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雀门的大日子
和金四哥告别后，我回到老头子的别墅地下室。 这一回，我老老实实的看笔记，学本事，再也不敢偷懒。不光是那令人作呕的马尿味和那股撕心裂肺的疼刺激我，更是金四哥那番话点醒了我。 欲速则不达，况且是需要真本事的时候，我竟然想着走捷径，真是惭愧！ 整整十天，我窝在地下室里没有出去过！每天都是燕子送吃喝用的到地下室门口，我把自己淹没在那些笔记和道具中，不断的研读，尝试，体悟其中的妙处。 这十天里我日夜颠倒，每天几乎睡很少的时间，累了就趴在书桌上睡一会儿，半步未曾离开过那五十几平的空间，完全心无旁骛。 几天的功夫，我终于有些明白那些笔记里玄乎的概念，笔记里频繁提到的《周易》是一部中国古哲学书，建立在阴阳二元论基础上对事物运行规律加以论证和描述的书。其对于天地万物进行性状归类，天干地支五行论，甚至精确到可以对事物的未来发展做出较为准确的预测。 最初的时候，这一直是困惑我的点。为啥往脸上贴个皮还要跟阴阳扯到一起？ 可是闷头看了这么多天，我终于明白了。 箱子里的这条人皮工具远远非市面上常见的那么粗糙简陋。当初金四哥帮我弄下来的那种人皮面具应该是比较早期在民间流传的手法。但那种办法的局限性非常大，几乎是“有样学样。” 比如说今天像假扮张三，那就把张三请来，让他仰面坐一个多小时，把一股脑的东西都帖他脸上，然后倒下一个阴模。 完成阴模后，第一步雏形就有了。然后，第二步在阴模上翻出人脸真实石膏像，用塑性泥修正石膏，最终吹塑做出面具，然后抛光上色进一步加工。 怎么说呢，之前的那种办法也能做出难辨真假的人皮面具，可是非常生硬可以，而且老道者一眼就看的出真伪。而老头子留给我的这箱子宝贝，笔记的大多数篇幅都在讲“阴阳，平衡，守正。”不同之处正在这里！ 这箱子里的人皮面具，讲究的是毫无纰漏，真正从“人”的角度去成为“人”，去模仿“人”。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在那原本的笔记旁边，老头子用黑色铅笔标注的一些话。 “同人于宗，吝道也。伏戎于莽，敌刚也。升其高陵，“三岁不兴”，安行也。乘其墉，义弗克也。其“吉”，则困而反则也。” 这句话看似平淡，老爷子在一旁认真的标注着：“天地之间，根本之道为无间道。投机，取巧，容易，便捷，均将不复存在，不过昙花一现。唯有行走最直之路，虽坎坷，但砥砺前行必将达到。” 我之前一直觉得跟着老头子做事挺开心，很过瘾，可是直到今时今日，我才真正的明白：最好的经历，最值得的付出，就是为心中所想，所信啊！ 这十天中，我反反复复的试了好多次人皮面具，频繁的拿自己试验，弄的我脸上有点痒，我对着那古镜照照，妈的好像有点小红疹子啊！ 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拿下雀门，必须学会易容术。 第十天，我安静的从地下室走出来，十天后第一次见到阳光，心里居然有点想哭…… 我默默的走到燕子的房间，她正在那里用PS不知道修改什么图案。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温燕吗？” “啊！来人啊，进小偷啦！”燕子看到我后吓得鼠标都扔了，一直往后退。 我哈哈大笑：“是我啦，燕子，我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啦？” 燕子怔了一下。仔细上下打量我：“小枫？” “是我是我，跟你同风雨共患难的小师弟！” “哎呀，你这技术可以啊，连我都给懵了！”燕子走过来照着我的肩膀就是一下子。 “疼！你还下狠手啊！”我埋怨燕子道。 “不是我说，你这回弄的真不错，”燕子说着就要上手去撕扯我的脸皮。 “干嘛干嘛？”