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3：灵魂献祭
不给敌人留后路，同时也是在逼迫自己，压榨潜力，在石碑归位，彻底降服少年书生之后，更是能够探得纪元更替和永生的奥秘，到那时，度过天劫，踏入窥世之境便是十拿九稳。 呜呜呜…… 元婴道果飞出，小小的婴孩双目怒睁，稚嫩之中更蕴含着撼动天地之威，直接撞向少年书生。 少年书生脸色连变，衣袖震荡，似乎要破空舞动，更有一股强烈的元气波动在周身环绕雷霆骤急，风雨欲来，似乎下一刹那便是拼死一搏。 “怎么，还要再来一场意志交锋吗？” 陈霆嘿然冷笑，气势也在提升，青绿色的气流包裹，元婴道果停留在对方的眉心前三丈，毁灭性的风暴也在酝酿，气势更是没有丝毫退意。 这一次的意志冲击并没有持续太久，只是片刻间，眉宇间的厉色散去，少年书生已长长吐了口气：“好，不要忘了你的承诺，若是企图磨灭我的意志，我便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灵魂祭炼，道果融合，是威胁，也是承诺，在掌控石碑的同时，也给了对方制衡自己的筹码，尤其是将元婴道果融入，更容易被对方以神魂寂灭之法引爆，到那时，纵然少年书生神魂俱灭，陈霆也会元气大伤，甚至境界跌落，永无寸进。 不仅气势占据上风，更是要投鼠忌器，相互制衡，才能够将所有利益最大化。 噼里啪啦！ 元婴道果一点点靠近，纵然已经敞开了心神，没有了对抗，但两股强大的意志想要融合，也不是那么容易，火花迸射，锋利的剑芒切割四方，在试探中寻找着平衡之法。 就在元婴道果与少年书生融合之时，封印在天心道界深处的石碑也生出了变化，磅礴而霸道的真气流淌着，陈霆与这些石碑早已是水乳交融，没有了少年书生的阻碍，已再次畅通无阻，侵蚀包裹之下，没有引起丝毫排斥。 一道道蕴含着本源之力的真元灌注进去，密密麻麻，如游丝散射，如星火燎原，不长时间，所有的石碑便再次接受了陈霆的意志，但成功的关键仍是在那个以盘为名的少年书生身上。 随着元婴道果的靠近，少年书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躯微微震荡，但目光却是越来越凌厉，而陈霆的元婴道果在精神风暴的搅动之下，小小的婴孩也在剧烈的震颤着。 灵魂上的伤害元比身躯上的损伤严重的多，元婴道果更是毕生修为之精华，一旦崩溃，必将引起毁灭性的灾难，陈霆虽然早有预料，但仍旧忍不住发出痛苦的惨叫，记忆混乱，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而不断震动的道果已不再坚不可摧，似乎随时都会溃散开来，陈霆强忍着灵魂分裂的痛苦，保持着意识的一点清明，仍旧催动着元婴道果融入。 婴孩的形体已被渐渐抹去，纯青的气流包裹下，道果旋转的也是越来越慢，一缕缕精元散开，融入到了少年书生的身躯之中，两股强大的意志终于寻找到了平衡，气势也变的极为相似。 轰隆！ 闷响声中，所有的石碑中已多了一团混沌，混沌中似乎蕴含着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的凝聚，与盘诞生之时的感觉有些相似，但陈霆却是能够清晰的察觉到那东西与自己血脉相连，元气相通。 养魂木青光扫荡，无数枝蔓向外蔓延，纵横交错间，更有佛音梵唱声响彻，使得模糊的意识再次恢复了清明。 “道果归位，记忆重组，天道无常，重现命运。”陈霆法诀连动，精神之力随之暴涨，识海深处，养魂木的中央，已出现了一枚青绿色的果子，那果子竟然也隐隐呈现出婴孩的模样，而且与陈霆有七分相似，居然又是一枚元婴道果。 “竟然真的成功了！”风笑晓暗暗震惊，他知道陈霆早就在养魂木中留下了一枚神魂烙印，却万万没想到魂力融合，竟然成长到了这一步。 “纵然还有所欠缺，但也勉强能够用来凝聚本源法则，若对方想拼个鱼死网破，也算是留下了一条退路。”陈霆嘿然冷笑，他胆大心细，虽然冒险，但却也不会将赌注全都压在一处，这枚果子本是想用来祭炼混沌雷剑，使其成为混沌雷剑的器灵，但现在看来，却是有着更大的用处。 许久之后，少年书生已不再战栗，眉心间却是镶嵌了一枚青色的印记，面容平静，看着陈霆微微一笑，身躯骤然散开，已回到了石碑之中。 “元婴道果融合，果然凶险万分，若是对方不配合，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陈霆也轻轻吐了一口气，纵然预先留下了退路，想起刚刚的凶险，仍旧是心有余悸，而石碑吞噬的真元之多，也超出了他的计算。 