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萤火亦有光（21）（累积1000收藏加更）
八千里路云和月，二十万里路那就是追云赶月。 一天五十六个星时，人和骑兽休息的时间加一起也没有十六个星时。 一行人，翻过连绵起伏的群山，越过百丈宽的河流，穿梭过方圆几千里的荒丘沙漠，也心惊胆战的在水泽湿地上艰难跋涉。 虽然四象界没有海，却有一望无际的湖泊，坐在自己动手制的简易竹筏或木舟上，也能体会一把什么叫乘风破浪。 如此，也就再也没有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了。 一行二百来人，一百多个都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其中自然也有受不住的。 但受伤了教习们还会照看一二，却从来不会理会掉队的。 而一个人留在这荒无人烟、危机四伏的大地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结果了。 原来，从大家踏出那一步的时候，优胜劣汰的选拔，就已经开始了。 而实际上，如今经历的一切其实一直都是压着炼气（搬血）六重境修士能承受的极限进行的。 只需要你再努力一点，多些勇气和毅力，就能超越这个极限，超越自己。 长生也在不断的突破自我，所以她很快就发现了行这二十万里路的意义所在。 因为人族的永不放弃，所以才能在这莽荒大地上挣出一条生路。 哪怕实力低微，也要有一颗勇往无前不轻言放弃的决心。 四象界，不需要懦夫。 也因此，一路行来，菜鸟们身上的气势一天比一天强，就像那终于开了仞的兵器，初露锋芒。 不过长生却在观察白戮虎、云君越和玄桑这样已经参加过几次狩猎季的人。 随着越来越接近妖域森林，他们的气质却一天比一天沉稳，带着一股厚重和沉默。 不懂就要问嘛，所以长生问了白戮虎。 而白戮虎有些惊讶又有些复杂的看着她:“怪不得曾外祖母同意姨姥姥跟着我们来，以往是我们错看了您。” “原不该和姨姥姥说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说说也没什么。 这一路上，教习们都在不断向大家灌输一个观点，如今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开胃菜，大餐都在后头呢。 所以菜鸟们如今都恨不得下一秒就到妖域森林，好让他们大显身手，对吧？ 呵呵，当初我们也是这么天真。 人族地盘上凶兽也不少，且级别都在黄阶，正正适合炼气/搬血境试炼，为什么大家偏偏要跑到妖域森林去上实践课？” 长生心里一沉。 白戮虎抬头望着天空上四种模样的“月亮”，低沉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一股悲痛和决然。 “因为狩猎季，不止是人类的狩猎季，也是凶兽的狩猎季，妖族的狩猎季。 不仅我们人族的菜鸟们要上实践课，凶兽、妖族的小崽子们也要学会如何捕捉食物。” 妖域森林森林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如若人族只会不断地索取，凶兽和妖族只能不断地失去的话，这火药桶早晚会将整个四象界都炸个干净。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等长生姨姥姥你到了南疆就知道了，人族狩猎小队最多不能超过十个人，哪怕军队，除了兽潮期间，也一直是十人一伍。” 想让凶兽和妖族“安安生生”的待在妖域森林，人族斟酌利弊也只能接受这一残酷事实。 狩猎季本质，其实和“百年赌约”是一样的。 所以啊，当知道自己不仅是猎手也是猎物后，狩猎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只有活到狩猎季结束的那方，才是胜利者。 …… 赶了四十多天的路，当终于看到两座高达千丈承v形直插云霄的山峰时，哪怕是玄都学府的教习，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一抹凝重。 因为穿过这两座山之间的v形谷，尽头就是玄武皇朝紧邻妖域森林的南疆。 当初原主离开南疆时，是其舅舅带着大队护卫驾驭飞行法宝一路没有停顿的直接飞往玄都。 原主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一点印象，不过她在玄都修行学府看了很多书，有关地理方面的知识教习们也有教导。 所以长生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眼前这两座山峰本为一体。 但在六万年前的三族混乱中，一位人族巅峰强者与妖族大能对决波及到这座山。 