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头疼
她要学习一个月，通过月末考试才能真正进入东篱山，在这一个月内，只能在学堂所处的落月峰活动，不可擅闯其他山峰。 第一天，授课长老只教了些山门中的规矩。 下了课，早上拉她袖子的姑娘，想要邀请她一起在落云山中逛逛，蓝朵朵婉拒了。 她回到住处等到夜深人静，偷偷前往附近的青阳峰。 青阳峰是东篱山正式弟子居住之地，蓝朵朵准备先去探查一下。 翻过一个山头，蓝朵朵轻而易举地进了青阳峰境内。 青阳峰和落云峰景色差别不大，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蓝朵朵走进丛林深处，许久未见有屋舍。 不太对劲，青阳峰不大，东篱山弟子众多，山间应该有排排屋舍才对。 难道是她走错路了？ 忽地，听见不远处水声潺潺，蓝朵朵朝水声处走过去。 竟是一池山泉。 玉盘一般的圆月下，一男子正半磕着目泡在泉水中。 他露在水面上的背脊赤裸着，蓝朵朵脸一红赶忙躲到一棵树后。 “再看一眼，我就只看一眼。” 禁不住诱惑的蓝朵朵从树后探出头来，蒙在眼前的五指打开一条缝。 山泉中正在洗澡的男子，肩膀宽阔，肌肉线条优美。 “谁？” 温泉中的男子朝她所在方向看过来。 糟糕，这要是被抓到了还不得被当成色魔。 蓝朵朵转身拔腿就跑。 水声哗啦，衣料窸窣声响起，“唰，”脖子一凉，一柄剑架上了她的脖颈。 蓝朵朵蓦地停住脚步。 此时月亮被一片云层覆盖，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但蓝朵朵能感受空气中的肃杀之气。 “你知不道，这里是东篱山禁地，擅闯者杀无赦！” 肃冷的音色传来，黑暗中蓝朵朵打了个寒颤，额头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不过是出于对好身材的欣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就被发现了。 早知道她一定不看了。 架在脖颈上的剑又近了几分，刀刃划破皮肤的痛感袭来。 她还没继承王位，还没活够一百年，不能就这么命丧黄泉。 蓝朵朵连忙求饶，“侠士饶命，我不知道这里是禁地，迷路了无意间走进来的！” 这声音有些熟悉，清源点燃了一盏灵火，照亮了眼前人的面容。 女子耷拉着脑袋，额前一小撮刘海微微翘起，圆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显得有几分可爱。 是昨天来找他的未婚妻蓝朵朵。 清源收了剑，理理刚刚没穿好的衣服。 没有肩头要命的威胁，蓝朵朵这才敢在灵火闪烁的微光下，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男子。 面容清秀矜贵，眼眸中却透着忧郁与疏离。 “禁地有结界，你怎么进来的。”清源问。 结界？蓝朵朵想了想，她走进山林没遇到什么阻碍。 “我就直接走进来的，没发现有什么结界？” “直接就进来了？”清源又问了一遍。 “嗯嗯，”蓝朵朵生怕他以为自己撒谎再次将剑架上她脖颈，使劲点头。 清源感应了一下，结界完好无损，蓝朵朵竟然能直接穿过禁地结界，怎么回事？ 他就要带蓝朵朵到结界处再走一遍看看，突然脑中传来一阵钝痛。 清源抬手扶住额头，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猛地跌倒在地。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男子突然倒地，蓝朵朵吓了一跳。 忙蹲下身查看，男子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血痕，应该是被地上尖锐的树枝划破的。 蓝朵朵看着男子脸上的伤口，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血痕，心道：想害别人，遭报应了吧！ 男子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脸上的伤口，他眉头紧蹙，将自己蜷了起来，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蓝朵朵蹲下身问道：“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叫人。” 男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 想到刚刚这人还对她拔剑相向，蓝朵朵决定先溜。 “是你无情在先，别怪我无义。”她撂下这句话起身就走。 走了几步，想到男子身下的枯枝，可能会再次划伤他的脸。 这张脸这么好看，划坏了怪可惜的。 蓝朵朵又回头蹲下身将他脸庞处的枯枝清理了，正要再次起身离开，却被攥住了手。 那双攥着她的手很凉。 蓝朵朵像是在大冬天摸到了冰块被冰了个激灵，忙要将手抽回。 “别走。”男子却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蓝朵朵忙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掰男子手指。 可惜，她一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弱女子根本掰不开。 清源自五百年前杀了自己的哥哥轩邺后，便患上了头痛症。 百年来疼痛越演越烈，他寻遍了灵丹妙药都没有用。 这是轩邺给他的惩罚，包括将他永远困在这座东篱山中。 可是这次听着蓝朵朵的脚步声，清源竟莫名觉得疼痛有些许减轻，他便好似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住了蓝朵朵的手。 “别走...” 手被男子拉着，贴到脸颊上蹭了蹭。 蓝朵朵莫名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小花猫。 每次想被撸毛时，它都会颠颠地跑过来蹭她的裤腿。 只是那只小花猫不小心走丢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想到自家猫，再看到蹭她手的男子，蓝朵朵不禁升起了恻隐之心。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冰凉。 “怎么这么凉？这儿有医修吧，我去帮你找医修。” “没用的，留下来陪我。”面前男子好似清醒了一些，他挪了挪身子，毫不见外地将头枕在了蓝朵朵腿上。 手被抓着，腿被当枕头枕着。 逃脱不掉的蓝朵朵无奈，只好由着男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蓝朵朵靠着一颗树，渐渐睡着了。 梦里有一位十分俊俏的男子，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拔掉了她头上仅有的一支玉钗。 长长的头发便如瀑布一般散落下来，梦中男子将她脸颊上垂落的发丝温柔地拨到耳后，抱着她走进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