，心下登时一凛，这句玩笑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凌霜华轻轻摇摇头道：“我算过了，到昨天晚上为止，表哥你已经去过《天龙八部》《神雕侠侣》《连城诀》《白马啸西风》《倚天屠龙记》和《射雕英雄传》六个世界，已经过去接近一半，但除了时间增加，系统却毫无变化，我在想……” 说道这里，凌霜华一时沉吟不决，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晶却一阵毛骨悚然，失声惊呼道：“你是说，要把所有的书都去一遍，这系统才会升级？不是吧？” 这种可能性，毕晶之前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但每一次只是一闪，他的大脑就会将这个念头自动屏蔽——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但是现在，当凌霜华这个心思细腻的小妞，也开始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毕晶却不得不仔细考虑，自己之前是不是下意识逃避这种想法的？ 毕晶把求援的目光转向萧峰，随即又转向小龙女，殷素素，划过李萍，最后又可怜巴巴地转回凌霜华身上——这几位，其实都不大帮得上忙。李萍，虽然人很少，但她只是个人格伟大的母亲，自身见识有限；小龙女，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就是在思念杨过中度过所有时间，她才不会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殷素素，一共来了才只有一天，倚天屠龙记的故事她都未必弄明白呢。 至于萧峰，有担当，有气概，讲义气，武功高强胆大心细，做兄弟那是没的说，可是你要他分析这种事情？毕晶觉得的还不如去问李文秀小宝贝更靠谱点儿。而且毕晶觉得， 我都救了批什么人啊这是，怎么关键时刻一个都指望不上呢？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不一定就是事实……”看着毕晶都快要哭出来了，凌霜华不忍心地安慰他一句，但话没说完，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说不下去了。 “十四减一是十三，十三加一是十四，十四减二是十二，十二减六等于六……”毕晶哆里哆嗦，眼神呆滞，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着。 几个人面面相觑，萧峰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神神道道念叨什么呢？哪儿这么多事儿？你不去不就行了？” “不去？你说的容易！”毕晶当时就跳起来了，“你没见那系统的德性啊，我不去他就炸啊……这特么什么倒霉系统，简直逼良为娼啊……” PS：卡文了。没有脱纲，没有走偏，就是卡住了。一整天，只写了这么一点。这是前所未有的现象，上一本书，虽然最后不可避免地仆街了，但从头到尾，都只有勤勉和懒惰的区别，思路上没有进入过一个死胡同，没有卡过一次——不过过去这个坎儿，应该就是一片坦途了。 老天保佑。 最后，不会烂尾，不会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