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乾清宫里
确实是傻了,这当口大皇子和二皇子需要避嫌,他又不需要。而且他是一个皇子还是一个没有曝光身份的皇子,既不用避嫌,也不怕皇帝。 说走就走,唐宁都没去内院,直接出了府门跨上马带着亲兵直奔皇宫。 递上牌子,唐宁准备等着,宫门的守将只是接过来扫了一眼腰牌,然后就递了回来,笑道:“唐将军,请!” 唐宁有些愕然,守将笑着解释道:“皇上有过圣谕,唐将军入宫无需通禀。” 守将的态度十分和善,因为入宫无需通禀的官员十分稀少,唐宁虽然官位不多高,却难得的有这个荣耀。 唐宁微微惊愕之后倒也没感到多少意外,笑着道了谢就洒然入宫而去。 乾清宫里寂静无声,甚至侍立在外面的太监侍卫也全都目不转睛寂静无声,连呼吸都小心了起来。 立储啊!哪怕对政治再不敏感的人也能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场风暴,更何况他们值守乾清宫耳熏目染,所以更是下意识的屏气凝神。 高凤从大殿中退了出来,轻轻而又悠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刚刚他又带着小太监送进去了几摞奏章,多数都是关于立储的。 抱着奏章的时候,他都那些奏章格外的沉重。立储啊,这可是影响大周的大事,影响到宫里的每一个人,影响到朝中百官勋贵…… 也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决意立储,又会立谁为储…… 就在高凤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的时候,一个人正快步走来,人影看上去,怎么说呢,有些骚包…… 看清了来人是谁,高凤心里莫名一紧,因为唐宁从来都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唐宁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唐宁是来干什么,现在朝廷突然兴起了立储的风暴,而且很多人都支持大皇子,偏偏唐宁和大皇子水火不容。 “高公公,好久不见!”唐宁隔着老远就笑呵呵道。 如今的乾清宫实在是太安静了,这唐宁突然这么一嗓子,高凤听了直接一哆嗦。 高凤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压了压声音,笑道:“哎呀,唐将军,虽然好久不见,但是咱家可听说过唐将军围猎时的英姿。” 唐宁笑着摆手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高凤笑道:“唐将军稍待,咱家进去通禀一声。” 之所以这么痛快,是因为高凤知道,皇帝一定会宣见唐宁的。因为他知道如今唐宁入宫都不需要通禀了,这是何等样的圣眷? 高凤蹑手蹑脚的进了乾清宫,皇上已经将手里的奏章放下了,至于那些有关立储的一摞摞的奏章则连动都没动。 还没等高凤说话,皇帝已经笑道:“让他进来吧。” 高凤恭声应诺,低头退了出去,发现站在那里等着的唐宁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唐将军,皇上召见。”高凤轻声道。 唐宁点了点头,整了整身上的官袍,踏入了大殿,恭声道:“微臣唐宁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淡淡道:“起来吧,入宫何事啊?” 当然不能说是来打探内情的,唐宁恭声道:“臣入宫来恭请圣安。” 皇上笑道:“你入宫来请安?这倒是稀奇!” 唐宁恭声道:“自围猎之后,臣一直没有向皇上请安,臣沐浴皇恩,心里旨意挂念皇上,所以入宫来向皇上请安。” 虽然唐宁十分恭敬,说的一脸真诚,但是皇帝还是明白唐宁为何入宫来,皇上笑道:“朕最近吃的好,睡的好,心情也很好。” 唐宁恭声道:“天佑吾皇龙体康健,笑口常开。” 皇帝淡淡道:“这两天京里闹得沸沸扬扬,都是为立储一事,你可知道?” 唐宁恭声道:“确实沸沸扬扬,即便是臣在大营里,也听闻过。” 皇帝笑道:“你怎么看?” 唐宁也没想到皇帝竟然问的这么直接了当,唐宁犹豫了一下道:“立储关乎江山社稷,自然该皇上圣裁,而且,臣和大殿下不睦,臣的话未免有失偏驳,不敢置喙。” 他和大皇子在围猎中爆发了冲突,已经将事情闹到了台面上,所以唐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皇帝淡淡道:“你们两个啊,一点芝麻大点事儿,非得闹到不可开交!” 这话唐宁就不乐意听了,是我闹的吗?我这都是被逼的好不好? 唐宁叹道:“初入京的时候,臣就感叹,京都居大不易,如今臣倒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皇帝听了有些无语,一个要庄园有庄园,要宅邸有宅邸的二品武将感叹京都居大不易? 刀劈锦衣卫指挥使,扬言要把大皇子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却感叹京都居大不易? 皇帝淡淡道:“你这朝廷二品武将,在京里有着赫赫声名,却说什么京都居大不易,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唐宁恭声道:“或许是臣年轻识浅,又太过耿直冲动,不适合为官,更适合做一个侠客。当初在东海城的时候,阁主还有意将臣收入门墙,臣有感皇恩浩荡,拒绝了阁主。” 皇帝淡淡道:“年轻识浅?那就多学学!耿直冲动?那就多磨磨性子!” 唐宁低眉顺眼道:“是,臣谨遵皇上教诲。” 皇帝指了指那边一摞摞的奏章,淡淡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磨磨性子吧,把那边的奏章分分类。” 唐宁转头看着那边一摞摞的奏章,有些惊愕,皇上让他给这些奏章分类,那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看这些奏章? 奏章啊,这是大周最权力的体现吧?即便是大皇子二皇子怕是也没有机会堂而皇之的看送到乾清宫的奏章吧? 不过,唐宁转念一想,自己是个未曝光皇子身份的私生子,皇帝好像确实没必要避讳。 唐宁转头看向皇帝,却发现皇帝已经低头开始批阅奏章了。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唐宁蹑手蹑脚走向那一摞一摞的奏章,心里头还真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