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灾难降临
天色昏暗，阴雨连绵。 笼罩在太平洋东岸的雨层云已经持续了几天，一开始还只带来时断时续的短暂降雨，此时终于开始倾泻着积累许久的厚重水汽。 怪兽的突然到访显然超出了人类的预估，在此之前，这个远离怪兽行进路线几百公里之外的城市虽然一直关注着远方的消息，却依然保持着正常的城市运作。 该上班的上班，该开店的开店，该上学的上学，该买菜的买菜…… 人们除了偶尔有些担心，日常中多了一些刷刷手机、看看有关怪兽新闻的习惯之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就像是关注着一场基本不可能影响当地的台风气候，除了带着些看热闹的心态感慨一阵“旧金山真倒霉”之外，人们依然要为了自己的生计而奔波，政府不可能因为远方的灾难而做出什么停工停学的决定。 然而，正当全美、乃至于全世界都在关注着怪兽马上就要登陆的信息，甚至开始倒数计时的时候，怪兽却突然改变了行进的方向。 就像是靠近陆地之后却突然来个大转弯的台风路径，总是会让一些人庆幸，同时也让另一些人郁闷。 然后对于这个城市来说，最最不幸的事件发生了：根据最新的跟踪信息预测，怪兽极有可能在附近登陆！ 而差不多也就是当地电视台在屏幕上打出鲜红提醒字体的几分钟之后，整个城市突然开始出现大面积的信号中断，不论是语音通话还是移动数据业务都瞬间崩溃，几乎无法正常使用。 这种情况在片刻间点燃了整个社会的恐慌，早已习惯了即时通讯便利的人们失去了与亲人的联系，少部分还能找到固定电话的地方更是陷入了一机难求的争抢大战。 更多的人们开始离开学习和工作的地方，寻找一切可以找到的交通工具，他们有的试图回到家人身边，有的则是不管不顾的想要第一时间逃离这座即将陷入危机的城市。 于是混乱加剧，当大多数人走出建筑加入迁徙大军的时候，城市中高度密集的人口顿时显现出应对危急事件的困境。 城市的交通陷入瘫痪，所有道路很快被各式车辆拥堵到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黯淡的阴云不仅笼罩着天空，更是从每个人类的心底涌现，似乎整座城市都陷入到了一种压抑到即将疯狂的可怕氛围。 在这整个过程中，政府的力量也曾试图做出努力，但是在移动通讯几乎瘫痪的情况下，即便靠着依然能够使用的固定电话，也决然无法做到高效的指挥。 少量走上街头试图维持秩序的警察早已淹没在比他们多出无数倍的慌乱人群之中。 然后，当通讯中断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城市的供电系统也开始出现问题，原本在晦暗的天光中给人带来最后一点安慰的各色灯光在疯狂闪烁几下之后彻底熄灭。 黑暗终究主宰了这座原本在深夜时分也依然繁星点点的城市。 怪兽接近了！ 这是大多数关注过新闻的人们同时做出的判断，对于现代人类社会堪称毁灭性的电磁爆袭击了这里，也代表着那些可怕的怪兽已经离此不远了。 惊呼和慌乱的叫喊登时喧嚣云上，在城市上空汇聚成一片声浪的海洋。 如同一个被捅破了家园的大型蚂蚁窝，无数人慌不择路的四散奔逃，最终的混乱场景也因此成型。 …… 当莫歌真正离开海面，走上陆地的时候，首先引起他注意的不是哥大胖那宽厚的背影，也不是即将真正出现在视野之中的另一只庞然巨兽，而是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视觉、嗅觉、听觉、红外感应、电磁扫描，敏锐的感官让他瞬间掌握了周围的大量信息，而所有这些信息之中，仿佛都带着一种绝望和疯狂的味道。 这就是怪兽。 这就是怪兽的威慑力。 对于个体渺小的其他生物来说，他们就是移动的天灾！ 而清晰感受着这一切的莫歌更是有着一种强烈的念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原本，这样的命运不该降临在这座城市，不该发生在此地，正是由于莫歌的主动引导，这才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人类的武装力量来不及应对，同样也代表着这座城市的普通民众不可能提前疏散。 人类的大威力武器投鼠忌器，同样也代表着城市里的无数人成为了怪兽战争的渺小注脚。 莫歌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或许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就像是可以漠然捅破蚂蚁窝，甚至放上一把火试图烧尽蜂拥而出密集蚁群的人类，大多数人对于蚂蚁王国的破灭可不会有什么同理心，反而只会想着如何才能避免让那些讨厌的蚂蚁爬到自己身上。 或许对于真正的怪兽来说，渺小的人类本身其实跟蚂蚁也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所谓的破坏人类城市，在它们看来或许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是此时莫歌却很明显感觉到，他还做不到这一点。 在还没有真正感受到这一切的时候，莫歌可以在心里毫不在意的做出这样那样的计划。 但是当他真正听到无数智慧生命的崩溃呼喊、当他真正感受到绝望的情绪弥漫整个城市上空的时候，莫歌又突然觉得整个意识都被紧紧抓住似的，郁闷沉重到无法排解。 于是，他很快做出了决定，再次放出了电磁脉冲，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开了海岸。 咯咯咯—— 低沉而奇异的嘶鸣破开了雨幕，传遍周围几公里范围，声音中似乎带着强烈的疑惑意味。 那种特有的颤音其实很熟悉，跟雄性穆托几乎一模一样。 唔…… 哥大胖也发出一声沉闷的鼻音，侧过身体转头瞟了一眼身后。 或许它也对莫歌的行动感到好奇。 莫歌不为所动，踏浪而行，在接近城市边缘两公里左右的距离才最终停下了脚步。 这里毕竟还是浅海区域，海水深度不足四十米，刚好没过他的胸腹。 莫歌认为这是合适的距离，不远不近。 于是又是一波电磁脉冲，莫歌刻意标明了自己此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