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宁神喷雾
“喂，你这还有没有酒啦？” 老张用那粗哑的嗓子问道。 大叔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没有啦！” 随即传来了玻璃瓶轻微碰撞的声音。 “这不还有一瓶么！” “得得得，你快拿走吧！” “你这个老头真是抠门！一瓶酒还给藏起来，我能喝你几个钱！” “大叔，咱们是要去AO洲么？是么？” 这时传来了露露银铃般娇嫩的声音。 “是啊，露露！” 大叔口气缓和许多地答道。 “太好了，我要去看考拉，哈哈！简直是太可爱了！” “可是咱们待不了多久的，修完船后就要赶往鲁波岛。” 昨夜，由于游艇的房间被海水灌溉后极为潮湿，大家索性在甲板上铺开晾干的被褥，并排睡在室外。 和老张不知畅谈到几点，佳隆只记得他浑浑噩噩地爬上褥子时，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还在被子里打着滚的佳隆，朦胧中听见了大家正在轻松地聊着天。 “老张头，你昨天是不是灌我们阿隆喝大酒了！？” 大叔厉声质问道。 张叔则立即回击道： “我俩只是畅聊到凌晨，我可不舍得把酒慷慨地奉献出去！谁知道这小子这么能睡！” “我说你能不能剪一剪你的头发和胡子！在城市里和你遇到的话，我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大叔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那就别说话，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小鲸，咱们走！” 老张话音刚落，那鲸鱼便鸣着悠长的笛音，扭动了下巨大的身躯，一个猛子将游轮甩开。 伴随着剧烈的晃动，游艇腾空数米后重重地拍打在海面之上。 佳隆在梦中觉得自己好似在坐过山车，一股强烈的上升感之后又感受到了急速的坠落感。 可这梦中的过山车好像安全设施做得很差，竟一时间失控地撞到了地面。 “哎呦！” 佳隆痛苦地呻吟着，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脸部着地，四肢张开地趴在甲板上。 “老张，你是个老不死的！你就不能轻点！” 船尾处再次传来了大叔的咒骂。 佳隆揉了揉略显红肿的脸旁，惺忪的双眼望着船尾处并排站立的大家伙。露露和赵宁纷纷告别似的高挥双手，大叔则很是愤懑地掐着腰。佳隆这才意识到，刚刚坐过山车的梦是因为老张和小鲸离开时产生的剧烈晃动。 佳隆光着脚，噔噔噔地跑到船尾，甲板上满是水珠，害得他差点摔倒。 佳隆双手撑着船沿，大口喘着粗气。顶着热带地区正午毒辣刺眼的阳光，佳隆双手盖在眉毛上，眯着双眼，奋力向着已离游艇有100米远的老张望去。 老张盘腿坐在了一座漂浮于海面的“深蓝色小山”上，他那一身白布麻衣在海风中飘飘然的样子看起来甚为潇洒。 昨夜里，佳隆听着老张酒醉后的侃侃而谈，愈发觉得这个老张不仅法力强大，可以不通过定魂信物就能够逃脱弗加的控制，而且老张的内心超然，似乎凌驾于人类之上。 佳隆望着老张，心生不舍之情。 一时间，老张好似感应到佳隆的情绪一般，扭过头来，似乎也在望着佳隆。 虽然已百米开外，但佳隆依稀能够看到老张飘动的白发及长髯。 “有缘再会啦，张叔叔！” 佳隆内心念叨着，双手竟下意识地紧紧合十。 小鲸再次鸣叫起来，伴随着深幽的回响，一只远远望去都能感受其硕大的黑色鱼尾，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翻动于空中后又啪嚓一下猛拍向海面。 瞬间，老张和小鲸都消失在那浪涛之中。 佳隆揉了揉被阳光刺痛到流泪的眼睛，问道： “大叔，咱们这是在哪？离AO洲还远么？” “离XN港还有20海里。” 大叔推了推眼镜，望着如同一块废弃的水桶般漂浮于海面上的游艇，闷声答道。 “20海里？” 佳隆并不明白海里和公里是如何换算的，露露好似看出了佳隆的心思，俏皮地说道： “大约20公里吧！” “20公里！昨天听张叔说，这船已经废掉了！这么远咱们怎么到XN啊！” 望着身后船舱破碎的玻璃和那倾倒的桅杆，佳隆觉得自己就要被困在这茫茫大海之上了。 “放心吧，会有办法的。吃饭吧，孩子们！” 说罢，大叔转身走入屋内。 佳隆跟着大叔来到船舱，只见房厅内一片破败，好似被狮群疯狂撕咬过似的。 由于水晶灯早已残破不堪，屋内只有户外投射进来的一缕阳光，看起来极其昏暗。沙发被水泡过后有些肿胀变形，表面的皮质开裂着细纹。墙壁的壁纸看上去污秃秃的，坐式大钟的玻璃完全破碎了，但钟摆依旧有规律地滴答摆动着。 