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凄美的爱情故事
硝烟覆盖下，身为英国人的我本不该卷入其中，如果可以，我认为我会乘船返回我的国家，但我却不能离开，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无法忽视国王对我的恩情，是奥森七世在我最为困难时侯将我召至皇宫担任要职，让我成为宫廷法师，可惜我却无法胜任这一职务，毕竟我不是常规法师，我所精通的亡灵魔法无法用于战争，难以像元素法师那样帮国王夺回那旁落已久的君主大权。 可，饶是如此，奥森七世仍然宽容了我，理解了我，而我亦至此端坐在那张让无数魔法师梦寐以求的位置之中。 所以，我不能离开，我要用我的一生来报答奥森七世的恩情，他是那么的宽宏大度，同时我本人也一直认为他应该从互相攻伐的诸侯那收回属于自己的君主权利，为了帮助国王夺回权利，无法参战的我替奥森七世做了很多我力所能及的事，是我用诅咒术害死了菲利斯领主，是我驱使亡灵杀死了摩达伯爵，同样也是我用黑暗魔法夺走了露尼亲王的灵魂，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为了国王，而失去首领的割据领地也果然在国王军队的攻击下人心涣散溃不成军，很快便举旗投降选择归附。 当然，在担任宫廷法师的十几年间我虽不择手段帮助国王，可我并非始终专注阴谋，在皇宫里我还结实了一位朋友，她是奥森七世的女儿，是名美到无法形容的漂亮公主，她的美丽堪比日月，她的容貌媲美天使，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大量追求者，是本国每一名贵族公子的梦中情人，不，不仅是本国，就连许多临近国家的诸侯领主都是公主的狂热追求者，然遗憾的是，任凭他们如何痴迷公主，如何狂热追求，高贵的公主始终不予理会，或者说伊莱恩根本看不上他们，她所专注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经常溜出皇宫在外玩耍，另一个便是在普通人眼里神秘莫测的元素魔法。 是的，在旁人眼里公主是伊莱恩的唯一称谓，实则公主只是伊莱恩无可更改的天生身份而已，相比于因上帝眷顾而获得的公主称号，她个人更喜欢魔法师这一称谓，同时她也的确拥有着极佳魔法天赋，本人亦从小对魔法兴趣浓厚，这件事我虽知道，然身为亡灵法师的我却无法教导她，为了不让伊莱恩的魔法天赋白白浪费，我私下联系好友，让我那位精通元素魔法的朋友前来法国对其指导，凭借着绝佳天赋，仅仅两年，伊莱恩便掌握了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学会的元素魔法，至此成为一名元素法师，那年伊莱恩刚好18岁。 成为了魔法师，我原以为她会非常高兴，但我想错了…… 就好像少女之心永远无法琢磨那样，旁人如此，只是名枯槁老人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不知何时起，伊莱恩失去了笑容，她不在像以往那样活泼欢乐，媲美天使的绝美脸庞就这样被从未有过的愁苦覆盖，她终日闷闷不乐，甚至对平时最为喜爱的魔法都提不起半分兴趣，于是，我私下询问了她，可她的答案却直接把我吓出冷汗！ 因伊莱恩经常溜出皇宫的关系，在数月前的一次外出游玩中，伊莱恩结实并爱上了一名平民青年。 …………… 亚伯，一个年轻英俊且很有正义感的小伙子。 乱世盗匪横行，人命如草，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人们不愿出城，毕竟荒野的盗匪很喜欢拦路抢劫，事后将人杀死更是屡见不鲜，我原以为伊莱恩会像往常那样只在城里转悠，然，许是早已在城中玩腻，这一次，伊莱恩直接出了城，接着她毫无意外的在回城期间遭遇盗匪。 作为魔法师，伊莱恩有轻松解决盗匪的能力，可她最终没有出手，而是成为了旁观者。 当伊莱恩途径荒野遭遇强盗之际，去城里售卖猎物的亚伯出手了，身为猎人的儿子，亚伯身手优秀，虽然自己也受伤不轻，但最终还是将几名强盗尽数格杀。 两人因此相识，随后日子里，伊莱恩每每出城去找对方，至此，二人逐渐熟悉，逐渐了解，最后互相萌生爱意。 