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绑架还是自愿
“刚才他还在那边的楼梯下等你出来，怎么就不见了？”在雷欧用精神网构筑地形图的时候，杰森也在不时的留意尼尔森的情况，这是因为雷欧提到过尼尔森是马丁的目标，所以他才会特别关注他。 “应该是刚才那阵骚动吸引了我们两个的注意力，有人趁机绑走了医生。”发现尼尔森不见了，雷欧的精神网就立刻展开，而在他的精神网寻找下，没有能够发现尼尔森的踪影，很显然尼尔森已经出事了。 觉得自己应该有一定责任的杰森心中顿时生出愧疚，道：“该死的！刚才如果我不去看那边……” 雷欧沉声道：“没用的，无论怎么防备他们都能够找到机会。” 凯瑟琳也非常着急尼尔森的情况，但依然很冷静的判断形势，没有慌了手脚，做出认为最妥当的决定，道：“我先去找梅杰，让教会派人找一下，再去找马丁，既然是他搞的鬼，他肯定知道尼尔森的下落。” “不用了！如果你现在去找那位梅杰大祭司，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教会的人才会派人来找人，而且以他们的能力还不一定能够找到，时间拖得太久，反倒会有问题。”雷欧制止了凯瑟琳的做法，朝杰森问道：“刚才你最后看到医生的地方是在哪里？” “在那里。”杰森连忙指了指不远处的台阶下，跟着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弓弩上，狠狠的说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绑了医生，我一定要……” “你疯了！现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动作，难道就不怕他们误会吗？”雷欧快速的伸手按在杰森准备拿起弓弩的手上，然后见将杰森身上的罩袍重新把武器给盖上，并且朝不远处正盯着四周看的几名教士指了指。 虽然有凯瑟琳在身边，按照凯瑟琳在笼城的声望，应该不会出现什么误会之类的事情，但看过刚才那些教徒疯狂的一面，雷欧也有些不确定凯瑟琳的声望是否能够压制住那些教徒的疯狂，所以尽量不做一些引起误会的动作，免得出现不必要的冲突。 示意两人跟在身边后，雷欧便迈步走到了杰森最后看到尼尔森的地方。 到了地方之后，雷欧先是开启完美控制技能控制鼻子增强嗅觉，很快他就从大量混杂的气味中找到了尼尔森的气味，并且通过数据整理，还原在他的视网膜上，形成了一个由气味微粒组成的人形幻象。 随后他解除了完美控制技能，又开启了精神网技能，并开始以气味微粒分析数据为基础，通过精神网的探知能力，很轻易就找到了和数据相匹配的气味微粒，并且同样分析整理，投映在视网膜上。 接下来，他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过去的影像一样看着气味微粒组成的尼尔森幻影刚才在这里的所作所为。 只见，尼尔森刚才也同样被那边的动静给吸引了，只是他所在的位置看不到那边的情况，于是便上了楼梯，走到了相对高一点的位置，向那边张望。 不过，在看了不到五秒中后，尼尔森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视线仿佛跟着某个物体从前方，转移到身后，随后他从楼梯上走下来，朝发生骚乱的建筑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跟我来。”雷欧看到这里，也跟着幻象往那边走去，同时朝一脸茫然不解的杰森和凯瑟琳，说道。 杰森倒没什么，脑子里一根筋，雷欧说什么就做什么，不问对错缘由，也不想其他的。 但凯瑟琳却迟疑了一下，不明白雷欧到底在做什么，她只是看见雷欧在这个地方站了一下，然后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转移到了台阶上，跟着又转到了另外一边，说了一句跟他走，也没有解释，这让她实在有些难以解释。 在凯瑟琳看来，现在求助教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哪怕在尼尔森失踪一事上教会也有嫌疑，但她却完全可以依靠自己在教会里面的声望，组织一批不被教会影响的搜救人员，总好过在这里漫无目的的乱逛。 “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在干什么？”凯瑟琳快步紧跟了上去，走到了和雷欧差不多平行的位置，沉声问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独特的气味，这种气味就像是这个人的独有标识一样。”雷欧已经对凯瑟琳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对方如果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是不会老实配合他的。于是他一边看着气味微粒组成的人形幻像，跟踪前行，一边头也不回的对凯瑟琳解释道：“人身上的气味并不会因为人的离开而立刻消失，反倒会在空气中停留一段时间，只要捕捉到了这些气味，就能够捕捉到那人之前所做过的事情，找到那人的行踪。咦？怎么会这样？” 雷欧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不远处花园里面小树林中一栋看上去像是祈祷室的建筑，凯瑟琳还沉浸在雷欧所说的知识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刚才说话间，雷欧已经领着两人来到了位于圣礼堂右侧的一个花园外。 和这里其他地方的花园有所不同的是这个花园里面并没有那些生病的黑袍人坐在地上祈祷，而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就算是黑袍人也都只是坐在花园外的矮墙边，无论多么拥挤，都没有进入花园一步。 雷欧之所以会停下脚步，并且露出惊讶之色，并不是因为这里坐着密密麻麻、且不时发出痛苦呻吟的那些黑袍人，而是因为他通过气味微粒形成的幻象发现尼尔森的失踪并不像是他之前猜测的那样被人绑架了，而更像是自愿跟着某些人离开了。 从气味微粒能够展现出来的少量动作中，雷欧看得出尼尔森很显然是认识那些人中的某个人，之前尼尔森会突然从台阶行离开，也是因为看到了那个人。 之后，从尼尔森气味幻象的动作来看，他表现得有些激动，像是在劝说、或者责备某人，最终却选择不告知雷欧他们一声，直接和某个神秘人离开，这显然和尼尔森的性格不符。 