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过度紧张
卢卡斯是铁帮的一个大区头目，因为在市区犯了事，所以被送到了贝鲁克湖的铁帮船坞当管理者，同时也是避难。 铁帮船坞建造在贝鲁克湖中心水域，对外名义上是养鱼，但实际上这里是一个走私黑市，一些见不得光的赃物或者其他违禁物都会送到这里来出售，然后接着贝鲁克湖联通全国的水道网，散到全国各地，甚至送出国。 作为贝鲁克市的新兴黑帮，铁帮之所以能够建成这个走私船坞，拿下这么大一块利益，并不是说铁帮的势力有多么强大，能够压制住贝鲁克市其他老牌黑帮，让他们无法阻止，而是因为走势船坞的利益虽然大，但却也同样危险，老牌黑帮有其他更安全的利益源，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整个欧特联邦对走私这种犯罪的打击非常严厉，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了税收，而欧特联邦对税收的重视甚至写入到了宪法里面，整个欧特联邦的政府机关除了军队拥有成编织的武装以外，就只有国税局拥有成编织的武装力量了。 虽然铁帮船坞开得非常隐秘，但并不代表外界的人对这里就一无所知，事实上贝鲁克市的上层权贵们几乎都知道有这么一个铁帮船坞，他们之所以没有对铁帮船坞动手，并不是因为铁帮有多么手眼通天，能够买通贝鲁克市上下，让贝鲁克市权贵给他们打掩护，而是因为贝鲁克市的权贵们需要铁帮船坞为他们交易一些违禁品，或者出手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可如果铁帮船坞被欧特联邦国税局盯上的话，那么贝鲁克市的权贵们会毫不犹豫的将铁帮船坞出卖，铁帮船坞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他们对船坞的安全丝毫不敢携带，制定了好几道巡逻线路，从内到外的进行防范，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就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把船坞上贵重的东西给转移掉。 卢卡斯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船坞的管理是他的救命稻草，如果这件事也搞砸了，哪怕他背后有人，恐怕也会被沉贝鲁克湖。 所以，他在上任后一直都做得兢兢业业，不仅仅增加了巡逻线路的范围，而且还利用他留在岸上的一些忠心手下，盯紧了贝鲁克湖周边的重要港口以及几个重要市郡的国税局大楼，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立刻做好撤离的准备。 他的这种做法虽然闹出了几次乌龙事件，但却也成功的避开了几次国税局缉私船队的清剿，这使得他再度获得了铁帮高层的认可，最近已经有传闻，高层已经花费重金帮他把身上的那件案子给消掉了，再过几个月，就会要把他调回到岸上，委以重任。 虽然卢卡斯对这件事感到万分激动，但却也更加小心，因为他见到过太多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突然翻船的例子，他不想成为被人经常提及的反例，所以他比平常更加重视安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比如现在正在发生的一件事就已经让他的警惕心提升到了几点。 从昨天开始，最外围的巡逻船就汇报了一个消息，有一艘高档的风帆快艇进入到了他制定的警戒圈内，并且一直都在外围警戒圈的范围内来回游动，看上去仿佛没有任何目的，就像是一般的市区权贵在开船游玩。 然而，卢卡斯并没有轻视这个消息，反倒非常重视，并且派出了三艘伪装成渔船的巡逻船在那艘风帆快艇的周围监视，一有动静就能够及时汇报。 只不过，十几个小时过去了，那艘风帆快艇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而船坞上铁帮的人则被卢卡斯的戒备指令弄得紧张兮兮，精神也变得疲惫不堪，一些人终于受不了这种时刻紧绷着的状态，于是推举出了几个小头目去找卢卡斯，希望能够解除这种紧张状态。 “解除戒备？”卢卡斯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但却也没有直接指责这几人，而是在考虑怎么说服他们按照自己的吩咐做事。 虽然船坞主管是卢卡斯，但卢卡斯手中的实权却并不是很多，绝大部分的权力都是名义上的，因为船坞的走私利益巨大，铁帮内部的大小头目都希望从中分一杯羹，并且安插手下进入船坞，所以整个船坞真正听从卢卡斯命令的只有他从岸上带过来的那些人而已，至于其他的在平常或许还会听从一下他的命令，可一旦情绪上来了，那么他的命令可就不好使了。 他的确可以利用现在的身份强制执行自己的命令，甚至可以直接对船坞里面不听话的铁帮成员进行责罚，最高惩罚是直接沉湖，但他却不能这样做，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这样做的话，船坞的人会暂时听从他的命令，表面上执行他的指示，但暗中很可能会进行一些破坏，只要船坞出了事，他必然首当其冲被帮里问责，而那些底下的人反倒会没事，因为法不责众。 所以，他以往都是通过利诱或者劝说的方式让船坞的帮会成员完好的执行自己的命令，一直以来也都很成功，有时候他不禁在想，自己会被调派的船坞或许就是他背后的那人认为他过去的性格太莽撞，太强硬，所以才会利用船坞这种特殊的环境改变他过去的一些毛病。 卢卡斯斟酌了一下说辞，问道：“你们觉得那艘风帆快艇不值得重视，我们也不应该这么警惕？” 那几名小头目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艘风帆快艇出现的时间那么巧合吗？”卢卡斯又继续说道：“这个月的货刚刚入仓，还需要几天的清点分配时间，才能够出库，这艘风帆快艇却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最外围的警戒圈里面，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可疑吗？” 几名小头目又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年长的站出来代表他们说道：“这艘船的确很可疑，可是头，您这番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这几个月下来，每一艘进入外围警戒圈的船都会引起你的注意，然后下令上下保持最高警戒状态，就连一艘小渔船也是这样。一两次这样做也就算了，但经常这样做，下面的兄弟们可受不了。