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财不露白
秦楚以前来过这家店，本来应该是他来答话的，可是他还没开口，邱妙雪抢先说道：“什么是腌菜，什么是时鲜啊？” 掌柜解释道：“现在天太热，好东西都存不住，只能用盐腌了，才能放得长久，腌过的菜，称为腌菜，不过腌菜有腌菜的特色。时鲜呢，就是今天猎户们刚从山上打来的野味，有什么便吃什么，称为时鲜。” 邱妙雪一听就明白了便问道：“那今天的时鲜都有些什么呢？” “今天的时鲜只有一只野鸡、两只野兔和十几只石蛙，还有一些刚采的野山椒和蘑菇。”掌柜的说道。 “石蛙？石蛙是什么东西？”邱妙雪好奇的问。 “是一种小青蛙，肉可嫩了。是我们的招牌菜。”掌柜的得意的答道，这石蛙可是他们这里最热门的菜。 邱妙雪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青蛙？懒蛤蟆？这都能吃？呕——恶心死了，不要，不要。” 掌柜连连摆手道：“不是懒蛤蟆，是石蛙，那可是不相同的。” 邱妙雪却是连连摇头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那腌菜呢？有什么好吃的。” “腌菜可就多了，有老虎的脊梁肉、黑熊的掌心肉、花鹿的胸脯肉、黑山羊的大腿肉、狍子肉、狸子肉、仙鹤肉、五步蛇肉、红烧蚕蛹……只要是山上有的咱这里也是应有尽有。”掌柜的如数家珍一般的说道，他也这看这几位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所以才说得这么详细。 邱妙雪听得直流口水，听到后面说五步蛇，那不是毒蛇吗，还有蚕蛹，不是毛毛虫吗？ “蚕蛹也能吃吗？毒蛇也能吃吗？毒蛇吃了不会毒死人吗？我可没听说过毒蛇学能吃。”邱妙雪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掌柜的道：“当然不会毒死人，而且蛇肉做出来肉细味美，还能强筋健骨，蛇胆还有明目的作用，蛇皮油炸后还很酥脆可口，蚕蛹也很好吃的，你要不来一份尝尝，保证让你吃完，以后还想吃。” 邱妙雪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除了那个什么石蛙和五步蛇肉、蚕蛹之外，把你们这的什么腌菜呀，时鲜呀都各来一份。” “什么？各来一份？”秦昕和掌柜的同时问道，刚才掌柜的可是说了最少也十几样菜呀。 秦楚为人豪爽而且天性随和，所以他一坐下，就只是喝着茶，含笑不语。 秦昕却惊讶的对邱九妙雪道：“咱们就三个人，各来一份吃得完吗？” 他哪里知道，邱妙雪从小花钱是花惯了的，这次出门她身上带了不少金银，可是一路上一直没地方花，现在好容易逮到个花钱的地方，能不好好的花个痛快吗？ 而且她还有点小心思，就是她还有点记恨上次吃那一碗酸辣粉的事呢，因为几个钢板让自己难堪，这个场子得找回来。 邱妙雪见掌柜的还愣在那儿，直接从荷包里取出来一张金叶子，往桌上一扔道：“就是要各来一份。还不快去？” 掌柜的拿过过金灿灿的金叶子一看，傻眼了，迟疑了一下，还是用嘴咬了一下手上的金叶子，然后才喊道：“金……的？我们这可找兑不开呀？”掌柜的在这山野小店里，还真没见过几回金叶子。 旁边一桌人听掌这么一喊，都停下了筷子，向这边张望了过了，秦昕和邱妙雪都涉世不深，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目光，秦楚却常年在外走动，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六个人火辣辣且贪婪的目光，不过他是艺高人胆大，所以也根本没在乎什么。 “就是金的，只要你做的菜合本公子的胃口，这张金叶子就全是你的，不用找兑了。”邱妙雪还是一身男装的打扮，说着话把手中的书生扇“叭——”的一声打开，轻轻的摇了摇。 掌柜的如何看不出她是女的，但是他深知有钱就是爷的道理，开心的应了一声：“好勒——公子您稍等，菜马上就好，小毛子快给几位贵客换壶香茶，快呀……” 掌柜的刚要转身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道：“您几位吃辣怎么样？今天刚从山上采的野山椒，可是很够味，您看……” 邱妙雪本就是个无辣不欢的人，听他这么一说更是高兴，边忙道：“多放辣，多多的放辣……” 一直没说话的秦楚这时才说道：“再给烫一壶上好的烧酒来。” “好勒——”掌柜应声下去准备酒菜去了，不一会儿，小二过来给换了壶香茶。 邱妙雪摇着折扇喝着茶，嘴里哼着小曲，心里别掉有多美了。 没多大的功夫儿，各色的野味上了满满一大桌，每道菜都是红艳艳的，果然就加了很多的辣椒，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不过他这山野小店的做法比较单一，不是炒，就是炖，而且还份量实足，不是大盘就是大盆。 邱妙雪不管三七二十一，菜还没上齐抓起一只野鸡腿就开始啃，入口鲜香，真是大快朵颐。 秦昕看得直摇头，伸出右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对秦楚斯斯文文道：“大哥，吃饭。” 秦楚一笑，便拿起筷子来对秦昕道：“三弟，吃饭。” 