妖族大能惨死，这座山也被人族强者一剑劈成两半。 后来，人们给这两座两山都起了名，左边的名“斩妖”，右边的名“屠邪”。 斩妖屠邪两山之间的v形谷长不足十里，而只隔着这不足十里的路，南疆那边的景象，与玄武皇朝腹地，可谓是天壤之别。 先前的青山绿水、溪流湖泊被遍地焦土、黑色的乱石滩和狰狞的地底大裂缝所代替。 初次来到南疆的菜鸟们一脸不敢置信，仿佛上一秒才在天堂，下一秒就掉落地狱一般。 空气中骤然稀薄的灵力，让大家尤其是道修，感觉呼吸仿佛都有些困难。 而长生看着眼前的一切，想来世界末日也就这个样子了吧。 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那只有八个字——山河破碎、满目疮痍。 但其实仔细想想，六万年前和一万年前的三族大战，连四象界的界核都被打裂了，导致四象界直接从中千界沦落成小千界，如今南疆这副样子，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大自然总会以一种让生灵悔不当初的方式，告诉我们，什么叫“咎由自取”。 …… 玄武皇朝的南疆南北宽不过二万里，但东西却绵延三百万里。 这条狭长地带，一共分布着八十一座大城，组成除四象生生阵外的又三道人族防线，将妖域森林与玄武皇朝腹地隔绝开来。 其中，醴城，位于南疆的极东之地，正处在四象生生阵外，人族的第一道防线上，也是长生一行人的目的地。 而那里，也是原主云祈舒的出生地，她短短一生中最快乐的记忆都在那里。 不过此时，长生没心力去想“回家”、“面对亲人”这些事了。 因为比之先前将近十八万里的路，南疆这“短短”的二万里，要更加艰难。 首先，灵力变得稀薄，对道修影响较大，如若不使用灵石或者补灵丹，道修们恢复修为的时间明显多了几倍。 其次，南疆坐在三族最主要的战场，处处是大能强者留下的痕迹。 而这些痕迹中大多都蕴含着大能们领悟的道意，哪怕过去了几万年，有些强大的道痕也不曾被时光磨灭。 比如先前所见的斩妖屠邪二峰，常年有剑修在此膜拜领悟。 但别说学门们这些低阶修士，就连筑基/碎石境的教习、甚至那位金丹真人，都不敢随意去看去领悟，唯恐能力不够伤了神魂。 且有些妖族、凶兽留下的痕迹，对人族尤其不友好，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坑了。 越接近妖域森林，遇到的大能道痕越多，甚至还出现了空间裂缝。 因此，这一路走的真是小心翼翼。 就连流光都感受到了此地的危险，从通界神引中醒来。 好在这一路上教习们都是走熟了的，长生身边又有白戮虎几个照顾，算是有惊无险。 待看到醴城的城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醴城位于南疆的极东之地，对应玄武七宿中的斗宿。 斗宿为北方玄武蛇之首，由六颗星组成，状亦如斗，故称为斗宿。 醴城郊外，距离四象生生阵只有一百里的玄武卫斗宿大营，正是北方人族第一道防线上七座兵营之一。 玄都修行学府一行二百来人没有直接进入醴城，而是在教习的带领下先行来此报道。 长生这才得知，修行学府组织的“实践课”竟然由军队配合。 …… 玄武皇朝有能力设置修行学府的城池一共有三百多个，这些学府都会同时组织学员参加狩猎季的实践课。 而这些修为在突破炼气（搬血境）六重~九重之间且年龄不满三十岁的学员，在参加狩猎季时，统统被称作学府修士。 自然其它城池的学府修士也和玄都学府一样，分批赶往南疆。 在长生一行人到达斗宿大营时，分配到这里的队伍加一起已经有一百来个队伍，而每队人数都在二百左右。 而之后，还有不知多少队伍被分配来此。 不过按照以往的人数推算，此次狩猎季，光斗宿大营就会有将近二十万学府修士前来报道。 而除斗宿大营外，在四象生生阵外人族第一道防线上，还有类似六座大营，分配到的学员数量与斗宿大营这边差不多。 一百四十万学府修士，听着很多，但这个人数撒到妖域森林外围，怕是连二里地一个人都做不到。 而整个玄武皇朝的人口也不过才十亿，这一百四十万学府修士，是玄武皇朝年轻一代人中的佼佼者，未来皆有成长为玄武皇朝中流砥柱的潜力。 可以说，他们就是玄武皇朝的未来。 虽说三族高层默认“生死有命”，但谁也不想自己这一方损失惨重，各族自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人族这边，学府修士的“实践课”向来和军队合作。 为了提高第一次狩猎的菜鸟们的生存几率，会有经验丰富的老兵充当向导和教习带领大家进入妖域森林。 当然，能活到什么，端看各人悟性。而能否活着走出妖域森林，这就看各自手段了，没人能保证。 不过鉴于高阶位不能插手低位阶之间战斗的规定，所谓经验丰富的“老兵”，只体现在年龄和阅历上，修为只能是筑基/碎石境以下。 …… 进入斗宿大营后，教习们直接离开队伍不知去向。 而长生一行学员则被一位穿着一身土黄色皮甲的士兵带到一处空地上，然后……就没人管了。 