且不说尼尔森和雷欧他们的关系是否已经到了这种擅自离开需要相互告知的程度，单单他和凯瑟琳的关系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着急的、重要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不和凯瑟琳打招呼的。 “怎么啦？跟丢了吗？”从气味微粒学说回过神来的凯瑟琳看到雷欧突然停下脚步，又立刻想到了尼尔森，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有跟丢。”雷欧很平静的会了一句，然后指了指前方的花园以及花园中的建筑，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是小花园和永眠殿。”凯瑟琳虽然很焦急，但也能够看到处雷欧有不寻常的地方，于是依然强忍下急躁的心情，冷静的回应道：“小花园是庇护所建造的第一个花园，也是笼城内第一个花园，有着特殊的意义，永眠殿主要安葬着所有对教会有过贡献的先灵。” 雷欧又问道：“为什么这里没有人进去？” “因为意义特殊，所以教规对这里的使用有所限定，除非是祭祀日，否则不允许人进去打扰先灵。”凯瑟琳似乎从雷欧的询问中感觉到了什么，问道：“尼尔森是不是进去里面了？如果是的话，很可能他被抓住送到惩戒所……” “被抓住？你是说这里原本应该有守卫？”雷欧捕捉到了一个小细节。 “当然有守卫，不过现在……”凯瑟琳四处张望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守卫。 “不用找了，他们应该是被那边的动静给吸引过去了。”雷欧指了指之前发生动乱的地方，然后没有再继续询问，直接在凯瑟琳惊讶的目光下，迈步走入到了小花园内，朝永眠殿走去。 杰森根本没有想其他的也跟了上去，只有凯瑟琳犹豫了一下，似乎是顾忌什么，最终还是对尼尔森的关心占据了上风，驱使她也冒着触犯阿克纳亚教会教规的危险走入到了小花园内。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永眠殿前，此刻永眠殿正紧紧关闭着，门上挂着一把锁，不像有人开门进去了。 “门上有锁，应该没有人进去过。”紧跟上来的凯瑟琳看到永眠殿大门的情况，便随口说道。 听到凯瑟琳的话，雷欧笑了笑反驳道：“难道就不能进去后，派个人守在门口，把门锁上，制造门没有开的假象吗？” “呃！”凯瑟琳一时间无法回答，只是张了张嘴。 “不过你说对了！门没有打开过，锁也没有打开。”雷欧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他们的确是进去永眠殿了，走的是秘门。” “秘门？”凯瑟琳完全愣住了，虽然她和教会的关系非常微妙，在教会内部没有任何实权，也不曾管理过教会的事物，但她对教会的了解却依然超出了绝大多数人，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未听说过永眠殿存在什么秘门。 见到凯瑟琳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雷欧没有解释，而是绕着建筑边缘走到了被茂密树林遮盖的那一面墙壁上，然后在墙角下摸索了几下，跟着就看到他的手像是按在了什么东西里面一样，听到了轻微的啪哒声，然后在他们面前的墙壁就无声无息的向两边裂开，露出了一个入口。 “这？”看到这一幕凯瑟琳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最终眼含深意的看了看雷欧，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里有一个我都不知道的秘门？” “请吧！凯瑟琳小姐。”雷欧做了一个女士优先的手势，只是他这种络腮胡的汉子做这样绅士派的手势有些不伦不类，让人看了有些想笑。 凯瑟琳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迈步走入了永眠殿，虽然她心底里怀疑雷欧用心，甚至怀疑雷欧随尼尔森到这里来是有目的的，但她对尼尔森的信任使得她暂时将怀疑压在了心底。 在三人都进入永眠殿后，雷欧在秘门旁边一盏挂灯上稍微扭动了一下，秘门重新无声无息的关闭还原。 从外面看永眠殿并不是很大，但到了内部，因为建筑师的巧妙手法，给人一种空间瞬间放大了两三倍的错觉。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一间个人祈祷室，对这里很熟悉的凯瑟琳仅仅只是看了看房间内的装饰，就知道这里是那里，直接推门走了出去，经过一条单向的走廊，来到了一个礼拜堂内。 虽然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室内空间，但因为建筑巧妙的利用了玻璃的光折射，使得礼拜堂内也非常亮。 在礼拜堂的正面，就是阿克纳亚的神像，不过这一尊神像和外面广场上的神像又有所不同。 这尊神像是一块不规则的黑曜石，象征着神的无定性，在黑曜石正面雕刻出了一个个眼睛，然后用黄金镶嵌，靠墙的背面则雕刻出心脏，全都用红宝石碾碎的宝石粉涂满一层。 见到这尊奇特的神像，雷欧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这个近乎贫民窟中建立起来的教会很有钱，从免费供应食物、从外面那些造价昂贵的建筑群和花园，再从眼前这堪称奢华的神像，种种细节都无一不在透露这个建在笼城的新兴教会并不用为财政发愁。 然而，雷欧从马丁提供的关于教会的资料中却又发现，这个教会为了在笼城推广，根本没有像其他教会一样从教徒手中收取宗教税。即便有一些虔诚信徒会愿意将财产全部捐献给教会，但居住在笼城这样恶劣环境下的人手中又能有多少钱呢？对比教会的支出，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看来这个教会有其他资金来源。”雷欧想到这里，心里也有了答案。 这时，凯瑟琳忽然刻意压低声音，仿佛深怕别人听到一半，小声说道：“有人进入先灵墓室了。” 只见，凯瑟琳此刻站在了一扇巨大的木门前，朝雷欧和杰森挥手示意，这扇木门的位置正好就在神像所在的祭台后面。 转到这一边的雷欧几乎不需要多仔细看，就已经知道为什么凯瑟琳会这么说，因为这扇木门是虚掩着的，在门的底部还有人用木楔子卡在了缝隙里，让门不至于因为其他意外而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