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四章 赌命？你有这个资格吗？
说到这里，这位大长老也不给爱丽儿任何反驳的机会，而是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啦，如果说这个可怕的丑陋马车也愿意让我们来添加些许的魔法附魔的话，那么理所当然它也可以跑的更快。不过……呵呵，只是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脱离魔法的作用罢了。” 就在大长老说着的时候，那辆皇家马车已经从城堡的另外一边绕了过来。带着飞快的速度，马车奔驰，迅速地重新回到了起跑线，当之无愧地赢下了这场比赛。 待得马车上的魔法全部消失之后，拉车的两匹马开始重重地喘气，口鼻之间也是吐出了些许的白沫。驾驶车辆的那名车夫现在也是跳下马车，从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篮子内拿出两根胡萝卜喂起了这两匹马。 也是过了许久，远处的走道上才浮现出那头怪物马车的踪迹。它依然是按照刚刚出发时候的那种速度，不紧不慢地缓缓驶来。 坐在恶魔龙上的忌廉遥遥地看到了这边的爱丽儿，脸上立刻浮现出羞愧的色彩。他握紧这辆怪物车的犄角，低着头，咬着牙，一脸悔恨，但却无可奈何地继续控制着这辆车，缓缓地过来，最后停在了那辆皇家马车之旁。 “的确是一件很有趣的玩具。” 大长老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敲了敲这辆恶魔龙车的外皮，笑着说道—— “不过，也就仅仅如此了。殿下，我早就说过，不应该随随便便相信一个低等的女仆所说的话。这些劣等的奴隶为了能够哗众取宠，为了能够获得主人的欢喜，不管是任何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一边说，大长老的目光带着些许鄙夷地向着这边的爱丽儿瞟了一眼，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一个卑微的女仆或许会想要勾引主上，又或许是想折腾出什么奇怪的玩意。这些东西仅仅是一个乐趣的话那也就算了，可如果当了真，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呀。” 面对此情此景，爱丽儿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地消失。 她略微转过头，目光向着大小姐艾莉丝那边稍稍张望了一下。 在看到大小姐的那一刻，爱丽儿却发现这位大小姐现在也正看着自己。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与同情，同时，这位大小姐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宽慰，甚至是一点点的保护之意。 在意识到爱丽儿的眼神之后，这位大小姐伸出手，向着她轻轻地招了招，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告诫她，到此为止，不要再作怪了，一定要安安稳稳，好好地生活下去才行。或许现在道个歉，陪个笑，还能够惹来四周人的一阵哄堂大笑，将这么一个无礼的僭越举动解释为一场有趣的马戏？ 爱丽儿，目视着这位大小姐。 在感受到她那温柔而紧张的眼神之后，爱丽儿缓缓地收回了眼神。 她回过头，略微瞥了一眼身后那个还处于震惊状态下的特斯拉，沉默片刻之后，踏上一步，向着那三位显得意气风发的大长老缓缓行礼，开口说道—— “尊敬的阁下，我——”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让你的主人来和我说话！” 不等爱丽儿把话说完，那位大长老立刻一挥袖子，对爱丽儿表现出十分不耐烦的情绪。另外一名大长老则是望着这边的二皇子潮汐说道：“二皇子殿下，您的仆人已经无礼了太长时间了，现在还是稍稍管教一下比较好吧？” 潮汐哼了一声，目光转向这个现在已经被完全忽视的女仆，说道：“还在那边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滚下去，免得再来丢人现眼？！” 爱丽儿一愣，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双眼紧紧地盯着潮汐。这名二皇子在和爱丽儿的双目相对的刹那，他的眼神立刻本能地向着旁边飘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完全不用如此惧怕这么一个女仆，立刻重新调转自己的视线，紧紧地盯着爱丽儿。 “亲爱的，你不要……你不要这样说爱丽儿嘛……亲爱的……” 艾莉丝大小姐现在也是慌了神，她连忙搂住自己未婚夫的手，同时也是更加紧张地望着场中央的爱丽儿，再次向着她连连招手。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爱丽儿如果还不识抬举，那么简直就可以算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殿下……殿下！” 也就是在这时，爱丽儿突然向着前方已经背对着自己的皇储跪下，她伸出双手紧贴着脚下的草地，额头重重地撞向地面，带着最后的勇气，大声说道——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制作的这辆马车绝对有它的优势所在！