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法身
浩瀚无垠的海面之上，一道巨拳缓缓落下。 巨拳之上布满如实质般的血腥之气，而在这巨拳之下，一道身影苦苦抵抗着那宛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在这可怕的压力下，即便古青想潜入海水中，可那神威威压仿佛流沙一般将自己围困在这海面之上，身体关节都被禁锢住，浑身骨骼都是发出咯咯咯的牙酸声。 就在那恐怖一拳快要到达古青面前时，一片白云出现在古青身边。 嗡！ 虚空震动起来，一种古老浩瀚的气息在天地间震荡。 风停止了呼啸，大海停止了翻滚。 邪蟒老人猛地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只见那里无数白云漂浮，好似柔软的棉花糖，让人心生暖意。 砰！ 一道万米虚影破开云雾缓缓走出，虚影身着青色甲胄，浑身散发着古老的气息，宛如远古复苏的巨人。 虚影一步踏出，一道神威波动向周围扩散开来，宛如水波荡漾，一阵接着一阵，百里之内的绿色神威瞬间被这青色神威瞬间抵消，周围的景物又是恢复了原状。 青色虚影抬头看了一眼高空之上的邪蟒老人，缓缓抬起右掌，掌心之中有着无数白云飘飘，好似轻雾纱帐，让人看上一眼就有一种身处于迷雾的感觉。 邪蟒老人眼神微咪，脚步轻移，身后的虚影直接将巨拳转向青色虚影，巨拳与巨掌相撞。 砰！ 一阵沉闷的声音在高空响起，像是小孩子把气球压爆一样的声音，没有任何可怕的能量对撞，没有任何风暴刮起，在这恐怖的战场上显得有些滑稽。 邪蟒老人发出了一声惊讶，刚刚的碰撞，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轻雾纱帐上一样，那种感觉像是泥牛入海，却有又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心中产生怀疑自己是否打到了对方。 整个天空恢复平静，两道巨大的虚影早已消失不见。 天地之间依旧是没有任何风浪刮起，大海依旧是平滑如镜，画面祥和唯美的同时，却又透露着丝丝诡异。 宇文玉绮与天英两人飞速来到古青身前，粗略的查看了一眼古青的伤势，下一刻便带着古青消失在原地。 一道身着青色甲胄的人影出现在高空之上，甲胄之上有着无数的云纹，白云飘飘，好似重重纱帐，给人一种朦胧的神秘感。 甲胄散去，天罗老人显出身形，飘身到来邪蟒老人面前，沉声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邪蟒老人深深地看着天罗老人，笑道：“你的方天法身凝聚的并不完整？” 天罗老人惭愧一笑，道：“人老了，做什么事都比以前慢了许多。” 邪蟒老人脸上有着淡淡笑意，像是一个和善的长者，说道：“正好我也有问题要问你？既然你先开口了，那你先说吧。” 天罗老人直接开口问道：“四年前，出现在月球上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们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天罗老人非常清楚，这件事的疑点太多了，只靠他们根本无法搞清楚这件事的真相，现在宇宙爪牙海盗的首脑在这里，能够得到他的肯定，这是最有价值的情报。 邪蟒老人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刚才那一招叫什么？” 天罗老人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白云飘飘。” 打听对方的招数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但是这种情况下，以自己的绝技来换取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这是非常值得的。 邪蟒老人体会着天罗老人的话，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那几个孩子是我们这边的？” 天罗老人老人微微一笑，尴尬道：“古青说那个孩子的眼睛和你的眼睛一模一样。” 邪蟒老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下一刻便拍着手大笑道：“哎呦，黑铁呀黑铁，你这怎…么…” 天罗老人看着邪蟒老人这哭笑不得的模样，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这哪里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呀，这分明是和自己一样的糟老头子呀。 邪蟒老人渐渐平息了下心情，问道：“七年前，你们到底是怎么逃出联盟军的封锁的？为什么你们一连消失了七年？你们到底去哪里了？” 邪蟒老人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看着高空之上的白云，双目远眺，似乎在得到什么肯定一样。 片刻之后，他开口说道：“宇宙爪牙海盗从上古时期至今，能让它一直存在的原因是什么？” 天罗老人一时语塞，不禁低头沉思。 片刻之后，他说道：“在我还是神潭境界的时候，那是星际历一九四几年的事情，我刚好八十岁，我被一位宇宙商人雇佣过一段时间。” “某天晚上，我们的飞船被海盗们包围了，之后便是残酷的战斗，在那场战斗当中，我亲眼见证了一个同伴被魔神兵吸干精血而死，一个同伴被魔气侵蚀化作食尸鬼。” “那一刻，我见证了地狱，见证了真正的战场，即便是过去了几十年，那段记忆在我脑海中恍如昨日一样，永远挥之不去。” 天罗老人的故事讲完了，高空上有着阵阵轻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让人心头微凉。 邪蟒老人听完天罗老人的故事，脸色平淡，绿色的竖瞳之中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他长叹一声，双眼有着回忆之色，说道：“仔细数数，我已有两百余岁了，在这两百年间，我忘却了很多事，却有些事我始终忘不了。” “我是土星人，我依然记得那个安静祥和的夜晚，那天晚上说要有钻石雨降临，我们一直等到午夜时分，钻石雨终于降临了。” “我们收集了非常多的钻石，那些钻石可以支撑着我们好几年的生活费，可就在我们回去的时候，一个城镇执法者说要没收我们的钻石。” “我父亲奋身抵抗却被他打成了重伤，我母亲想要平反，可是几次申诉却遭到当地诛魔局的拒绝，只因那个城镇执法者给了诛魔局钱！” “某天晚上，一伙神秘人来到我家里，他们烧杀抢掠，我的姐姐和母亲被凌辱而死，我的哥哥将我藏身于一处地窖当中。” “在那些人退走的时候，为首的蒙面人将面罩脱了下来，正是那个城镇执法者！” “我活了命，我入了魔，我将那群人一个一个的杀光，那城镇执法者在临死前只说了一句，你母亲和姐姐的身材真好！” 邪蟒老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温和的样貌变得狰狞起来，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意，连空气中的温度都是下降了几分。 天罗老人面露苦涩，说道：“我们很相似。” “但我们注定要走相反的道路。” “与恶龙搏斗，自身亦化为恶龙；凝视深渊，深渊必回以凝视。” “我很欣赏你这句话。” 忽然，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地，两人纷纷转头看向卡塞学岛的方向，一脸震惊。 邪蟒老人心尖微颤，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似水，怒声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天罗老人脸色恢复平静，他没有回话，一脸淡然的看着邪蟒老人。 邪蟒老人似乎理解了天罗老人的意思，衣袍中的双拳握的指节发白，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出现是有目的的，我们的消失也是有目的的。” “我相信不久以后，新的时代便会降临九大星，到那时，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像我这样悲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