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计逃生天
第一百四十章 计逃生 上千根火把刺眼映入,漆黑夜幕被映红半边际。 所有人都心罩仇云,痛彻骨髓。青峰派与军队来了,崆峒掌门与那三十名弟子下场可想而知。 不敢想,不能想! “走!”墨羽嗓子沙哑,压抑低喝。 王庚澈鼻翼耸了又耸,转身朝山下掠去,黄庚日抄起双眼呆滞的李庚宇,其余弟子悲痛跟在墨羽身后。 “孙将军,他们加速了。” 千军之中,青峰派掌门赵棠一脸阴沉,身上衣衫破败,血迹斑驳。 孙勇斜撇赵棠,嘴角挑了挑,意味难明感慨道:“崆峒这群余孽竟能突破暗卫埋伏,倒是本将军疏忽了。” “刘副将,”孙勇侧头高喊。 “末将在!”五米外一名盔甲武将快跑过来。 “你率五百轻甲,择他径下山,挡在对方必经之路设伏!”孙勇瞪眼发号命令。 刘副将躬身领命,转身点了五百人手离队,浩荡朝另一侧下山。 赵棠见队伍骤少一半,忍不住提出异议:“孙将军,崆峒余贼全力奔逃,你派人怕是追不到前头。” 孙勇不屑嗤笑:“本将军于崆峒山脚还设了三百战马。” 赵棠眉头微皱,这一点他不曾知道,对身旁这位将军刮目相看,看来,其城府颇深,得心才是。 …… 上山容易下山难,加之黑夜月薄、后缀恶敌,很多弟子不慎失足跌倒,一倒一起又需花费时间,于受伤者更是雪上加霜。 山脚越来越近,众人心中希望亦越来越盛,只要下了山便是一处森林,届时,躲藏与逃跑几率更大。 “贺师兄!” 忽然,身后人群中传出一声熟悉喊叫,墨羽闻声回头,赫然发现贺灿瘫倒在地,守山少年抱着贺灿哭泣。 诸人停了下来,墨羽转身朝贺灿跃去,方才隔着人群看不清楚,靠近才发现贺灿胸口插着一只利箭,鲜血涌冒。 箭是从后射入,透胸而过,贺灿眼中生机逐渐黯淡,茫然伸手,喃喃道:“苏唯,师兄照…顾…不…了……” 话还未尽,贺灿右手便无力垂下,双眼圆睁,留有无限不舍。 苏唯仰头大嚎,周围弟子触景同伤,墨羽心如山堵,眼睛发热盈斥 他与贺灿虽只是一面之缘,可其对苏唯那种感情却情真意挚,多么像他与墨乞。 “墨羽。”王庚澈苍老声音传来,沙哑低沉。 墨羽回头后望,发现敌人已经拉近两百米外,呼喊震,迫在眉睫。 墨羽牙齿一咬,探手抓起苏唯,吼道:“仇要你亲手去报,站起来,莫叫贺灿死不瞑目!” 苏唯双眼无神,已经哭到无声,泪水不止,死死拽着贺灿衣角不放。 无法,墨羽只能出了下策,起手拍在苏唯后颈,待其晕厥后拖起背在自己背上。 “大家心,有人暗放冷箭!”墨羽起步朝下跑,同时告诫其余弟子提高警惕。 先前王庚澈杀了五十几个弓兵,还有一部分藏了起来,趁众人疲于奔命时突兀出手,阴险无比。 正如所想,山间四面黑暗中时不时会射出一两支利箭,无论中与不中,敌人都不会待在固定位置继续。 王庚澈出手四次,击毙三人而伤一人,除过几位长老,弟子中又死了五人,伤了七人。 山脚在望,只要越过最后五十米便能彻底逃出崆峒山而进入密林。 就这短短几十米,又有三名弟子殒命,其中墨羽为保护背上苏唯而中了一箭,不偏不倚,正是上次北雾林受赡左肩。 墨羽闷哼一声,努力调好步伐,继续赶路。 赶路需要调动内力,气劲游走过受伤部位时很是刺痛,血液亦止不住流出,此消彼长,双唇很快苍白,脸色黯淡。 王庚澈他们领先最前没有发现墨羽异常,倒是隐子率先看见,惊呼过来背上苏唯。 少了负重情况略好,墨羽点穴止血,没有机会拔箭处理,只能行进间撕下一块衣角裹缠。 转瞬即过,崆峒诸人终于逃到山脚,毫不停歇隐进树林不见。 “可恶,他们逃进树林了。” 赵棠咬牙切齿看着崆峒众人消失却又无可奈何,不无抱怨道:“崆峒山比我们更熟悉周围地势,一旦入林便很难抓住,其他人不算什么,主要是王庚澈与崆峒秘籍!” 提及秘籍,孙勇眼底闪过贪婪,挥了挥狼牙棒,宽慰道:“无妨,算时间刘副将应该找到马群,不消一会儿便能围住林外,与我们形成夹击之势。” 赵棠淡淡应了一声,相没相信只有他自己知道。 树林内,墨羽等人丝毫没有停步打算,一口气跑到了林子中央。 空挂起弧月,已是三更时分,不得不停下略做休整。 各自找地方坐下,伤员处理伤口,其余人拿出随身水粮吃喝,没有交谈力气,一片萎靡。 “墨羽,你没事吧?” 王庚澈与李庚宇等人过来,满是关切,他们也才知道墨羽受伤一事,多有自责。 “伤而已,算不得什么。” 墨羽摆了摆手,利箭已经拔出,左肩缠了几圈衣布,灰头土脸,颇是狼狈。 “唉,”黄庚日叹气走来,看向王庚澈道:“弟子折损一半,现存五十六人,负伤三十二人,长老亦去了四位,只剩刘庚酉、吴庚鹩、郑庚葵与咱们三个。” 王庚澈眉头紧皱,叹气转身,一头白发随风微动,腰身佝偻起来:“知道了。” 短短三字,夹着着无尽苍凉与悲戚。 墨羽沉默,一开始就知道会损失惨重,但事实摆在眼前还是很难接受,刘庚酉是早上接待他的那位长老,其余两位亦有印象,只是那四位死去的长老再无痕迹。 拿出水粮进补,味同嚼蜡也要强行吞咽。 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八步,剩下两步无论如何也要挺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崆峒掌门要带诸人出去,就一定要办到! 一炷香过去,林子外响起动静,几百根火把再次映入眼帘,墨羽等人只好拖起身子继续潜逃。 一追一逃,转眼就是半个时辰过去,双方皆有损失。 敌人弃了锅灶轻装上阵,以为用不了多久便能攻陷崆峒山,然后事与愿违,崆峒众人顽强抵抗,一拖就是到了深夜。 敌众我寡,可敌人同样是血肉之躯,懂饥饿,受疲惫,起浮躁。 进了深林后,墨羽组织几位长老发起反击,出其不意,打了便跑,杀敌同时也给弟子鼓舞了士气。 四更时墨羽等人穿出林子步上官道,追敌没见,却见了一百多人骑着骏马在前等待。 “哈哈哈,一群丧家之犬,倒是给我撞了大运。” 一位八字胡偏将手提长刀大笑,他与刘副将一样官职,名唤韦忠,分了一百兵马,在慈候。 王庚澈阴沉上前,还没动手便听那韦忠大喊:“老家伙休得放肆,你若动手,我便命人立刻放箭!” 话落,所有士兵搭弓上箭。 墨羽轻轻挪到王庚澈身后,皱眉道:“他在拖延时间,想等其他人过来生擒我等。” 王庚澈点零头,眯眼冷哼:“怕是赵棠出的主意,他想要我崆峒绝学,必须生擒老夫。” 墨羽闻言明意,视线朝四周打量,看有无脱身机会,不出所料,这会是敌人最后一道防线,过之,则胜! “要不我们五人以护体罡气挡在前面,由王师兄你过去擒王”刘庚酉此时站在弟子前面,低声提议。 “刘师弟怎么把我这废人算了去。”李庚宇苦涩自嘲。 墨羽在前方将二人对话听了清楚,心中对李庚宇这种心态很是同情加无奈,看来事后还得开导对方,否则会形成一种心魔。 局势僵住,墨羽脑中忽想一计。摊开手上前两步道:“这位将军,俗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有武功秘籍与财银数千,只要你肯高抬贵手,全部奉上。” 此话引起几位崆峒长老不悦,但很快释然明悟,墨羽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意在言外。 韦忠眼神一闪,不屑挑了挑嘴:“勿那儿,你当本将军是何德操,竟会受贿与你莫多言语,否则箭不留情!” 墨羽将韦忠眼底那丝意动收于眼底,浅笑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然后探出右手,隐子很配合交上一本拳谱。 “将军严重了,这些只是心意。”墨羽随手将手中之物扔到韦忠脚下。 韦忠眉头一挑,眼角扫过地上之物,吞咽唾沫,见旁边士兵眼光贪婪,当即翻身下马捡起。 “这么点,只够一人。”韦忠阴笑将东西收入怀中,准备狠敲一笔,然后并不答应。 墨羽心中冷笑,转身对崆峒弟子使眼色,心口不一喊到:“大家将所拿秘籍与钱财皆抛过去。” 听清墨羽话语,韦忠只恐有诈重新上马,旁边士兵箭弦绷紧。 崆峒弟子虽不知墨羽打着何种算盘,最后依言照做,漫银票与几十本普通秘籍抛向士兵群内。 砸馅饼,是人都有自私心理,士兵见银票与秘籍砸在自己身上皆慌乱开抢。 那还姑上阵型,各自下马弯腰捡拾,你争我抢,比之市井莽夫更甚,拳打脚踢。 韦忠傻眼了,抬头看向墨羽,见墨羽嘴带嘲讽朝这边冲来,心中冰凉一片,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一场阴谋。 “完蛋了,上了这子的当!”这是韦忠最后一句遗言。 墨羽动手的同时崆峒几位长老亦一齐出手,弟子中健全者同样不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