现在我恳请殿下能够允许我们再跑一次！只要再跑一次！皇储殿下……求求您……求求您了……！” 前面的皇储依然背对着爱丽儿，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片刻后，他回过身，望向那辆丑陋的马车，看着马车身上缠绕着的那些管路，简直就像是许许多多可怕的触手和根须缠绕在一起。一旦认识到它的缺点之后，这种造型立刻就会引发人生理上的不适感。 在思绪片刻之后，猛浪说道：“你还想跑一次？即便再跑一次，又能够怎么样？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回到你主人的身边去，安安静静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今天这件事情，我就当完全不存在。不然的话……我可保不了你。”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爱丽儿不是一个笨蛋，当然清楚其中的意义。 只是现在，若是自己不能够一口气在这里翻盘的话，那么接下来自己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这已经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了，而是包括整个人鱼之歌之内所有人的生死安危的问题！另外…… 也是一个包含她——爱丽儿·加西亚那么多年来，所秉持的全部的尊严的问题！ “殿下……作为一名仆人，我知道我自己的位置，也知道我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爱丽儿的额头依然抵着地面，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一名奴隶，奴隶所做出的决定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决定……” “但是现在，我还是希望能够用我这个小小女奴那微不足道的性命，再次向您恳求一个机会……” “只要再有一次……再跑一次！我向您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得到同样的结果！如果这次比赛结束之后您还是对我们做出的这辆车不满，那么……我愿意把我的这条命直接奉献出来！要杀要剐，我绝对没有任何的怨言！” 这份承诺，已经做出来了。 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听得清清楚楚，都异常清晰地明白这个女奴如今这种豁出性命的决心。 只不过…… 贵族们中的一部分人，笑了。 那是嘲笑。 而另外一部分人，则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那却是可怜。 甚至当爱丽儿说出这些话之后，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是说了一件多么愚蠢的话！也就是在自己现在如此焦急的情况下，才会说出如此愚昧无知的话语来。 “爱丽儿，你应该知道，身为一名仆人，你的命是属于你的主人的。你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更没有权利用你自己的命来向他人要求或是保证什么。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用你的命来要求我重新给你一次机会，这一点，你还明白吗？” 猛浪背着双手，一脸惋惜地看着面前这个跪着的女奴，缓缓地将这些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一刻，这名女仆跪在地上，头触碰着地面，嘴里……却是只剩下了沉默。 甚至连带着后面人鱼之歌的那些成员们，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会长竟然真的是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做不了主的奴隶，看到她现在如此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都没有办法求得一个机会的时候，都默默地望着她那跪下去的身影，看着她的背，这个背脊被午后的太阳晒着，晒着……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感觉？ 在那不远的城堡屋檐之上，一只白色的小猫现在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 它的尾巴默默地绕到自己的脚边，继续默默地看着下方所发生的一切，也是看着这个人类的少女慢慢失去她的所有。一点点，一点点地，被拖入崩溃的深渊。 “我……明白……” 良久，这名女奴才缓缓地直起身，双眼直视着前方的皇储。 此时此刻，她的声音却是不再颤抖，神情也显得自然了许多—— “殿下，我并不是要求用我的命来获得一次我胜利的机会。而是希望能够用殿下的一次允诺，来给殿下献上一个更加绚烂奇妙的世界。” 这一刻，猛浪的眉毛不由得一扬，说道：“你就那么希望我能够看到你口中所说的机会吗？为什么你会那么认真？重复再做一遍同样的事情也不会得到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