今天就已经有好几个兄弟因为精神不好失足落水，还好救上来了，要是船坞人手因为这种事情减员，头，你恐怕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卢卡斯露出了少许尴尬神色，这件事他之前就有所听闻，只是他根本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毕竟在船坞上做事，掉到水里的事情是经常发生，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没想到这反倒成为了他的手下反对他的理由之一。 于是，他在稍微考虑了一下后，说道：“只需要再坚持几天就可以了，这段时间兄弟们的工钱加倍……” “头，你上次承诺的钱可还欠着。”不等卢卡斯说完，就有人打断道。 另外一人也插话道：“而且这也不是钱的问题，是兄弟们真的熬不下去了。” 立刻又有人附和道：“就是，别说底下的兄弟们了，就连我们这些当头的都变得神经兮兮的了，刚才有条鱼跳出水面，我都被吓得拔出了武器，妈的，这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见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一时间船坞主管的办公室变成了诉苦大会，而卢卡斯的脸色也随着周围人的说辞，变得越来越阴沉。 或许是有人看到了卢卡斯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逐渐停止了说话，其他人也有所察觉，陆续停下来，房间内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你们这帮家伙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卢卡斯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周围众人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一些人想到了卢卡斯在岸上时的外号以及做事手法，都不由得将收放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卢卡斯也抓起了放在椅子旁的武器，一双凶戾的眼睛在房间里的这些小头目身上扫过。 就在所有人认为卢卡斯这次会把积压多年的怒火一次性爆发，这个房间内不可避免的会发生一次大冲突的时候，卢卡斯的一名手下忽然直接从外面推门进来，也没有看清屋子里的气氛，就直接朝着卢卡斯，说道：“头，你让我们盯着的那艘风帆快艇现在已经离开外围警戒圈了，” 周围那些小头目脸上一个个都露出了“你看我就知道是虚惊一场”的表情，然后都看向了卢卡斯等着卢卡斯承认错误，并且道歉。 然而，随后闯进来的那人却又继续说道：“那艘船现在已经进入到第二警戒圈，正朝着我们的船坞驶来，最短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够到达船坞。” “两个小时？这么快？”有人不由得惊呼道。 有人解释道：“那是波耶那快艇，是联邦最快的风帆快艇。” 也有人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一艘风帆快艇罢了，把船舱塞满了，撑死也就十几个人，就算来了船坞又能有什么用？” 立刻有人反驳道：“那可不一定，如果那十几个人是拿着联邦军用武器，我们手上这些家伙可无法跟他们比拼。” 此时此刻，他们这些人已经不再去想什么解除警戒之类的事情了，也不去考虑风帆快艇到底是不是国税局的人，他们只考虑应该怎么解决风帆快艇靠近这件事，哪怕他们依然认为卢卡斯之前保持警戒状态的指令是有问题。 至于卢卡斯也不会这么不合时宜的追究这些人刚才那些行为，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到了岸上，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些人，现在他考虑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这艘突然出现的风帆快艇。 “我们的货物转移需要多长时间？”卢卡斯立刻询问道。 “动用所有人搬货的话，最少也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有人立刻给出了答案，并且补充道：“虽然时间上来得及，但我不建议这么做，因为货船行驶太慢了，那艘风帆快艇完全可以搜查了我们的船坞后，再去追货船。” 立刻有人说道：“不过，这样我们就安全了，就算他们追上了货船，也不能证明那是我们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对我们有任何影响。” 这番言论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大家就像是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同伴，卢卡斯的脸色更是变成了铁青色，心中有种抓起桌上的东西朝那家伙砸过去的冲动。 不错，国税局的确不能够证实那批货是船坞出去的，但问题是丢失了这么一大笔货物，帮会里面可是会追究的，到时候卢卡斯这个主管肯定会首当其冲，而底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了。 众人没有嘲讽对方的愚蠢，而是将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正题上，只是始终没有人能够拿出一个有用且可行的方案。 “该死的，要是没有那艘船就好了！”有情绪焦躁的人忍不住咒骂道。 然而，他的咒骂声却给了卢卡斯一个提醒，他用力一拍桌子，说道：“对呀！只要没有那艘船就可以了。” 众人没有明白卢卡斯的意思，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 然而，卢卡斯也没有解释的想法，而是直接朝主管仓库的手下问道：“我记得这批入库的货物里面有一批第三兵工厂制造的最新小型舰炮，现在把那些安装在我们最快的那几艘快艇上面需要多长时间？” 仓管立刻回答道：“不需要安装，只要放到甲板上稍微固定住就可以了，” “这样很好，你立刻去把东西提出来，装到我们的快艇上，”卢卡斯立刻做出安排，并且朝着其他负责船队的人，说道：“从你们的人里面挑出最好的水手，开那几艘装了舰炮的船去拦截风帆快艇，务必在靠近船坞之前，将它击沉。” “你疯了，你这样做会惹怒整个国税局的！”明白卢卡斯想法的人立刻大惊失色的嚷嚷道。 然而，卢卡斯却显得格外平静，说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贝鲁克湖上的风浪那么大，而且遍布暗礁，暗潮，再好的船只、再老练的水手都有可能出事，像是这种自然事故引起的损伤，哪怕国税局再怎么恼怒恐怕也牵扯不到我们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