佳隆注意到，沙发后方，那个黑色铁箱子张着盖子，侧倒在一旁。 他好奇地凑了过去，向着箱子里面观察着。 只见，箱内闪动着阵阵若隐若现的金光。佳隆奋力将箱子摆正，三根手腕粗细，矿泉水瓶长短的金条映入眼帘。 佳隆吃惊地问道： “大叔！这都是金条么？” 大叔在厨房内忙活着，抻长了脖子回道： “是啊，只不过风暴冲击之后，只剩下那三根了！” 佳隆掂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铁箱，确实比出发时轻巧了许多，他心想： “难道原来是满满一箱的金条么！难怪大叔说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是最要的。满满一箱的大金条，得多少钱啊！” 那个做着鬼脸，用神秘的口吻说着“通灵者能挣很多钱欧”的财迷大叔的形象浮上心头。 吃饭时，露露好似很不开心的样子，撅着嘴抱怨道： “大叔！怎么又是鱼啊！我现在看到鱼就想吐！” 说罢，她做了一个干呕的表情。 大叔笑呵呵地说： “等咱们上岸了，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赵宁吃饭很快，三下两下就把眼前的盘子一扫而光。 他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点燃一只烟说： “大叔，AO洲警察会让咱们入境么！” 大叔吱嘎吱嘎地咬着鱼骨头，回答道： “咱们不是有宁神喷雾么！” 赵宁好似开了窍一般地正了正身子，微笑地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了一管手指大小的白瓶喷剂放在了桌子上。 佳隆盯着眼前的这个小瓶子，想着，就这么一管看起来像是口气清新喷剂似的小玩意，竟能让父母相信自己出差在国外，想起来就很神奇。 早知有这种东西，他就会在那个癞蛤蟆一般的王总脸上喷上一喷，告诉他，佳隆就是他的爸爸，他要好好对待。 吃过饭后，佳隆一直疑惑于大叔能用什么办法将这个瘫痪的游艇挪到XN。 不过，这个谜底在一刻钟后就被揭开了。 大叔将一套白色被单撕开，拴在了鱼竿顶端，又用签字笔在上面描出了大大的“SOS”这三个字母。 蹲在地上的大叔直起身来，吐了口粗气，提了提小山包一般的圆肚子下松垮的裤子后，一边舞动着“SOS”白旗，一边大声喊起来： “救命啊！行行好帮帮忙呗！” 佳隆望着那个抻脖子嘶喊的大叔，深深怀疑着这个方法，甚至觉得这个方法怎么这么蠢啊！ 佳隆索性拿起一张纸巾，聚精会神地训练起法术。 施法前，佳隆先是念叨了一通，“神啊！感谢你赐予我力量”之类的话。之后又毫不客气地臆想着自己与露露相拥，尽情感受着露露身体每一处柔软的画面。 不一会，佳隆体内的确有了反应，不紧紧是滚滚涌动的能量，还有身下的“坚挺”。 佳隆紧忙冲着纸巾举起右手，手心处渐渐生出灼热之感。一阵阵滚烫的热流从胸口急速蔓延全身。 眼前的纸巾，好似在阳光下被一个无形的放大镜灼烤一般，逐渐冒起烟来。 冒烟之处渐渐化作蜿蜒着火星的黑边小洞，纸张抽动着被一点点点燃。 佳隆的眼睛被吹散的烟雾熏得直流眼泪，但他此时已顾不了这些，充斥内心的是满满的喜悦。 一旁的露露就像个顽皮的孩子，蹦蹦跳跳地，和大叔一同奋力呼喊着“救命”，赵宁则在船尾安静地打坐修练。 由于施法成功，佳隆喜出望外。激动的他，真想一个猛子跳到海里！ 大叔和露露的努力也真的得到了回报，一艘XN警方巡逻快艇看到了他们的呼喊。 快艇踩着洁白的浪花，如同一把匕首般笔直地向着游艇驶来。 大叔更加奋力地舞动起双手，肥厚的肚子如跳舞般抖动起来。 一分钟后，两名白人警官顺着船沿处的绳索爬到了甲板上来，大叔手心里含着宁身喷雾，笑嘻嘻地对着两位正在敬礼的警官走去。 “先生，需要什么帮助……” 还没等警官说完话，大叔突然举起喷雾，冲着那两位警官猛地喷去。 伴随着刺耳的嘶嘶声，喷雾眯了警官们的眼睛。 两位警官纷纷弯着腰，摆弄着眼皮。 大叔大义凛然地说： “带我们进XN，我们的证件都是没有问题的。” 那两位警官逐渐恢复了视力，直起身子来。但一个个的脸上却挂着愤怒的表情，没有半点妥协之意。 其中一个警官对着对讲机说道： “发现可疑分子！发现可疑分子！” “别闹，不是那样的……” 还没等大叔解释，另一个身材更加魁梧的警察一只手扣着大叔的手腕，一只手按着大叔羊毛卷的脑袋说道： “走！老实点！” 大叔被两位警官牢牢控制住，不得动弹。 身后的三个年轻人就这样，不知所措地木在那里，望着大叔那被警察带走的肥胖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