我笑着躲闪，她扑了个空。 “这是我的真脸皮，撕不下来的！”我神秘的笑笑。 “真的跟真皮一模一样啊…….”燕子还在感叹，“你弄个吴亦凡放我乐呵乐呵呗！” “去！少来！我这是要干正事儿呢！” 燕子翻我一个大白眼，继续去P自己的图了。 “你这是干嘛呢？”我问。 “PS啊，你没用过啊！”燕子没好气的怼我一句。 “为啥要PS啊？”我仔细盯着屏幕，那是一张银行转账单，燕子正在一点点的P掉上面的数字和日期。 “哎呀，我有自己的用处就是啦。” “燕子姐，跟我一块儿出个活儿呗。需要你啊。” 燕子的眼睛从屏幕上挪开：“啥活儿？” “嘿嘿，还记得咱俩上回一块儿带着无人机去的那宅子吗？” “嗯，有印象，后来被背后那抠脚大叔吓个半死嘛！” “对对，就是那儿！” “那无人机我玩儿不好，你再跟着我去一回呗。” “行啊！”燕子一口就爽快的答应了，“那伙子人看起来不简单，再说又骗了你二叔那么多钱，不能放过他们！” “成咧，就喜欢你这股子女侠劲儿！” 我和燕子又来到了雀门的那条巷子里。 咦？今儿个是咋回事？我和燕子面面相觑。 这条古巷里摆了好多东西，雀门的大宅子大门敞开，里面人红红火火的在张罗着什么…… “小枫，这架势不好用无人机啊，肯定会被发现的，今天他们人太散了。” 我点点头，“那要不我试试？我今儿易容了，进去也没风险！” “只能有这一个办法了，可是用啥由头呢？”燕子犯愁的看着我。 “送外卖吧，燕子姐你去隔壁巷子帮我买十二笼蟹黄包吧。” “没问题，等着！” 我猫在巷子尽头，观察着这帮子人。 巷子几乎被他们的东西给占满了，全是椅子，灯笼，红桌布啥的，我看四下无人，凑近那个灯笼瞅了瞅，上面一个硕大的“寿”字。 难道是吴大要过寿？我心里正犯着嘀咕，燕子从巷子那头回来了。 “给，我还给你要了件马甲，这样更像了!” “真是我亲姐，爱死你了！” “少贫嘴，我看这架势，他们是要给谁过寿？” 我点点头：“是，这阵仗估计是吴大了。” 我和燕子交代好后，穿上外卖马甲，信心十足的踏进了雀门的大宅。 院子里站着大概十一二个人，每个人都在忙活自己手上的活儿，居然每一个人抬头看我！ 我鼓鼓胆子，几步走进了堂屋，嚯！这堂屋布置的非常奢华，用心极了！ 一个硕大的正红色“寿”字摆在堂屋正中央，每个窗户和桌角上都贴着或挂着小小的“寿”字，氛围浓厚，墙上挂满了彩灯，一个巨大的LED屏幕上在播放着画面。 那画面应该是雀门的发展历史，从最开始的黑白照片，里面只有吴大和另外两个人，到后面的彩色照片，人员越来越多，门户越来越壮大。 “诶？你谁啊，在这儿干嘛呢！”一声厉喝在我身后。 我扭头看，是那个光头！奶奶的，这家伙化成灰我也认识！就是他从头到尾的骗了我和二叔。 我装作一副无辜迷茫的表情：“这位大哥，你们点了十二笼灌汤包，我刚进来问了一句，可大家伙都忙着，没人搭理我，我也不能一直拎着呀，都凉了……” “什么灌汤包？”光头过来要查看我手上的东西。 “就是这些啊，蟹黄的，牛肉的，鸡肉的……都是最贵的，我老板还专门嘱咐我给客户送到门上，因为你们点的最多。” 光头扯开包装袋看了会儿：“你们谁点灌汤包了？” 院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摇头。 “你送错了吧？” “不会啊，九回巷，1-502呀。” “这里是九曲巷！九回巷是隔壁那条，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迷迷糊糊的……”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 “走走走，赶紧离开这儿！” 我拎着包子悻悻的离开雀门大宅。 “怎么样？”燕子关切的问。 “看来今儿是雀门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