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修炼第一步
十九时整，落地式实木大钟的布谷鸟模型探出脑袋，吟唱着“布谷布谷”的声响。 此时的海面很是不平静，房厅上方的水晶灯摇晃着橙黄的灯光，地板上家具的影子也随之摆动。 “嘘！轻一点！” 大叔将食指竖在唇间，示意跟在其身后的佳隆和赵宁不要吵醒熟睡的露露。 这是佳隆第一次踏入露露的房间。 房间内飘荡着女孩子清新的香气，令人心醉。 墙体表面是由粉色和白色相间的壁纸拼接而成，看起来很是舒适柔和。 通顶的衣柜，门半开着，佳隆目光扫过，一件件被整齐悬挂的颜色各异的连衣裙映入眼帘，一时间他的脑海中满是露露随风舞动的裙摆以及那若隐若现的白皙小腿。 房间里侧，露露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着小脑袋。 大叔小心翼翼地将毛巾用温水浸湿，叠成一块长方形后轻轻地放在了露露的脑门上。 露露紧闭着双眼，有着动人曲线的长长睫毛富有灵性地铺在眼皮上。她娇嫩的脸蛋，气色有所好转，透出淡淡的红润。 乌黑柔顺的秀发似瀑布一般垂下，在枕头上散开。露露时而撅起那看起来弹性十足的小嘴，好似在做着什么令她不安的梦。 整个屋内，只有书桌上的小台灯在投放着亮光，这柔弱的光线散在露露棱角动人的面容，愈发突显其楚楚可人。 佳隆站在一旁，似乎能够感受到露露那温暖的呼吸。他用余光扫过赵宁，心里暗想： 多么希望露露是我的女朋友，这样我就能天天在她的榻前伴着她入睡，哪怕坐在床边的板凳上，呆呆地望着也行啊！ 古代有烽火戏诸侯一事，小时候佳隆觉得这个周幽王贪恋女色，视国事如儿戏，怎么会有这么傻冒的君王。但成人后的佳隆逐渐理解了这种为了爱情奉献一切的醉恋。烽火狼烟之中，幽王望着那俯视文武百官后嫣然一笑的褒姒，是否会留下那幸福的热泪。 在佳隆心里，如若世上仍有褒姒这种绝世美人，那一定就是安静地躺在一旁的露露。 可惜，有这个赵宁捷足先登了。 更重要的是，赵宁操纵骨头的法力至今令佳隆脖颈发凉。 佳隆回想着自己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地看着露露在前方奋力拼杀，不禁冷冷地嘲笑着自己。 佳隆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变强，那样的话胆子也会大起来吧？ 其实他也没奢望过露露会喜欢上自己，因为和赵宁接触时间越长，佳隆越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和赵宁之间的差距，赵宁做什么事情都比他更像个真正的男人。 佳隆只希望自己修炼到法力无边时，露露能够微笑着冲着他说： “佳隆你真棒！” 大叔用胳膊肘怼了怼佳隆的肋条，一时间将他从无限的思绪中拉回。 大叔眼球快速翻转着，示意佳隆和赵宁随他聚在书桌上的小台灯旁。 大叔弯着腰，蹑手蹑脚地从裤兜里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这纸条是李东遗落在甲板上的，佳隆紧忙凑过去。 纸条的质地很软，一用力就要破碎的样子。大叔用手指小心地展开纸条，展现在大家眼前的是歪歪扭扭的一排阿拉伯文字。 佳隆定睛一看，竟能读懂其意。 原来成为通灵者之后，是可以通晓各种语言的。 佳隆转念一想，也许这种现象是因为当今世界上的语言都是由灵语演变过来的。毕竟凯茵和弗加的时代是在人类文明之前。 纸条上写道： 新年的钟声敲响之时，于至阴之地，将进行魂器的召唤祭典。 大叔看后挠了挠头，皱着眉头望着佳隆和赵宁。台灯的光亮在大叔那圆眼镜上反射，令佳隆看不清他的眼睛。 佳隆同样是一头雾水，毕竟这条信息中，描写得过于隐晦。 “魂器？那是什么？” 佳隆低着头，小声问道。 大叔和赵宁纷纷摇头。 虽然一头雾水，但佳隆隐隐地感受到这张纸条内隐藏着极其重要的信息，一定是和弗加的复苏计划有关。 至阴之地，是指阴气极重的地方么？想到这里，佳隆不禁打了个冷战。 大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拄在鼻子下边，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一会，大叔拍了拍佳隆和赵宁的肩膀，声音略显沙哑地低声说道： “这样吧，咱们去鲁波岛，也许鲁波长老会知晓此事。” 鲁波岛？这是什么岛？佳隆未曾听过，但听说打算去找个长老询问此事，一幅众多原始人手拎长矛虔诚地围绕着一位脸上涂满油彩花纹的、手持实木法杖的长老的画面在心头油然而生。 叮铃一声！ 佳隆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吓坏了正在冥想的佳隆，匆忙之中，他在掏出手机的时候又不小心将其掉落在地板上。 他急忙弯下腰拾起正面朝下的手机，侧目观察着露露的状态。 还好，露露并没有被吵醒。 果然，收到的还是小刘的微信。 