而显然，他们不是特例。 因为在这处空地上，一眼望去都是人头，密密麻麻差不多有一万多人，看模样应该也是今天到达的学府修士。 长生一行人的到来都没引起旁人的注意，因为在空地中间，正有不少人打的正欢呢。 但最外围十几个不知是站岗还是监视的士兵，不仅没有阻止，竟然还兴致勃勃的看的挺欢……如果不看他们嘴角勾起的冷笑的话。 站在一个角落里，长生暗中捅了捅白戮虎。 “这是要干嘛？下马威？” 她身边同样身为菜鸟的白云乔和玄铮也竖起了耳朵。 白戮虎无奈的看了一眼三人尤其是长生，“长生姨姥姥，这也算实践课的一个环节，按理，我不能告诉你们。” 长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跟你姨姥姥我说按理，我现在真是贼烦这两字。” 按理现在就该休息，让她好好吃一顿，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但特么的四象界这边的人和事一直在打破她认知中的“常规”。 玄桑“嘻嘻”一笑，低声道:“戮虎大外孙，你脑子是不是有坑？醴城如今是谁家的地盘？ 连我分配小队都不是随机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感觉。 如今你跟正主谈按理，我看你是找削呢！” 白戮虎身子一僵，然后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说话咋不过脑子呢。 “长生姨姥姥，我错了。” 长生姨姥姥虽然一直待在玄都，但人家可是真正的醴城“公主”，都不带掺水分的。 这斗宿大营虽然也有不少金丹/裂地境的修士，但真正的掌控者却是人家的亲父兄。 连他们这些亲戚在暗中都有一个稳妥安排，更别说眼前这位正主了。 “也算是下马威吧，不过更多的是看看菜鸟们的心性。 虽然明面上说是所有学府修士都会被打散，与至少有十年军龄的老兵随机组队，标配是五个学府修士五个老兵组成一伍。 但这随机也有很多随机的法子。 就比如说现在这些不懂得克制的刺头，随机分配到的老兵八成是兵油子，如今有多张狂，以后就有多老实，现世会教他们好好做个人的。” 还有一点心照不宣的是，出身皇族世家或者一些天才子弟，也不可能真的随机分配。 长生一听白戮虎的话就明白了，“因材施教”嘛，她懂。 好在也并没有等太久，差不多半个星时，这一批一万多人就“随机”分配好了。 菜鸟们只感觉松了一口气，毕竟处在中二期的少年真不少，只这半个星时就有不少小摩擦发生了。 但已经参加过几次的实践课的老学员却一天很是惊讶，这回结束的有点轻松啊，要知道往日里至少也要站到天黑的。 白戮虎、云君越和玄桑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同时扭头看了一眼长生。 心里除了产生了一种“我知道你们不知道只我却不告诉你们”的傲娇心理外，还特么的想抱大腿怎么办。 长生自是不知这次的“下马威”结束的如此轻松，是因为有人怕累着她。 她也没看见白戮虎三人的“星星眼”，这会儿正安慰玄铮呢。 毕竟这次“随机”分配，他们这一行六人，除了玄铮外，其他五人居然都被“随机”到了一起。 长生控制着有点想抽的嘴角，看这“随机”程度，肯定不是原主爹或者稳重的大哥会干的事，这也太特么明显了吧。 根据原主的记忆推测，会干这种事也有这个权利的，八成是原主的嫡亲大侄子云君彦。 果不其然，原本应该与队伍中另外五位老兵汇合的长生几人，老兵没见到，却喜提一位美男——云君彦。 云君彦，215岁，体修，修炼《四象造化诀》，修为和其父云启泰一样，都是裂地境。 不过云启泰是裂地境第五重，而与其父相差五十岁的云君彦，却是裂地境第七重。 这种修为上老子不如儿子甚至不如孙子的现象，在修行界很正常。 毕竟各人资质、悟性、机缘都各不相同，后来者居上在修行界一点不新鲜。 不过如此年龄如此修为，也代表云君彦是真正的天才。 甚至比其祖父云顾安更厉害，有望在三百岁就晋阶开山境，达到如今四象界生灵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而这位比原主大了差不多200岁的大侄子，也是原主记忆里除了亲爹、两位哥哥外，印象较为深刻的家人。 一是自打原主六岁后，除了只去过玄都一次的亲爹和一跑就没影儿的二哥外，大哥和大侄子至少每年都轮流过来看她。 二是她这位大侄子的颜值那是真的高。 云、玄俩家就没有长得丑的，但原主和云君彦的相貌却是其中的翘楚。 若说颜值分满分一百的话，两人论长相都能打满分。 只不过长生没来之前，原主却只打八十，而云君彦却能打一百二十，主要区别就在这一身的气质上。 大侄子云君彦，那真是说一句“君子如玉世无双”一点不为过。 三是原主二哥跟妹妹吐槽过的话。 “小妹啊，我发现你和君彦肯定谈的来，你俩连给自己套的壳子都差不多。 