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审判
三人来到那扇熟悉的铁门前，囚鸟仍然对这扇门记忆犹新，因为她正是被人从这里丢进来的。 典狱长向前走出几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道已经生锈破旧的铁门，回想起当年，它还是崭新的模样……光阴似箭，他老了十几岁，这扇门就仿佛他的内心，腐朽陈旧，破碎不堪，但经过了岁月的磨练，却依旧屹立不倒。 “呵…”像是在自嘲般，他伸出稚嫩却满是老茧的手，轻轻贴到门上，体会到的不是钻心入骨的凉意，而是温暖。 像是一位旧友，看到它以后，典狱长有千言万语想对它说，多少次他站在这扇门前，敲打，抓挠，踢击，上面还残留着典狱长多年前留下的痕迹。 时间久了，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地方。 如今再次回到这里，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苏杰轻拍了一下典狱长的肩膀：“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帮你打开这道门，希望也能打开你封尘的心扉。” 轻轻一句话，瞬间将典狱长过去的回忆勾起，他从前是…什么样子的？ 在这人间地狱般的地方待了那么久，他还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吗？ 现代都市还能容纳他吗？ 他能依靠自己生存吗？ 无数的问题萦绕心头，但他没有恐惧，没有畏缩，有的只是对新明天的展望，他想做一个正常人，过着普通的日子。 “嗯。” 典狱长的声音很轻，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仿佛回答苏杰的并非肉身，而是其内在的灵魂。 运用旋涡的功力将铁门缓缓升起，苏杰还有些不太适应这股力量，只好循序渐进，一点点将铁门向上推。 嘎吱嘎吱嘎吱……破烂的铁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但这对门内的三人来说不仅不觉得刺耳，反而觉得这是他们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离开了！希望，就在眼前！但是…苏杰高兴得太早了，他没有料到门外的世界会是如何，全身的功力都用在打开这扇门。 咔咔咔…伴随着机器链条卡住的声音响起，铁门只能开到半人多高，站在苏杰身边的囚鸟和典狱长都用满怀希望的眼神等候着。 他对身旁两人说：“铁门坏了，你们先出去，我来殿后。” 看出他们俩很迫切地想出去，苏杰才会这么说，囚鸟和典狱长听到他的话，很高兴地点了点头，随即弯腰通过铁门……“？ ！” 肉块碎裂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杰的神情一怔，他低头望向两条腿，看到一堆恶心的肉块正堆积在脚下。 鲜血流淌出来，淌到他的脚边，与黑色的液体融合到一起，苏杰甚至能感觉到那血是温热的……他不顾一切地冲出铁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具不完整的尸体。 囚鸟和典狱长死了，他们两个只剩下半截身子，剩下的……呕！苏杰强忍着恶心抬头看向地穴中心，是那个猴男，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装置，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头部一阵剧痛，苏杰知道了，那是引爆装置，所有野囚被丢进地牢之前都会在体内安置这样的装置。 这样就算有野囚能跑出来，下场还是死，这些人…从进入地牢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嘎嘎嘎！好看！好看！死！死了！” 猴男蹦蹦跳跳地笑着，他看起来很开心，两人的身体爆炸的瞬间全都看清楚了。 感觉到很好玩，所以他很开心地笑着，仿佛智商低下的儿童。 头部又是一阵剧痛，苏杰这才知道他真的是傻子，这家伙本来是一个智力正常的普通人，只不过黑卫将他抓住后，被折磨成了疯癫又痴呆的模样。 面对那些非人的手段，他仅凭着意志力坚持活下来，但是因为大脑受到严重伤害，导致他从此变成了半人半猴的痴呆儿。 黑卫不在这里，而地穴内所有铁笼内的野囚都被杀了，浓郁的血腥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沐灵鸢和金灵也不见了，整个地穴中心只剩下猴男一个人。 “好玩！好玩！嘻嘻嘻！” 他依然在痴痴地笑着，口水直流，眼皮上翻，不过就在这时他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浑身不停抽搐。 他收到黑卫的命令，必须在炸死逃跑出来的野囚后吞下嘴里的毒药，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死了，没人能活着离开。 白沫与鲜血混合在一起，猴男痛苦地“吱吱吱”的叫着。 这时它的叫声突然停止了，随后又发出人类痛苦的嚎叫声，像是临死前最后一刻回忆起了当年被黑卫所折磨的画面。 很快他叫不动了，就那样躺在地上，张开嘴，说出了人类的语言。 “啊…我…在干什么…？” 泪水顺着翻白的眼眶滑落，他像金鱼一样不断闭合着嘴巴。 苏杰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将耳朵附在猴男的嘴边，只听他在用仅存的力气不断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 内心被触动的一瞬间，苏杰缓缓抬起手替他闭上双眼。 不需要道歉，因为与他无关，真正该死的人只有一个！站起身，苏杰环顾四周，看着一片片血迹，还有那些人因惨死而狰狞的面孔，他笑了，笑得很用力。 没想到最终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挫败感涌上心头，他从未感到这般无力，也从来没有如此坚定想要杀一个人的念头！旋涡的力量不断在体内膨胀，因愤怒而失去了对力量的控制，一道道旋风从苏杰身边显现出来。 黑色的身影不断分裂，转眼间竟遍布整座地穴，它们都在发出声音，像是叹息，像是怒吼，像是抽泣，像是狂笑。 似乎每个黑影都在代替苏杰抒发他内心的情感。 他目光暗淡地坐在地上，感受着旋涡的力量在不断膨胀，黑影们像是有组织的在地上挖出一道道深坑，接着把尸体扔进去将其埋葬。 正在这时，苏杰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紧接着他的双眼放射出一道无比清澈的白色光芒。 感应到命令以后，地穴内所有的黑影立即化成液体钻入地底，随着一阵轻微的颤动，黑影们从肮脏的泥土中钻了出来。 不过和他们一起上来的还有一个人，黑卫。 他的表情有些惊愕，因为他没想到自己土遁竟然会被发现，通过山河社稷图吸收了苏杰的功力后，他的土遁之术有了明显提升。 可是他却仍然逃不过这些神秘的黑色身影，轻易被这些家伙抓回到地面，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这怎么可能呢？ 两种土遁的功法被他融会贯通，好不容易融合到了一起，即使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应该不会有人土遁的速度比他快才对！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就被对方给抓到？ ！本来还想趁机藏在地下观察情况，没想到事情最终竟然会变成这样。 苏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脏土站起身，目光直视着黑卫。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黑影们此时纷纷发出声音，他们纷纷挥舞着手臂齐齐指向黑卫，像是在集体审判他一样。 “报仇！杀了他，把他开膛剖腹！” 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黑影开始重复大喊着。 一把锋利的匕首递到苏杰的手上，可它不久前明明被旋涡吸走了…苏杰看向那个向他递刀的黑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这样啊…原来被吞噬的物品是可以被复原的。 苏杰抬起头望向黑卫，锋利的匕首瞬间划过对方的脸颊。 说是皮开肉绽也不为过，新鲜的血液顺着下巴落到地上，但黑卫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惧色，他嘿嘿嘿地笑着：“再来再来！好久没有体验被折磨的感觉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