这是伊莱恩告诉我的前因后果，对此我深信不疑，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这位公主，她的聪明机智超越旁人，常年的宫廷生活促使她早早洞穿了人心复杂，或许她每每溜出皇宫的原因就是要避开那宫廷里的勾心斗角，她多次验证了亚伯的单纯善良，亲眼目睹了亚伯的生活环境，伪装成富商女儿的她亦曾提供过很多帮助，岂料亚伯却分文不收，对方只是把伊莱恩当做朋友，能够和自己谈天说地的朋友，直到这种关系不在单纯，直到双方在时间磨合下互生爱意，再也无法分离。 伊莱恩将此事单独告诉了我，而我却带着冷汗直接拒绝，首次以长者身份严厉要求她和亚伯断绝关系，尽快结束掉这场连上帝都不会同意的恋情，原因来自于双方身份差距过大，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另一个却是低贱无权的平民，这种恋情不被允许，这种事情奥森王朝也没有发生过，不，不单单是奥森王朝，整个法兰西历史都从未出现过，另外…… 身为国王的得力助手，我很了解奥森七世，我曾说奥森七世很宽容，但这种宽容却只建立在利益之上，在符合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奥森七世是位大度君主，我的职位便是在符合利益的情况下获得，黑暗魔法的算计与暗杀也确实帮奥森七世顺利打开了战争局面，所以，奥森七世是权谋的专家，是狠辣的代表，在无比宽容的外表下永远隐藏着一颗理智头脑，况且这仅仅只是一方面，除此以外，早在一个月前，国王替公主定下婚约，一位注定可以在将来继承王位的德普鲁士王储。 为了平定国内那表面维持统一实则四分五裂的战乱局面，更是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法兰西最高统治权，奥森七世做出了最为合理且最为正确的选择，奥森七世如此认为，我同样这么认为，有了普鲁士帮助，法兰西重归统一只是时间问题。 政治婚姻是每一位贵族子女都无法逃避的最终命运，身为国王女儿的伊莱恩同样无法避免，作为忘年之交，固然我希望伊莱恩幸福，但我却无法背叛国王，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奥森七世对我的恩情与信任，加之事关法兰西统一大计，所以我私下警告了伊莱恩，要求她尽快斩断这份感情，否则奥森王朝将失去一股强大外部助力，可惜…… 伊莱恩选择了拒绝，她在明知自己已经和普鲁士王储定下婚约的情况下结实并爱上了一名平民青年，而这亦是她近期闷闷不乐的最大原因，哪怕我已和她讲明道理，但伊莱恩依旧坚持，同时表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我，失败了，我站在政治角度的苦口婆心分析利弊最终没有说动公主，于是，事态逐渐朝我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如上所言，作为公主的朋友，我虽没有将此事告诉国王，但世间却没有不透风的墙，半年后，借助情报机构，公主的禁忌恋情传进了奥森七世的耳里。 得知此事的奥森七世勃然大怒，在听说女儿竟爱上一名低贱平民的刹那间怒火翻涌，随即在支开所有侍女与卫兵后走进卧室大发雷霆，毫无疑问，纵使愤怒，向来理智的他仍做到了保密，能够得知内情的也仅有我和少数亲信而已，维持着愤怒，奥森七世叫来了公主，以前所未有的愤怒态度呵斥并严令她立即抛弃这段感情，立即忘掉那名平民，否则不仅会让整个皇族蒙羞，自己的政治计划亦将化为乌有，面对国王的愤怒呵斥，伊莱恩默不作声，从始至终未发一言，见状，奥森七世发布命令，严令公主不得出宫，并派出大量卫兵负责看押，只等婚期来临嫁出公主。 为了避免皇族丑闻泄露，从而成为外人笑柄，更是为了避免被普鲁士知晓，奥森七世选择了用粗暴手段强行干预，甚至不惜限制公主自由，可事实上无论是奥森七世还是那些卫兵看守，他们都没想到公主是位魔法师，区区监禁并无法阻止公主对自由与恋人的向往，借助魔法，伊莱恩轻松离开了皇宫，再然后…… 奥森七世愤怒了，利用君王权威，他召集了十名高阶法师将伊莱恩强行捉了回来，连同一起的，还有那名叫亚伯的平民青年。 