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再生波折
魏征开口说道：“不妥，殿下，朝廷律法有规定：兼并土地者流放千里；为官者贪墨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绞，李如意虽是殿下发小，但法不可废，当依律行事。” 李建成犹豫不决，王珪这时开口说道：“殿下，现在只是那刘二八的一面之词，当派人前往绛县详细调查，如若属实便缉拿会长安再做计较。” 李建成喜道：“该当如此，便由李瑗去处理此事吧。” 魏征最讨厌这种依仗权势欺凌百姓的人，本想自己去的，结果李建成已经指定了人选，他也不好在说什么，无奈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 第二天，李瑗带着文二八前往绛县。 到了绛县，李如意亲自出城迎接，和李瑗携手入城。 而李瑗也对文二八状告李如意之事只字未谈。 文二八心凉了一半，心中暗自戒备，像这种官官相护的情况，多半要把他这个挑事之人暗中弄死，这样便能尽快消除影响。 果然，当夜文二八就听到门外有动静，一个黑衣汉子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悄悄摸了进来，二话不说照着床上就是一顿乱砍。 刀刀入肉，幸好文二八事先去厨房偷了一只羊裹在被子里，不然这会必定见了阎王。 文二八就躺在床下也不知声，那汉子也是粗心，也不检查一番，砍了一阵后就转身走了。 文二八又等了一会便从床底出来，趁着夜色翻墙而逃。 回到秦王府等李瑗回来。 早上李瑗得知文二八失踪，昨天并没有砍死他，就觉得要出大事，但让他依律处置李如意他又下不了手，就想让钱员外做替罪羊，可李如意拿了人家这么多年孝敬说什么也不同意。 李瑗无奈只好严词训斥了钱员外一顿，又带上李如意返回了长安。 给李建成的报告就是：刘二八是谎报，绛县并没有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只是不喜劳作，田地荒废，欠了钱员外几年租子不交，钱员外使人找他催租，他便心生歹念来长安告状。 和我一起去绛县的路上怕事发就半路跑了。 李如意也在一边圆谎。 李建成还真信了他们的鬼话。 说了李如意两句就让他先住在东宫，稍后给他在长安安排个职务。 只有一旁的魏征依旧面色难看，他肯定是不信的，只是现在刘二八失踪，他又不可能在去一趟绛县，只能不了了之。 谁知文二八探到这个消息后就和李世民商量该如何行事。 第二天大朝会上，等群臣议论完朝堂之事后，李世民出班禀道：“父皇，昨日儿臣遇到一个百姓，他说有天大冤屈要禀告父皇，儿臣不能擅专便将他带到了殿外，不知父皇可愿见一见？” 李渊这时心情正好，便说道：“让他上殿来吧。” 这时就有内侍出去传文二八上殿。 李建成和李瑗见到来人竟是他，不由皱起眉头，暗觉不妙。 果然，文二八虽然不爱学习，却是个天生的演员。 装作胆小的样子抖抖索索地走进大殿，噗通就跪倒在地使劲磕头。 李渊说道：“不用磕了，你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朕替你做主。” 文二八顿时放声大哭，哭得泣不成声，声嘶力竭，真可谓闻者感伤见者落泪。 哭了一阵就说道：“草民乃绛县百姓，家中土地却被县内钱财主趁战乱强夺了去，草民只向他租回来耕种。 这黑心的钱员外竟收七成租子，我们乡亲就要到县衙找县令理论，结果那县令和他同流合污，不仅不处罚钱员外，还把我们定成了刁民乱棍打出。 有几个气不过的动了下手就被他以反贼的名义押进了大牢生死不知。 草民被逼没法便来长安告状。 听闻太子殿下和善爱民，就去找太子殿下告状。 谁知殿下派了一个叫李瑗的官员去处理。 到了绛县就和那县令谈笑言欢丝毫不提此事。 当夜又派人来杀草民。 幸好草民留了个心眼睡在了床下这才躲过一劫。 草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来告御状。 请陛下为草民做主啊！” 说完又嚎嚎大哭起来。 李渊面色难看道：“太子，可有此事？” 李建成立马出班说道：“父皇，此人游手好闲不务生产导致没租子可交，那钱员外心中不认就缓了他几年，谁知他依旧不知悔改，这才使人去他家催租，结果此人心生歹意就来长安告状，儿臣就派李瑗前去调查。 这才知道了始末，父皇不可听信他的谎言！” 