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脸皮厚一点再厚一点
“你认识那些字？”公主见程松紧盯着那一排文字看，不禁大奇。 程松当然认识那一排钢印，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俄语很棒，经常派上大用场，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用在了这种地方！ “这是从哪来的？”程松骤然瞪着公主的眼睛，表情认真得有些可怕。 “探子……说来话长……” “说！”程松依然那么瞪着她，瞪着一位帝国的公主。他心中再次隐约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感觉，仿佛这件事情和他关系很大，而他完全不记得了…… “这是机密！”公主眼神有些躲闪，她似乎很不适应那个一向满不在乎的小痞子，突然变成了一个侵略性极强的暴君。 “你要找我做事，就要有诚意，告诉我！”程松步步紧逼，他丝毫不在意公主的身份，他在意的是那一排钢印，还有公主口中的那个黑人。 “我……”公主看着程松咄咄逼人的眼睛，突然有些心慌，她转身在口袋里掏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掏出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把那份密折带在身边，只得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羞恼地道：“此事关乎两国友好关系和那探子的性命安危，我需要你发誓，除了你之外，再无一人能够知晓！” “没问题！”程松本就没人可以告密，当然一口答应。却见那公主从口袋里掏出七枚发光石头，一捏而碎，伸出右手，和程松五指紧扣，说道：“把你的誓言再说一遍。” 程松见这小姑娘如此郑重，反倒是有些欣赏，他当即发誓：“我保证，不向任何人泄露瑟琳娜公主即将跟我透露的矮人机炮相关机密，如有违背，就让我这辈子学不会魔法！” 程松话音刚落，只见一条长满棘刺的光藤缠住二人手臂，程松只觉得手臂微微一痛，光藤就消失了。 “很好！我们的密探打入了奥斯曼三王子的亲卫军，据他回报，奥斯曼三王子在天堑山脉追击一伙妖族，撞见一只铁鸟……”公主讲故事非常仔细认真，似乎要把全部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给程松听，只见程松越听眉头越是皱起，直听到那东方少年炸伤无数铁骑，更是觉得莫名心悸，最后耳听得那铁鸟发射“会爆炸的长管”，将奥斯曼军神阻挡不前，竟是莫名有种亲身经历过的错觉。他凝视公主半饷，直看得公主话都讲不下去了，这才问道：“你说，人会失去记忆么？” 公主看她瞪着自己半天，居然蹦出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禁微微嗔道：“神经病……当然会！听说很多人受了刺激，或者从撞到脑袋，都会……”她说到这儿，猛然看向程松，似乎突然才意识到程松竟是个东方少年一般，一脸不可思议。 “飞机……‘铁鸟’坠落了？” “后来的情况只有奥斯曼军神和他的骑士们知道，探子所在的亲卫队负责……你不会觉得你就是那个……你的匕首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我也有个黑人朋友……你们有那艘‘铁鸟’或黑人的画像么？” “探子并没有画出铁鸟形貌，可以回去以后跟他传讯……” “不用了，我要亲自去一趟君士坦丁堡！” “好，我和你一起去！” “你要访问奥斯曼？” “当然不是，这次行程不能让姐姐知道……” “所以呢？” “所以你说呢！” “我说我突然不想去奥斯曼了……” “你敢！你不去，我就跟我姐姐说你是个臭流氓……说你……说你冒犯堂堂查理曼帝国公主！” “我靠！你到底有没有原则……我跟你讲，你给我配个会咒术的跟班，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亲自操心了，我还要去求证一些事情，你去了反而……你什么表情！” “我没有咒术师可以调遣，我是公主，只负责吃喝玩乐！咒术师不归我管！” “所以我也不归你管？” “你闯进了我的房间，还在我房间里杀了人，所以我非管不可！” “你为什么要在意那门破炮啊？至于让你亲自上阵？嗯？”程松突然表情一肃，正经问道，实在是搞不懂眼前这个任性少女，放着自己锦衣玉食的人生不过，非要悄悄跑去偷东西，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偷窃成瘾！ 公主转过头，看了眼天上高悬着的烈阳，似乎故意不想回答程松的问题。可程松却不愿意就此放过他，说道：“我刚才发誓说不透露矮人机炮相关情况，可没说不能告诉别人你要偷跑出去偷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瓦尔基里……” “你敢！”公主瞪大了眼睛，似乎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小厮竟是如此厚颜无耻，只见她瞪了程松半天，直瞪得她自己羞红了脸，这才背过身子，说道：“你管我做什么！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小......哼！” “是是是，我是小瘸子！你是大老板，又是我的雇主，我要对你负责啊！”程松油嘴滑舌，他才不是要负责，他就是想趁机占占口头便宜。没成想，那公主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他一眼，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转了心情，说道：“谁要说你是小瘸子了，你倒是会装可怜！”她顿了一顿，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然后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儿，这才接着道，“既然我是雇主，那你确实应该替我分忧！哼！跟你说了也无妨，不过你可不准笑我！” “不笑！” “发誓！” “发誓！” “因为姐姐不想打仗的！” “啥？” “和东边打仗，如果打输了……嗯，我是说如果，我们一定会赢的！可要是万一输了，我们会赔很多很多钱。如果打赢了，各国间本就貌合神离，到时候要是功劳分不清，很有可能还会爆发战争。万一奥斯曼帝国掌握了矮人工业，我怕姐姐辛辛苦苦撑住的国家就要……查理曼帝国已经渐渐垂老，历史上早有过多次分裂和内乱，如果这次撑不过去……”少女自顾自地诉说着自己的忧心，程松反倒是笑了出来，他笑得很平和，似乎想到了他的战友们，他们互相守望，彼此关心，就像这对姊妹…… “哎哟我的妈……”然而程松并没有笑多久，公主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把他从马上直接踹了下去。 “说了不准笑我！”公主脸上的红晕都爬到了耳朵后面，“我……” “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并不是笑你！我决定了，和你一起去一趟君士坦丁堡！不过你最好多带些人手，准备一些能人，毕竟是去人家大本营里偷东西，有备无患……” “谢谢你！” “不客气！” “我是谢谢你救了我！” “啊？”程松有些心虚…… “那个你杀的东方青年，据查是个大有名声的鬼谷传人，他是为东边朝廷做事的……要不是你……反正谢谢你！” “驾！”程松感觉自己的背上已经微微冒汗，他赶紧一打马臀，电掣而出，嘴上却不忘说：“没关系！记得多给点钱！我学魔法要用！” 程松一骑绝尘而去，声音渐渐消失在远方。公主注视着程松远去的方向，嘴角忍不住地向上勾去，那神情，就仿佛是在目送一位伟大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