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参悟
感受到上清灵文的好处,粉十郎简直入了魔。 不说上乘武学对武修的吸引力有多大。 单说,能够得到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就能理解粉十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双手捧着金箔,头也不抬耳也不听,两眼无神,发呆一般的颂读着。 幸好穆丰两人走的是荒道,很长很长时间里都没有一个人经过,再加上冬季,寒冷的气候里野禽野兽也少了许多。 所以粉十郎可以安静的跟随着穆丰前行,自顾自的陷入到静谧修行之中。 修习,不仅仅是粉十郎,穆丰在这难得的天、地、人,三才皆静的环境中,也悄然的开启了修行。 他的修行与粉十郎全然不同。 毕竟无论是默诵经文还是招式演练,有梦境作为金手指,穆丰几乎比常人要省下九成时间。 所以,穆丰现在对武学的需求主要都在参悟上。 魂海微漾,曾经开启的那丝裂隙间一抹魂元扑出,水银泻地般以穆丰为中心向四周散开。 清风、微风、寒风。 雪花、雪地、冰雪。 大地、土壤、冻土。 还有天上的云随风而变,还有奔跑的兽踏雪而行,还有,道旁的树。 冬雪覆盖的木,穆丰心神萌动。 刷的一下,四散的魂元瞬间凝聚在一株枯木上。 枯木,经过萧瑟的秋风洗礼,枝叶零落,又经残酷的寒冬打击,皮绽开裂,几乎感觉不到生命的迹象。 可实际呢? 魂元,可是凝神境尊者特有的标志。 以神观神,可至精微,有不可思议之奇妙。 魂元从枯木上一扫而过。 瞬间,穆丰就清晰的感受到,树木从上到下的末梢,的确枯死。 可表皮之下,直至根部,却隐藏着寂静不动的庞大生机。 只待春来生机涌动,整株树木不但可以吐叶生枝,瞬间成活,甚至可以继续增长,变大。 心神微动,魂元立刻如同退潮的大海般消退。 穆丰也瞬间清醒过来。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是枯荣之意,更是生死轮回。” 穆丰一推一推的,从木之生存推衍到枯荣之意,然后又进一步推衍到生死之道、轮回之道。 不经意间,魂海裂隙竟然扩大了一丝。 这一丝,如果不特意关注根本感觉不到,可穆丰却是心头一喜。 要知道这可是魂海,是凝神境尊者才能拥有,才能调动的不可思议的能力。 穆丰小小一个天罡境强者,能够开启已经是种奇迹,此时能够扩充,还有何求。 还好,穆丰的心境强大到不可思议地步,心头一喜后就不再在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脚步的行进,穆丰重新将魂元散开,继续感悟着冰、风、雪、地的变化。 穆丰的梦境十分神奇,他几乎可以完美的复制他所见到的一切。 当然,只能是穆丰见到的一切,感悟的一切。 没有见过的,仅凭想象的东西是无法在梦中具现的。 可,有这些就已经了不得了,因为感悟本身就是件奇妙的事情。 剑意、刀意、拳意。 风之意境、云之意境、冬之意境、木之意境。 这些想要突破太玄境就必须要参悟的意境,本身就说不清道不明。 参悟他们是没有具体办法的,只能靠个人感悟。 而感悟,有的人是靠时间,有的人是靠积累。 更多的人则是积累到一定地步,灵感来了,就像捅破窗户纸一般,幡然醒悟,就悟出来了。 能参悟出来的人,何其幸也,这是机缘。 可更多的人是何其不幸,因为机缘来了并非人人都能把握住。 机缘,很多时候就如白驹过隙一般,稍纵即逝。 没能把握住的,任你如何都只能悔恨莫及,再也无法寻回。 但是,到穆丰这里就不是了,因为那点感悟即使被人打断他也可以在梦中反复经历,丝毫不差。 单是这点,就已经是天大的机遇,无人能比。 不过,金手指再如何厉害,本身如果不去努力的话,还是浪费。 幸好穆丰不是,相反他还是位武痴,无时无刻不再努力修行。 修行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老驼山脚下。 当穆丰伸手敲醒粉十郎的时候,粉十郎仰头扫了眼前的高山,愣了。 “到了!” “嗯,到了!” “到了啊!” 粉十郎刚呆呆的回了一句,随即脸色一变。伸手指着高山上郁郁葱葱一片绿意,回过头,张大了嘴,看着穆丰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个,那个...” 穆丰眨了眨眼,一摊手:“那个,好像我们走的有点慢。” “是有点慢吗?”粉十郎抽了两口凉气,有些无奈的看着穆丰:“这都从冬天走到春天了,是有点慢吗?” 穆丰挠了挠头,也有点不好意思。 本身他从桐城关闯出来为的就是求机缘,他和粉十郎这一路走来,数千里之遥感悟良多,比他回九华别府尤要强。所以不知不觉间,他跟粉十郎一样沉迷到修行的极境,不愿意醒来。 结果,一走三个月,从冬季白雪皑皑走到了春季的鸟语花香。 “这点路走了三个月...” 粉十郎又吸了一口凉气,感觉牙根直痒痒。 穆丰上前拍了一下粉十郎的肩头,道:“放心,蝶恋峰应该还是安全的。” 粉十郎撩了撩眼皮,有些不解的看着穆丰。 穆丰笑道:“你想过吗,为什么炎杀门会满天下洒人手追你。” 粉十郎先是皱眉思索,随即点头笑了:“是啊,如果炎杀门找到蝶恋峰秘谷的话,是不会死死钉住我的。” 不过,旋即他又眼带狐疑的看着穆丰道:“可是,师叔,为什么不知不觉我们走了三个月,却不见一个炎杀门徒。” 穆丰笑了,伸手指点了点粉十郎。 粉十郎尴尬的一笑,目露怯意的躲着穆丰。 “你小子,学了三个月家族传承,竟然怀疑上我了。” “不是,师叔!” “行了行了,你若是不敢怀疑,我到要怀疑你小子是不是练武练傻了。”穆丰笑了,并不在意粉十郎对他的怀疑,反问一句道:“你真不知道我们这段时间走的是什么路吗?” 穆丰只是一问,粉十郎眨了眨眼随即醒悟过来。 这三个月里,他虽然沉浸在上清道法学习和参悟中,却还是对穆丰选择的路有深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