宫殿中，面对愤怒的父亲和十名高阶法师，伊莱恩的反抗是徒劳的，固然她辩驳解释，可惜她无法说动父亲，早已沉浸在权利之中的奥森七世不会也不可能允许高贵的公主嫁给平民，这违反了皇家规定，背违了政治意图，退一万步讲，就算不与普鲁士王储结婚，奥森七世也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平民，国王不允许，王后不允许，贵族不允许，大臣不允许，整个奥森王朝都不会允许，而这种背离法典乃至宗教的事亦注定会被代表上帝意志的教会唾弃，从而严重影响皇家声誉，这点奥森七世心里明白，站在一旁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我帮不了伊莱恩，先不说在场有十名极其强大的高阶元素法师，单单对国王的忠诚就不允许我对伊莱恩提供帮助，我唯一能做的只是苦劝对方，走到公主面前劝她最好在事态无法挽回前回头是岸。 过度的逼迫往往会适得其反，这个道理我以往清楚，可如今身在局中的我却将其忽略，直到国王下令处死亚伯，我才恍然清醒，可惜已然太迟，因为固执的公主被彻彻底底逼入绝境，接下来，一件让我、奥森七世以及所有在场法师统统预料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看着那名即将出手击杀亚伯的高阶法师，伊莱恩用恳求语气阻止了他，然后回头朝身边亚伯问了个问题： 你爱我吗？ 我爱你，坚定不移的爱你，不论你是身份高贵的公主还是渺小卑微的囚徒，我都将永远和你在一起。 死亡是考验爱情的最佳方式，面对死亡威胁，善良的亚伯无视了国王权威，以最为真诚的语气点头回答了他的爱人，说出了那段从未改变的心里话。 哪怕是死？ 对，哪怕是死。 得到亚伯肯定回复，伊莱恩幸福的笑了，她没有看错人，亚伯真的爱她，对方和她相爱没有任何目的，不掺杂任何其他成分，更非她的公主身份，有的只是单纯无暇的真诚爱恋。 所以，伊莱恩笑了，露出了幸福微笑，而后朝近在咫尺的我提了个问题，一个只有亡灵法师才能回答问题： 人死后灵魂会去哪？ 我同样给予了真实回答，人死后，灵魂会被冥冥之中的神灵审判，真正的行善好人将飞往天堂，真正的罪孽恶人将堕入地狱，但大多数一生中既无重大罪孽亦无大善之举的人却会在死后灵魂滞留人间，直至在短暂的滞留中逐渐消散，完全消失。 得知灵魂终将最终消散，伊莱恩用仅有我一人方可听到的声音向我做出恳求，她要永远和亚伯在一起，所以她不希望死后灵魂消失，求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和亚伯的灵魂，哪怕双双堕入地狱！ 道格拉斯爷爷，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愿望，更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请求您，求您一定要帮我。 言罢，伊莱恩惨淡一笑，接着掏出匕首，以快如闪电的方式狠狠刺向自己咽喉。 至于近在咫尺的我…… 我有时间阻止，可我却没能力阻止，因为早在伊莱恩掏出匕首前，她就已经在身前凝聚了一团能隔绝一切的魔法护盾。 伴随着绚丽血花飞溅流淌，在我和奥森七世以及所有现场法师的注视下，伊莱恩自杀了，仿若天使的她就此香消玉殒，带着那好似解脱的淡淡笑容和世间永远告别。 目视着伊莱恩缓缓倒下，亚伯随即自杀，拔出那把属于爱人的匕首径直刺入自己心脏。 这对爱人倒下了，以宁死不屈的殉情方式结束了各自生命，共同离开了世间。 葬礼如期进行，皇室则对外宣称公主因病去世，这种理由足够合情合理，足够冠冕堂皇，足够让那些曾追求过美丽公主的贵族们叹息追忆，但我却清楚伊莱恩的无奈，哪怕我早就料到这段开头完美的爱情故事很有可能会以悲剧收场。 为了报答奥森七世的知遇之恩，我曾坚定的站在国王一边，期间我没有为伊莱恩提供任何帮助，直到伊莱恩永远离开，我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做错了，我，真的错了吗？ 是的，我错了，我犯下了一个大过错。 所以我要弥补，尽可能弥补过错，至少要满足伊莱恩的愿望，那个不愿消失，那个要永远和亚伯待在一起的最后愿望！ 葬礼结束的当天夜晚，我从皇家陵园里挖出了伊莱恩的尸体，接着又从荒野挖出了亚伯尸体，我将他们带到了某个地方，带到了那座近期因领主被杀而暂时废弃的克里斯城堡。 作为一名研究了整整一辈子黑暗魔法的亡灵法师，我对黑暗魔法的造诣已达顶峰，若非如此，奥森七世便不可能重用于我，于是，注视着眼前这对恋人，我用药水处理了尸体，为二人精心打扮，然后将尸体封进墙壁，旋即释放阵法，首次使用了连高阶亡灵法师都无法掌握的诅咒阵法，一种必须与魔螝签订契约的灵魂交易。 凭借阵法，我把伊莱恩和亚伯的灵魂交易给了魔螝，以这种极端方式变相保住了本该很快消失的两者灵魂，灵魂固然得以保住，但代价却赫然是灵魂被魔螝诅咒！继而被拖进地狱惨遭折磨，至此堕入没有尽头幽冥深渊，遭受到无穷无尽烈火折磨。 