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决定
极王府,书房。 云极坐在窗前,沉吟不语。 入宗门的机会,如果换做以前云极兴趣不大。 宗门有宗门的好处。 宗门占据灵脉,能为弟子提供更多的灵气修炼。 宗门强者众多,重师承,弟子门徒数量惊人,完全是修行者的世界,罕有凡人。 宗门底蕴深厚,多为传承数百上千年的古老门派,往往有诸多隐秘。 宗门也有宗门的坏处。 拜入宗门,需要受宗门管辖,听师门号令,少有人还能无拘无束。 拜入宗门相当于加入了一方修行势力,鹤州之上宗门林立,更有妖族占据一方自封为王,各方势力为了天材地宝各种资源,征战难以避免。 凡尘有江湖,刀光剑影,修行界依旧有江湖,危机重重,纠缠其中就再也难以抽身,身不由己。 云极是个不喜束缚的人。 他喜欢在无边深海纵横驰骋,在广阔天地间肆意而行,宗门于他不外乎一副镣铐。 但自从魔极出现,让云极多了一份担忧。 单独的凶剑魄,即便最终无法驾驭,大不了一死了之,可那古魔却觊觎云极的肉身。 若是被一个天外魔头占据自己的身体横行世间,云极可无法忍受。 也正是这一点,让云极对加入宗门动了心思。 马刀从门外走了进来。 “七剑宗是鹤州的老牌宗门,底蕴极深,据说宗门内藏有七把古剑法宝,每一把都有惊天威能,若得其一便可横行天下。”马刀道。 “你见过法宝?”云极道。 “没见过,不过我能想象出来法宝的威能。”马刀道。 “说说看。”云极饶有兴致。 “听说法宝的威能百倍于法器,我用全力出手一百次所造成的破坏力,应该差不多与法宝轰击一次的威能接近。”马刀道。 “你试过?”云极道。 “试过,来皇城找你之前,我用了三天时间汇聚全力,对着一座小矮山攻出百次,结果小山几乎移平,可想而知,法宝一击便能轰塌一座小山。”马刀道。 “你还真是……闲的。”云极道。 “难道你对法宝没兴趣?”马刀道。 “有兴趣我也不会去砍山,明天我去七剑宗,你去不去。”云极道。 马刀摇头道:“不说定向传送阵只能传送一人,即使还有名额我也不入宗门,一是因为我没有修炼天赋,能到筑基靠的可不是天资,二是我最厌恶被人呼来喝去。 以我这种身手,拜入宗门也只能是最低阶的普通弟子,与其在宗门里当个喽啰,不如在凡尘里做个大爷,想去哪去哪,想杀谁杀谁。” “你倒看得开,极王府缺个大总管,帮我看家吧,别的事可以不管,天莽商会的杀狼令你得帮着清算。”云极说着将国师身上的十个储物袋全都丢给了马刀。 “你这么信我?别忘了我可是马匪。”马刀愣了愣,不太置信的看向云极。 他知道那十个储物袋里装的是当年霁云宝库里的宝物,单单灵石就有数千之多,这笔天价的财富别说筑基上修,在金丹大修士看来都要眼红。 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丢了过来? “共战国师,同生死的交情,如果你当时退了,我自然不会信你,你不是没退么。”云极笑道。 “我只是不想你被弄死,没人比刀了而已。”马刀说着将十个储物袋收了起来,道:“事先说好,这里的灵石我要预支一百块,用来修炼,王府管家没有报酬可不行。” “但凡修炼所需,随你取用,极王府每月会有不少俸禄,其中不乏各类灵草甚至灵石,国主为了补偿我这个四弟,必定少不了好处送进王府,你不用给我留着,全都用来修炼就好。”云极大方道。 “如此待遇,怕是连王妃都比不上吧,你总说把我当标本到底什么意思?今天说清楚,要不然我心慌。”马刀道。 “标本的意思,就是见证你筑基境界的一路修炼啊,我心脉有旧伤,一旦筑基必死无疑,所以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横跨筑基一境,在死之前冲进金丹。”云极语气轻松,仿佛在说着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而马刀听完却久久无语,好半晌才在牙缝里挤出俩字。 “你狠!” 横跨一境方能死中求活,这已经不叫修炼了,应该叫修命。 云极笑道:“每隔一段时间我会回来一趟,你要将筑基境界的修炼感触详细的讲给我听,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不能漏掉,等我将来冲击境界的时候,你的筑基经验,就是我横跨此境的机会。” “放心,筑基境界的所有变化我会详细记录下来,然后装订成册,肯定不会有任何疏漏。”马道刀。 “你识字?”云极道。 “马匪不光会杀人。”马刀一脸不屑。 书房传来爽朗大笑,在门房里都能听得到。 谢鼎趾高气昂的坐在门房里,嘴角都要撇到天上去,洋洋自得,盯着门外行人恨不得嗷嗷叫上两声,好章显他看门人的存在。 极王府,终于成了谢鼎梦想中的样子,一派威严,高高在上。 然而府邸的主人为了对付魔魂之劫,寻找凶剑魄的真相,即将踏上前往七剑宗的旅程。 马刀留在极王府,成了王府大管家,郁婆婆住进了无人的郁府,决定在郁府中顾养天年。 冤案昭雪之后,郁府门外不在荒凉,时常有行人经过。 老河与佣兵们由于在皇宫大战中有功,加上西征大捷,均都封赏了大笔金银。 老河封为偏将,重新调遣至东山城,守卫他曾经的家园。 回城之后,老河来到一口枯井旁,摆下一碗甜豆花。 解开随身的包裹,里面赫然是一颗老迈的人头。 如果有人见到必将大惊,那正是东山城城主的人头! 咕噜一声,人头被扔进井里。 “王爷说了,当年我少切了一颗头,应该切两颗才对,养得出畜生的东西,也是畜生,活着都是多余的,这第二颗头,王爷帮我凑齐了。” 老河默默的站在井口旁,肩膀耸动。 他在笑,可眼泪却流了下来。 人都有执念,不同的人,执念不同。 老河的执念是守着故乡,守着岁月里的那碗甜豆花,而匠人大壮的执念,是落凤岭山神庙里的无头神像。 “大家伙加把劲,就快挪开了!” “走这么远的山路就为了挪个神像?这银子可太难赚了。” “大壮哥的活计,咱怎么也得买点力气不是,一二嗬!一二嗬” 几个年轻的壮小伙在匠人大壮的带领下,费了好半晌力气,终于将山神庙里的无头神像推开。 神像下,是一根斑驳的白骨。 “小夜姑娘,希望你能解脱……” 大壮痴痴的望着那节白骨,他仿佛看到了女子的音容笑貌,其他人在此时也呆滞不动,一个个如同木雕泥塑。 有轻灵而阴森的笑声在落凤岭深处响起。 “终于脱困了……咯咯咯咯……云极,该我找你算账喽,咯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