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愤愤不平的大哥
按照惯例，赏冬宴一般不会拖得太久，冬至节正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一日，天气又冷得很，因此不过未正时分，宾客们就纷纷开始告辞。穆红裳向谢淑柔和顾家姐妹道了别，跟着祖母和哥哥登上马车准备回家了。 因为穆老夫人是超品诰命，因此几位当朝一品家里的马车都有意让安国公府的车马先行，以示尊敬。所以穆家人走的比别人倒早些。 回家这样早，没去赴宴的穆青衣哥仨甚至还没放学呢。穆老夫人回房卸了妆，换了衣裳，歪在榻上，翠云正在给她捶腿。她刚想闭上眼歇歇呢，穆征衣进来了。 “征衣啊，”穆老夫人一看见穆征衣就乐：“怎么没去歇着，换了衣裳就过来了？快坐下。” “是有事要与祖母商量。”穆征衣笑眯眯的坐下，等着翠柳给他上茶。 看到穆征衣只是坐在那里不开口，穆老夫人了然地点头，她转头吩咐丫鬟们：“翠云也不用捶了，你和翠柳今日伺候我出门，也忙了一日，给大少爷斟完茶就下去歇歇吧。” 翠云和翠柳当然知道这是老夫人私下有话与大少爷说，立刻一齐点头称是。没想到她们刚刚斟完茶，还没收了茶盘子离开呢，穆老夫人屋子的帘子又被揭开了，穆红裳伸着小脑瓜从帘子缝里探进来看了看，看到只有大哥在祖母屋里，她立刻笑嘻嘻的钻了进来。 “你怎地也过来了？”穆老夫人一愣：“刚换好衣服就来了？怎地，你和你哥哥商量好了？” “哪有。”穆红裳直接脱鞋爬到榻上，钻到了穆老夫人的怀里：“我这不是想祖母了嘛！” “瞎说。”穆老夫人笑着搂住孙女，又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刚刚跟着我去赴宴，这回家还没两刻钟呢，就说想我了？编瞎话也不知道编个像样的，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 “我就是想祖母了嘛！”穆红裳撒娇一样抱着穆老夫人的腰扭了扭：“一刻不见就想。” “红裳快下来。”穆征衣站起来，去抓赖着祖母的小妹：“祖母累了一天了，哪里禁得起你这样滚来滚去。” “好啦，”穆老夫人也拍了拍穆红裳的肩：“你大哥有事要跟祖母商量，你先到旁边屋子玩。” “大哥有事？”穆红裳歪着头，先是一脸问号地望着穆征衣，接着笑嘻嘻地答道：“我也有事，谁先说。祖母，要不先把大哥赶走听我说？” “我又没说要赶你，你这小丫头报复心怎么那么强。”穆征衣笑着摇头：“没什么不能让你听的，反正也跟你有关系。” 跟红裳有关？穆老夫人一愣，顿时严肃了起来，她朝翠云和翠柳招了招手，屋里丫鬟们安安静静的跟着翠柳退了出去。趁着这会儿功夫，穆征衣双手插在穆红裳腋下，像是抱小狗一样直接将穆红裳拎了起来，毫不客气的丢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老老实实给我坐好，再敢去折腾祖母看我不揍你。”穆征衣假装很凶的模样，朝穆红裳瞪了瞪眼。 “坐好就坐好，”穆红裳朝自家大哥翻了翻白眼：“看我一会儿揭了你的底。” 穆老夫人没去管孩子们开玩笑的胡闹，她看丫鬟们出去了，直接盯着穆征衣问道：“征衣啊，你刚刚要说什么？你说与你妹妹有关？红裳天天在家呆着，能有什么事？” “祖母，”穆征衣开门见山：“荣康郡王盯上咱们红裳了。” 穆老夫人和穆红裳听到这句话，同时开了口。 穆老夫人是一脸震惊加愤怒的模样，砰地将榻上的矮几拍得震天响：“什么！我竟不知有这种事！征衣，给我仔细说说，不许瞒着。” 穆红裳则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鼓着嘴答道：“嗨！我当是什么，怎么又是说他啊！都说了我不会上当的，大哥就是婆婆妈妈。” “你给我闭嘴。”穆老夫人一指穆红裳呵斥了一句，接着又转头盯住了穆征衣：“给我说清楚，从头说。” 穆征衣当然很合作，他一转头盯上了穆红裳，像是跟穆老夫人一唱一和似的：“你自己说，说清楚。” “我也没打算瞒着呀，这有什么可瞒的。”穆红裳小声嘀咕着，接着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穆老夫人，包括谢淑柔叮嘱她的那些话，还有谢淑柔扬言要写信给顾仪兰，让顾仪兰一起教训她。 “你们就是小题大做，”穆红裳很不满的翘起嘴：“我都知道他不是好人了，怎么可能会上当啊！” “祖母，”穆征衣没搭理穆红裳，转头去看穆老夫人：“我担心的不止是荣康郡王，在这些宗室子弟眼里，红裳的确是个理想的妻子人选。之前是我们大意了，总觉得她还小，这些事等她满了十五岁再操心也不迟。可谁知……” 穆老夫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听了穆红裳的讲述之后，看她的脸色，倒不像之前一样难看了。她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朝穆征衣笑了：“你呀，真当你妹妹那么傻吗？我早说了，她虽然还小，但心里有数得很。” 穆征衣当然知道自家小妹聪明灵慧，尤其是看人，小妹这样心思玲珑的孩子，旁人与她交往她是不是真心，穆征衣觉得，穆红裳自己能看清楚，因此平日里，连穆征衣自己都很相信穆红裳对人的看法。 然而平时是平时，小妹被人惦记了是一般的事吗？穆征衣只要一想起当时郑崇景眼巴巴看穆红裳的眼神，就觉得堵得慌。自家小妹这才多大？这群狼子野心的家伙就惦记上她了？禽兽啊这是！ 因此愤愤不已的穆征衣这次怎样都不能同意祖母的意见，他皱着眉争辩道：“祖母，小妹就算再聪明，也毕竟还小呢！哪里禁得住人有心算计。她才十三岁，我这个做大哥的怎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禽兽这样算计勾引她？” 穆老夫人定定地望着穆征衣，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她笑够了之后才开口说道：“征衣啊，你妹妹今年十三，再一年多就满十五及笄了，到时上门提亲的人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