不过…… 纵使签订了契约，我还是在某种程度上欺骗了魔螝，是的，早在签订契约前，我曾偷偷耍了个花招。 我提前准备了油画，然后在那副代表爱情的油画中留了段能够将灵魂召回人间的魔法咒语。 如果命运眷顾，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的灵魂将挣脱地狱重回人间，然后重新回到那本就属于他们的身体里。 想法如此，可惜以上这些只是我的个人遐想而已，事实上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清楚未来两人能否再次相遇，可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我已经尽最大可能弥补了我的过失，满足了公主愿望。 至于奥森七世…… 随着美丽公主不幸身死，政治联姻宣告破产，在失去普鲁士这一外部强援后，随后数年里，奥森王朝每况愈下，兴许是意识到国王军队威胁加剧，原本还互相攻伐的诸侯领主们开始团结起来，继而组成联军剑指国王，战争非常血腥，无数人倒在了这场因争夺权利而绵延无尽的战争中，最终，凭借数量和战术的种种优势，国王军队惨败，而奥森七世亦在接连不段的战败打击下病逝，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不清楚，或者说我根本不在乎了，因为我也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在我垂垂老矣的状态下感受到死亡召唤，离开前，我重新回到了克里斯城堡，来到了这对我始终抱有愧疚的情侣沉睡之所，顺便留下这篇作为我后半生笼统总结的叙诉文章。 亡灵魔法师，约翰道格拉斯。 ……… 充满曲折复杂的笔记叙诉被汤萌以最快速度通篇浏览，看的她脸色煞白，惊的她颤栗胆寒！！！ 不错，通过笔记，她现已基本得知了事情过往，了解了那段发生在一千年前的凄美爱情故事，那是段被有心人隐藏起来的秘密往事，可谁又能想到，也恰恰是那段在旁人眼里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在执行者眼里却赫然等同于恐怖故事，一段足以把她连同所有置身城堡者尽数屠尽的颤栗真相！ 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程樱猜对，赵平猜对了，何飞同样分析对了，画中男女当真是情侣关系，身份也确实是干尸螝和伊莱恩，也就是干尸螝和伊莱恩的生前样貌，如果说现已判定干尸螝是亚伯的那话，那么伊莱恩则定然是不久前现身3楼的紫发女螝了！ 在联想到伊莱恩生前法师身份，紫发女螝能够使用魔法便也可以理解了。 一个是普通平民，一个是高贵公主，没想到这种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的桥段如今却出现在了现实当中，然而，不同于永远以美好作为结局的童话故事，现实中一旦出现，结局往往是残酷的。 也正如那名亡灵法师所留言叙诉的那样，这种现实中公主与平民的爱情被外力毁灭了，故事就这样以悲剧收场，只不过，纵使爱情以悲剧收场，两人仍然是互相深爱的情侣，是宁肯堕入地狱也要长相厮守的恋人，而导致他们死后千年依旧存在的原因亦恰恰是亡灵魔法，一种强大到甚至可以和魔螝展开交易的黑暗魔法！不得不说那名叫道格拉斯的亡灵法师确实厉害，不仅能有效保留死者尸体，就连本该消散的灵魂都能以魔法手段变相保留，当然这并非重点，重点是干尸螝和紫发女螝的存在形似太过特殊，自白来讲可理解为…… 他俩确实是螝，但却是一种由尸体和灵魂互相结合的异类，一种既有实体又有神志的异类螝物！ 事情没有结束，更为可怕的还在后面。 除本身存在方式极其罕见乃至罕见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外，他俩还双双背负了诅咒，竟是两只被魔螝诅咒了的地狱亡灵！！！ 借助本就优秀的个人理解能力，想到这里，汤萌好像明白了，明白干尸螝为何能够在魂飞魄散的情况下奇迹般重新复活了，如所料不错，导致干尸螝重新复活乃至无限复活的原因正是诅咒，那个由魔螝赋予的恶毒诅咒。 只要诅咒还在，由亚伯转变的干尸螝就能无限复活，由伊莱恩转变的紫发女螝也一样能无限复活，至此永远存在，不死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