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赶到
远方，传来了叮铛的钟声响。 黑暗冰冷的大桥上，那一句话，温暖了少女已经失去了希望的冰冷心脏。 “你，你是说……真的”茶色的发丝晃动着，那是少女还在颤抖的身体。 御坂美琴，她惊讶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上条当麻。 “没错，我说我没有说谎，我是在关心你，不只是我，还有许许多多人在关心着你，为了你，方宏君和茵蒂克丝她们一直在努力，就连御坂妹妹们也是渴望通过努力而活下去，那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自暴自弃呢！”上条发出了震撼的吼声，那蕴含着最激烈情绪的声音，伴随着冷风直吹上了天边和云霄，似乎是在回应着带着嘲笑的上弦月。 月光如雪，一层白纱铺洒在少女的身上。 在上条的怒吼声中，御坂美琴仿佛受到了更大的惊吓，娇小的肩膀剧烈震动……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上条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美琴脸上留住的那种表情，他不能原谅，他也无法原谅。 多少人在为你而努力，但是你努力的对象却在自暴自弃，诚然，在御坂美琴看来，那个有着白色短发的少年，就犹如挡在面前那无法前进的高山，现在美琴想要做的，就只是像穷途末路的人们一样，拼命的用额头撞向了山峰……用鸡蛋去碰石头，除了白白的牺牲和可悲的自我安慰以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有一点我道歉。”上条看着御坂美琴的侧脸，“虽然通过了你室友的同意，但是这不是什么正当的理由，就算你想要用电击来惩罚我我也接受，但是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我们去阻止这个计划！” 上条当麻向着御坂美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看到上条坚持的样子，从美梦中回过神来的美琴轻轻摇了摇头，一张俏脸上露出了冷漠的强笑，从她的喉咙里传来的声音，仿佛能够冻结整个世界。 “你知道实验动物吗？”美琴突然向上条说出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上条当麻有些跟不上美琴的思维进度了。 但是美琴很显然并没有要让上条明白的意思，她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倾听者罢了，就像之前遇到的那个白发少女一样，美琴就只是想要把自己的心声痛痛快快，完完全全的吐露出来罢了。 美琴的双眼似乎都已经没有了焦距。“那些孩子们都很清楚实验动物的最后下场，但是，即使如此。她们却依然若无其事地称呼自己为‘实验动物’。” 这样可怕的事情怎么能够让人接受，呵呵，不要说什么人权，在当权者的眼中，达到前所未有的‘绝对能力者’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为其让步。 “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以接受。”美琴状若癫狂的喊道，此时此刻，什么‘常盘台最强电击公主’都无法阻止这样的感情，“你可知道，每当我闭上眼睛，她们都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叫着‘姐姐大人’‘姐姐大人’‘姐姐大人’”。 或许是情绪的发泄已经足够了，美琴的声音重新变得低沉了下来：“虽然她们从没有埋怨过什么，但是我却无法原谅……导致了这一切发生的自自己。” 顿了顿，御坂美琴离开了铁桥的栏杆，直立起了身子。 “而且如果帮我的话，那要对抗的，可不是单纯的一个或者两个敌人，我们脚下的……整座学园都市都是敌人，放下无知的假想……你能做到吗？” 能做到吗？ 上条反问自己。 所谓的法律，应该是以守护人们为目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确是对人们的行为加以限制，如果法律默许人们被杀，挺身而出想要救人的人反而受到阻止的话，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不管方宏他们怎么想，我帮你！”上条当麻抿了抿嘴唇，他的眼中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他愿意为了我而跟这座城市战斗，他愿意……美琴的心里掀起了浪涛。“没用的，他是无法打败的，他是整个学园都市最强大的存在啊！”少女怔怔的看着满脸坚毅之色的少年。 “无法打败又怎样，难不成我就这样看着你牺牲自己的生命吗?”上条快步走上前来，双手扶住了御坂美琴的肩膀。“就像你无法看着‘妹妹们’死掉一样，我也不可能就这样看着你去送死啊。” 一时间，少年和少女之间的时间，都仿佛凝固在了这里。 四周无风，唯有御坂美琴额前的刘海在微微的晃动。 “呵呵”美琴笑了，笑的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不管怎样，我都为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而觉得开心，但是，作为朋友，我却不能连累你们，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的话，就请让开吧。” 上条当麻咬紧了牙关，他从松开了压着美琴肩膀的手。 “谢……”少年低垂着头颅。 御坂美琴轻笑一声，脚下迈出了一步，但是…… 一只手臂拦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要你走！” “你！” “呵呵，真有意思，你是打算阻止我吗？” ‘噼里啪啦’的声响闪动着，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美琴的肩膀附近凭空冒出了蓝白色电球体。电球划出一个漂亮弧形，落在铁桥的护栏上，就连金属构成的钢铁栏杆上也因为高温产生了消融的痕迹。 “让开，下一次就不会打空了。” “不！” …… “别开玩笑了，下一击就会打在你身上。”美琴紧咬着牙齿，说道:“如果要打的话就握紧你的拳头，不打的话就快让开，只会耍嘴炮的家伙没有资格践踏别人的决心!”在上条的面前，蓝白色的雷海一闪而过，从少女刘海处扫出的雷击之枪这次真的朝着上条的心脏突进。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的一声，上条如同被炮弹正面轰在身上一样，整个人被瞬间击倒，强大的力量甚至带动着他的身体在地面上翻滚了几米的距离，最终凄惨的趴在了柏油桥面上。 “咦！” 那不是被化解掉的感觉，在之前与上条的战斗中，美琴所有的攻击都会被上条手上那神秘的力量化解掉，所以她才毅然的用出了‘雷击之枪’，但是，现在的这个手感……就连切金断铁的‘铁砂之剑’都能轻易挡下的那个少年，竟然被打成了这幅样子。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愿意看到你哭泣而已。”上条用力咽了咽唾沫。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接受这些了，手上沾满了一万个人血腥的我，就算真的有那样一个能让每个人都快乐幸福的世界，那里也已经没有可以让我容身的地方了。” 所以，请放弃你的坚持吧，少年，就让我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 但是少年却并没有后退，他张开了手掌，就像是要把美琴抱在怀中一样。 “你是好人！” 这一次，少年带着疲惫和喜悦，向少女发了一张好人卡。 美琴的眼神陷入了迷茫和混乱，就宛如小孩子一般迟疑不决，虽然她不想这个男人与自己一起陷入‘死亡的漩涡’，和盘托出，让他知道实验的可怕，让他自己离开就好了，但是…… “不管怎样，你都没有杀死眼前这个夺走你最后美梦的男人，难道，这样的你还算不上是个好人吗?” 少年的声音已经疲累至极。 但是，已经不能回头了啊，一旦进入了这个被黑暗和血腥包围了的地下世界，那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求求你，离开吧好吗，不然的话，你真的会死的！”美琴的娇躯开始向外溢出蓝白色的的电流火花，就连天空中，也隐隐被美琴身上的雷电所吸引，发出了沉闷的轰鸣声。 但即使如此，刺猬头的少年依然一步也没移动。 ‘轰’ 无尽的闪光几乎贯穿了天际，无数的电流形成了巨大的蓝色半球电域场，域场缓缓旋转着，就连桥下面，黑色的河水里也翻上了星星点点的白色，若死仔细看去，那赫然是被电死的游鱼，正翻转了白色的肚皮，顺着河水流下…… 强烈的光照耀的这里宛若白昼……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