幸好那少年书生没有捣鬼，否则的话，恐怕自己失去的不仅仅只是元婴道果。 一条条灵脉蒸发，各种神丹更是不计本钱的消耗着，陈霆沉下心来，感悟着石碑变化的同时，也在消化着盘的记忆。 盘的记忆似乎被清除过，不，应该是自我抹去，有选择的忘掉无关紧要的东西，从而洗练神魂，使得意识通透，不再受外物干扰。 对于破碎境强者来说，做到这一点并不难，而令陈霆惊讶的是，盘的记忆太过简单，甚至有如初生的婴儿，但那一幅幅画面上烙印的却是最为纯粹的大道理法，阐述着天地运转的奥秘，没有残留着远古的记忆，甚至连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已被抹去。 莫非这家伙是有意为之，但记忆被抹掉，没有了善恶，没有了喜怒，如同法则一般，本应该失去了自我意志，但盘的神魂又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存在着？ 陈霆暗暗惊讶，但从这些纯粹的大道理法之中，也是收获颇丰，与纪元神图中的许多玄奥深邃的法则相互印证，在他的识海之中渐渐展开了上一个纪元的画面。 灵魂分裂，道果融入，此时的石碑已经真正成为了陈霆的一部分，操控起来已是得心应手，心神联系之紧密，甚至超越了昊天塔，元婴道果运转间，更是如同器灵般存在，身外化身，第二元神，纵然本体被毁灭，也能够从石碑中重生。 不过，盘的自我意志并没有被抹去，陈霆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此人的存在方式，虽然自石碑中诞生，但却似乎是超脱其上的存在，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恐怕也无法将其彻底毁灭。 幸好寻找到了共存的方式，而且有着共同的敌人，至少在击败造物之主前，不会再成为自己的威胁。 石碑归位，天心道界再起变化，九十九道强擎天之柱贯穿道界，阵图运转，镇压世界，不仅力量爆增，气势也越发沉稳，窥世法则已经清晰可见，甚至洞悉到了永生的奥秘。 以纪元神图为钥匙，掌控纪元神殿，夺取最后的九块石碑，成就永生，击杀造物之主，已经并非不可能。 只可惜，分裂灵魂，融合元婴道果，不仅消耗了大量精神之力，更是使得陈霆的神魂上有了缺陷，虽然仍能够引落天劫，更是有九成把握破境成功，但却无法达到圆满，甚至会影响根基。 “也罢，就再等些时日。” 陈霆缓缓吐息，压下了破境的念头，即使境界没有突破，凭借着纪元神图的石碑，也足以与龙幽谷一争高低。 殷无伤和魏天涯布局围杀，却是让陈霆耽搁了不少时间，好在收获颇丰，精神之力的损耗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的，对于始魔圣域的事情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弄明白，纪元神殿中究竟有什么，更是一团迷雾，从君无邪处应该能够寻找到许多答案，还是按照原计划，与君无邪见上一面，而且最后的九块石碑，很有可能在君上手中。 休整片刻之后，陈霆已经再次飞掠而起，旧地重游，又有着盘古真血的指引，很快便再次回看到了远处时空中的巨大心脏，咚咚咚的震荡声，仿佛敲响了天鼓，没有了海市蜃楼的阻挡，灭世妖瞳贯穿，波澜壮阔的画面已呈现在了陈霆的识海之中。 厚厚的世界晶壁笼罩，隔绝了一个庞大的世界，却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荒凉而寂静，缠绕着历史的厚重，命运的悲歌，明明没有感觉到元气的奔涌，但却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和恐惧。 “当年那场大战之中，盘古大神战到了最后，虽然仍是没逃过陨落的结局，但却以生命为代价封印了造物之主，衍生出来的秘境不是最强大，但却最悲壮，而中央的那座山峰便是盘古大神骸骨所化，或许还有意志残存。”水蛊魔主叹声说道。 “有没有盘古大神的英灵我不知道，但应该是隐藏了一些东西。”阴沉而昏暗的世界之中，山峰林立，但陈霆的神念却是直接锁定了其中一座。 这座山峰并不高大，也并不夺目，看上去没有丝毫奇特之处，但却给陈霆带来一种强烈的感觉，深邃无极的气机更是让他身躯微震，与此同时，天心道界深处的昊天塔也传递出隐晦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