只不过你可比不上咱们那大侄子，那厮内里是真黑芝麻馅的，你呢，是白芝麻硬充黑芝麻。” 这话就精辟了。 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君子如玉的大侄子，实际上却是一个大腹黑？ 虽然云启安看起来玩世不恭不靠谱，但原主对他说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只这回却有点不敢苟同了。 君彦大侄子多好多温柔的人啊，怎么可能和她一样是装出来的呢？ 只原主却听她娘说过，她二哥是君彦大侄子一手带大的。 说是小叔大侄子，但在云启安心里，怕是云君彦这大侄子更像亲爹，他自然不可能说君彦坏话。 那云君彦此人…… 云祈舒自己是个表里不一的，但她却不见得喜欢和自己类似的人。 只看和她关系不错的白戮虎、玄桑就能看出来，都是真正直爽洒脱之人。 所以原本对云君彦这大侄子感觉挺不错的原主，因为她二哥这一时的吐槽，那好感度瞬间从友好降到一般。 而云君彦是什么人，那不仅是云顾安这一脉重点栽培的种子选手，更是整个云家最为看重的子弟，不比意外板上钉钉的云家未来家主。 原主那点小心思在他跟前，就跟透明的一样。 只云君彦却不是“不见就不伤”的云顾安，且原主到底年龄小，三两句就被人家把祸头子云启安给套路出来了。 不过至于后续如何原主就不知道了，因为云启安跑路了，去霞光界了。 长生想起原主记忆里这些事，再看着眼前这个超级大美男，她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娘的，原主的这些记忆藏的太深了，不去特意翻看，根本想不起来，临到事上才爆发出来，真是让人无力吐槽。 长生先前还认为醴城这边的亲人就很好“解决”，呵呵，真是天真啊，这脸打得，都特么肿了。 其他四人和云君彦说过话后就被人带去和老兵汇合了，如今只屋子里只剩下长生和云君彦。 不过都到这份上了，就算从心，都不赶趟了。 长生的手指暗中抠了抠手心，露出一抹笑，“君彦，好久不见，家里一切可还好？” 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所谓女大十八变，两年时间，有变化才正常嘛。 不过云君彦给原主留下的阴影不小啊，所以紧张才是正常的， 且长生是真的有些紧张，都不用装。 云君彦冷眼看着眼前这位小姑姑，看着变化着实不小。 听带队的教习说，在离开玄都之前，这位主很是发了一通脾气。 只不知是修为晋阶有底气了还是实在被压的狠了，不过说的那些话倒可谓是信誓旦旦、正气凛然。 云君彦随意瞥了一眼长生下意识握紧的手，心中古井无波，面上却柔声道:“家里一切安好，祖父、父亲和我娘一直盼着姑姑回来，如今总算得愿以偿了。 姑姑，有话咱们回家说吧，家里人都等着呢。” 说完，云君彦起身，领着长生往客厅后头走去。 “这是咱们家在大营里的院子，不知姑姑还记不记得？” 长生神念一动，赶紧翻看原主的记忆。 “记得，我幼时随娘和……父亲来过的。咱们是要乘坐书房密室里那个短距离传送阵回王府吗？” 云顾安军务太忙，为了多陪陪生下二儿子后身体就不太康健的妻子，那时已经是五阶阵道师的云顾安就稍稍在军营布置了一座短距离传送阵，方便来往王府和军营。 小说里动不动就豪掷几个亿为博红颜一笑的霸道总裁，在这样的云顾安面前，那都是个渣渣。 但凡是传送阵，就算只是定向传送且距离只有百十里的短途传送阵，只要涉及空间属性，就不是十万八万灵石能建的。 四象界除了两座跨界传送阵外，自然是有界内传送阵的。 在玄都就有直接通往南疆甚至其他三个皇朝的的传送阵。 乘坐界内传送阵对修为没有要求，但就算皇室成员，除紧急情况之外，宁愿腿着也不坐这眨眼就能到达目的地的传送阵。 因为实在太贵了，坐不起。 …… 云顾安布置的这个短距离传送阵属于小型传送阵，每次最多只能传送三个人。 因为是定向传送阵，不需要调整坐标，两人站上去后，云君彦掏出五枚中品灵石一一嵌入传送阵上的凹糟。 这是长生第一次乘坐空间传送阵，既好奇又有些紧张。 然后她就看到随着云君彦一块一块的嵌入灵石，传送阵上的阵纹也开始一一亮起。 在最后一块灵石嵌好后，整个传送阵开始运转起来。 然后长生“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只见随着传送阵的运转，一道仿佛隧道一般的通道渐渐成型。 偏偏这幅场景不是用肉眼看到的，而是直接出现在长生的神识中。 长生下意识知道，这就是传送阵构建的时空通道。 只不等她反应，传送阵蓝光一闪，传送就开始了。 后头被一股轻柔的力道甩进了时空通道，通道前方又传来强大吸力的，一不小心没站稳的长生滚着就出去了。 而云君彦也没想到，乘坐传统阵还有走神且不会稳定身形的，见此，头一回有点维持不住脸上常年不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