小刘说： “佳隆哥，旅途还愉快么？” 佳隆心中苦笑，这是哪门子旅游啊！就在上午，通灵者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不过他还是温和地回复了一句： “嗯嗯，还好，就是有些疲劳。” 佳隆又想起了小刘在自己辞职时那副懦弱的样子，觉得有些惹人怜爱。和露露面对危险时的那浑然不惧的神勇真的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佳隆心里感叹道：“女孩子真的是各有风韵啊！” 这时，露露翻了翻身，眯着惺忪的双眼，含糊地嘟囔道： “大叔……大叔……我要吃糖醋排骨……” 屋内的几个人听后先是愣住几秒，之后又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也是佳隆第一次看到赵宁露出微笑。 时间将近过了九点钟，大叔真的给露露做了一盘糖醋排骨出来，也不知道大叔哪里弄出来的排骨。 佳隆看着大叔端着那盘冒着热气，散发着酸甜可口气息的糖醋排骨，穿着围裙，弯着腰，急急忙忙地跑到露露的房间内。 望着这个又当爹又当妈的大叔，佳隆心里暖洋洋的。 不一会，大叔挂着满脸的欣慰踱步走到大厅内。 他沉沉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 佳隆和赵宁正在抽着烟，灰色的烟雾转着圈地盘旋在二人头顶。 佳隆感到和赵宁在一起虽说还是没什么话，关系却缓和了许多。每回赵宁打算抽烟时，都会主动递给佳隆一根。 毕竟佳隆出发时很是匆忙，也没想起来购买香烟。 大叔用手挥了挥烟雾，眯着眼睛说道： “阿隆，本来打算下午告诉你如何开始修炼，没想到计划让通灵者给搅和了。” 佳隆听后，紧忙直起身子，竖着耳朵听着。 游轮在海面上晃动着，大叔那松垮的眼镜感觉就要掉落下来。佳隆心里好像犯了强迫症，他真的想伸手去将大叔的眼镜推上来一把。 通过圆形眼镜的上沿，大叔将和蔼又含有一丝疲惫的目光投放在佳隆身上。 “小伙子，修炼是个慢功夫，需要有一个沉稳的心态。” 大叔顿了顿继续说道： “露露这孩子很是聪明，她跟着我差不多四个年头了，能将法力运用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了得了。但是她还是太淘气了，潜不下心好好修炼，要不她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佳隆认真地听着大叔所说的每一句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环节。 大叔用手拍了拍身旁正在抽烟的赵宁的肩膀，说道： “小宁是个刻苦的孩子，他的法力是很难掌握的。操控别人的骨骼，需要完全集中注意力，气息和能量必须异常稳定。所以我很为我的这个孩子感到骄傲。当然，目前的小宁在施法前还需要很长的引导时间。这需要更加努力地训练才能够得以提升。” 赵宁望着大叔，郑重地点点头。 大叔的脸上写满了得意的笑容。 佳隆此时终于明白赵宁为什么在打坐了那么长时间之后才对李东出手。想起平日里赵宁总是独自一人在盘腿修炼，不禁暗叹。 话说回来，也确实不怎么见露露修炼法力，可能露露就像是那种在班级里不用怎么努力学习就能名列前茅的学生，属于天赋异禀的类型。 大叔从桌子上抓起一卷白色卷纸举到佳隆面前。 佳隆定睛一看，这好像就是李东到来之前，大叔拿着的那一卷。 卷纸的边沿，嵌着四五个手指抓出的小圆坑。 佳隆很是疑惑地望着大叔。 大叔笑了笑，说道： “孩子，你的能力是操控火焰，你修炼的第一步就是利用法力将这个卷纸点燃。记住，孩子，修炼时一定要排除杂念，不要有任何干扰！” 大叔说话时样子看起来郑重其事的。 “大叔，我看露露和赵宁施展法力时都会说一些话语，这些是咒语么？” 大叔摇摇头，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说道： “万物源于自然，弗加和凯茵的法力也一样，我们要感恩于造物主，感恩神灵。我认为这是必要的，每回施法之前务必要做到。我年轻的时候开始……” 大叔欲言又止，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思绪。 佳隆此时感到，这个大叔至今没有当着大家施展法力定是隐藏着什么秘密，既然大叔不打算说，自己就别不知趣地去询问了。 沉默了数秒后，大叔接着说道： “孩子，修炼时一定要选择在能够清晰感受到大自然能量的环境。比如空气流通，或是阳光充足的地方。这对你是会有帮助的。” 一个时辰后，佳隆躺在床上，盯着手中那卷有些扭曲的卷纸。 大叔的话在脑中不时回荡着。 佳隆打算尝试将卷纸点燃。 他瞪着眼睛，尽可能地让大脑放空。 折腾来，折腾去，卷纸一点变化也没有，佳隆的脸反而憋得通红。 他有些失落，郁闷地将卷纸扔在床头柜上，用被子蒙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