文二八哭的更大声了，边哭边说道：“草民这有绛县三百户百姓的画押证供，请陛下明察，草民如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陛下不信可派人去绛县详查！” 李渊接过绛县百姓的供词，看到底下密密麻麻按满了手印，登时将龙案一拍怒声道：“李瑗何在？” 李瑗一头冷汗，小脸苍白地走出来说道：“微臣在。” 李渊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说绛县到底如何，要敢有半句虚假必要你好看！” 李瑗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李渊发火，没奈何只好把实情说了出来。 李建成现在真想一刀子捅死他，他刚说了文二八说谎，这边就被猪队友给卖了，这脸是没法要了。 站在那里脸憋得通红，有不敢动。 李渊缓了缓气说道：“李瑗，你欺下瞒上，不仅敢草菅人命还敢欺瞒太子，好大的胆子！来人，将罪臣李瑗压入大牢交大理寺严查。 此案由大理寺负责，但凡有涉案官员全部捉拿，大唐初立就有人敢如此压迫百姓，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此案必须严惩！朕会亲自过问！” 说完这些又换上和颜悦色的声音对文二八说道：“刘二八，你起来吧，如果不是你不顾安危来朝堂上告御状，朕还真不知竟然有如此骇人的事情，赏金二十、帛十匹以示嘉奖。” 文二八一番感恩戴德后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李渊又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开口说道：“诸位爱卿，你们看看，大唐百废待兴，百姓急需休养生息，而现在便出现抢占土地、陷害百姓的事情。 怎么？ 你们是想让大唐和前隋一样做个短命王朝吗？” 群臣高呼“不敢，定为陛下效死！” 李世民这时出班奏道：“父皇，不若派出巡察使去全国检查一番，如有欺压百姓之辈必须严惩！” 李渊点头道：“善，朕命你为全国巡察使监察全国地方官员，罔顾律法者一经发现从严处理！” 李世民行礼回道：“父皇，儿臣还有很多不足需要在尚书省学习，请父皇换一个人选。” 李渊想了想说：“太子不能离开东宫，齐王还要平灭叛贼，只有你可担此任。 不要推脱了，你已经在尚书省一年了，也没出过长安，这次也可以出去散散心。” 李世民只好说道：“儿臣遵旨，只是想求父皇派一个副手来帮儿臣。” 李渊问道：“你可有何时的人选？” 李世民点头道：“太子洗马魏征刚正不阿，正是最好的人选。” 李渊若有所思地点点说：“朕允了。” 李建成这是心理嘀咕道：“怪不得魏征那家伙最近总是没心思处理政务，原来早就攀上了秦王，亏我还对他礼遇有加！养不熟的白眼狼！” 李建成下了朝后就回到东宫把魏征叫了过来说道：“今天父皇任命你为全国巡察副使，负责考察地方官员的治理情况。” 魏征大喜道：“多谢殿下，只是不知巡察正使是何人？” 李建成面无表情道：“秦王。 你是不是很高兴？ 终于能和秦王共事了。” 魏征赶紧收起笑容道：“非也，下官是为能下去亲自纠察官吏而感到高兴，殿下放心，虽然秦王为正使，但下官却不会让他有徇私舞弊的机会！” 李建成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如此正好。 你这段时间太劳累了，不如先回家休养几天，调养一下身体，巡察团应该很快就要出发了，到时候你又要忙碌了。” 魏征满心疑惑地出了书房，想着今天李建成态度很古怪，好像自己已经是秦王的人似的，可自己并没和秦王有过联系啊，只是一些瓦岗旧友多少联系一下，但凡正事都没任何交集。 突然他豁然醒悟，中了李世民的奸计了！好高明的挑拨离间！想通这一切后不禁苦笑连连。 他早就知道李世民早就对他垂涎三尺了，只是他自己还想尽心辅佐太子才一直没答应李世民，结果就因为一个废物李如意太子就和自己有了隔阂。 当下心灰意冷地回了家，闭门谢客在家中独自排解心中郁闷。 李世民却十分的高兴，不仅能出长安，又打了李建成的脸，还顺便离间了李建成和魏征的关系，可谓一石三鸟。 叫来文二八说道：“你速速与小艺汇合，把这边的消息告诉他，跟他说可以继续如此行事。 本王过几天就会出发，沿着你们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如果还有此类事情发生定会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