邱妙雪一看有些莫名其妙，这走了一路了也没见这二人吃饭这么客气的，还什么大哥吃饭，三弟吃饭…… 她不知道，这是秦家的家规，年龄小的要先请年龄大的动筷，晚辈要先请长辈吃饭。 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多半吃的是干粮，所以有些礼数就省了，今天既然是在桌子吃饭，二人不由的又像在家里吃饭一样讲起“礼”来。 二人行完礼，秦昕等着大哥先夹菜，秦楚便准备动筷子夹菜。 邱妙雪却把鸡腿往碗里一放，学着他俩的样拿起筷子来严肃的道：“秦大哥吃饭，秦大哥的大哥吃饭。” 说完实在忍不住了“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秦昕二人只能哑然失笑的互望了一眼。 这一顿饭直吃了近一个时辰，来来回回都走了两波客人，他们还没吃完。 虽然他们都敞开了肚子使劲的吃，桌子上的菜还是剩了大半桌。 邱妙雪又出了个主意，划拳吃菜，她一直想到江湖上闯荡，这划拳的本事当然早就和护院武师们学会了。 他们吃的慢，旁边那一桌六个人吃的更慢，桌上的菜早就吃完了，只剩些花生蚕豆了，几个人还是不肯走，又要了些烧酒，慢慢的吃着喝着，中途还有一个人出去了几趟。 秦楚早就注意到六人的举动，如何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是喝着酒暗自冷笑不已。 秦昕也是少年心性，划着拳，喝着酒，吃着菜，一会他就把信和东西未送到的事搁到脑后了。 他本来不会划拳，不过他很聪明，只听邱妙雪给他讲了几遍划拳的规则，再练了几次，便学会了，只不过他出拳生的很，老是输。 他越输就越不服气一个劲的和邱妙雪划，结果吃了一肚子的肉，实在是吃不动了，才叫到：“不玩了，不玩了。” 邱妙雪倒是兴致很高，但是秦昕是新手，老是赢他也觉得胜之不武，听他一说不玩了，倒也没有强求，几个人又喝了几口茶才起身离开。 掌柜的见贵客要走，亲自来过来相送道：“公子吃好了吗？味道如何啊？”接着又喊道：“小毛子快去牵马。” 秦楚道：“马就不用牵了，我们住的地离这不远，马就先寄存在你们这里，我们走几步路，也好消消食，这桌子上还剩这么多菜，你给我们收好了，晚上我们还来你这吃。” 掌柜的满脸堆笑的道：“好的，您几位慢走。这些菜我再给你拾掇拾掇，绝对让您吃着合口。” 几人随口应承着出了店门。 一路上邱妙雪都在给秦昕讲着划拳的技巧，秦昕学的也很用心。 两人却都没有注意秦楚带他们走的路根本就不是回拳社的路，而是越走越偏。 眼看着再往前走就要出“大铜镇”了，秦楚看了看，四下里再没有什么人了，才停下了脚步高声道：“这里地偏人少，你们几个，也该现身相见了吧？” 秦昕和邱妙雪一听这话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四周，秦昕下意识的去摸身后背的宝剑，这才想起他和大哥的兵器都留在了饭店的马背上，他看了一眼秦楚，见大哥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他在家里虽然勤练武功，但是很少与人动手，上次几招胜了那个姓徐的暗客，可是他自己心里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没多少底。 秦昕暗数了一下，周围走出来的人有十一个，有的提着刀剑，有的拿着棍棒，其中有六个人正是刚才野味小店的见到的那几个邻桌的食客，剩下的则都是没见过的，这些人隐隐的形成了合围之式，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邱妙雪猛的看见有这么多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心里不由的有些慌轻声问秦昕道：“他们想干什么？” 秦昕还没说话，秦楚倒先说道：“邱姑娘，三弟。不管在什么时候你们一定要要记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 “记住了，大哥。”秦昕若有所思的点点了头，然后看了眼邱妙雪，意思是，看到没，大哥的意思是财不露白，这些人都是因为你那个金叶子才来的。 邱妙雪一听，却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了一下袖口的荷包，不敢相信的道：“难道……难道他们是要抢劫吗？” 周围的人听了邱妙雪这么一说，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个长的贼眉鼠眼的瘦子道：“就……就……就是要……要打……劫。”这个人还是个结巴，见邱妙雪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更是得意的道：“我……我们……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旁边一个头陀打扮的披发男子，不等结巴把话说完，就恶狠狠的对着秦楚和秦昕说道：“把这女娃子留下，可以不杀你俩，你们俩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