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午夜时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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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么回事？闻君耀不是昏迷着吗？为什么会疼得在床上打滚？应该是疼的吧？他是不是看错了？卫霄想悄悄撑起小身子往脚后跟方向查探，没料到，他刚想这么做的时候，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同时电灯开关也被打开，一瞬间房内亮的晃眼，卫霄只来得及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遮严实。
    「谁？想干什么？」从黑暗的环境一下子过渡到明亮的灯光下，留守的小钟明显一下子睁不开眼。但他张开手臂站在门前，牢牢地拦住了想入门的对象，一边厉声喝问。
    「小同志别紧张。」一道和蔼的嗓音从门口传入卫霄的耳朵，音色的主人年纪应该不小了，声音听上去很有些沧桑感。「鲁同志，请你对这位小同志说明一下情况。」
    终于恢复视觉的小钟眨了眨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大群人。之前，与他打招呼的，是个大约六十上下的老道士。他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同道，年纪有大有小。其中，有两个身穿便装的人，想必，老道士说的鲁同志，便是其中之一。
    「我叫鲁尚军，是国家特殊部门的警员。这是我的工作证。」从人群中走出的便衣自我介绍了一下，顺便取出胸口的工作证递给小钟，边说道：「你是当地警察局派来的警卫人员对吗？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小钟看了一眼工作证，感觉倒不像假的，但他资历少，不能完全肯定。当然，小钟能入警察局工作，必然有可取之处，至少脑子没问题。他在看到道士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一头雾水，自问一些怎么会有道士来这样的问题。而是立刻想到了元墨纹，据联系的同志说，昏迷不醒的元墨纹被接走后，依然没有起色。而今，眼前的道士们，很可能是为了同样是道士的元墨纹来的。
    另外，小钟曾经听说过国家特殊部门的事，而沈家灭门案够古怪的，其中有很多神神叨叨，无法解释的事，加上他们一直破不了案子，会吸引特殊部门的注意也就不奇怪了。
    还有，这些人为什么晚上来，小钟亦解释的通。当今大力度提倡科学，虽然政府没有打压各类宗教的意思，但眼下闻君耀等人昏迷不醒，医生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最后只能请来道士的问题，若是放在医院人来人往的白天，必然会造成很大影响的。何况，晚上才是鬼怪出没的时刻。
    「你们开房门的钥匙哪里来的？」
    「是从医院住院部护士那里借来的，用工作证。」鲁尚军解释道：「我另一个同事的工作证还抵在那里呢。」
    小钟问了两句，觉得鲁尚军等人没什么危险，但不好自作主张。他拦着人的手臂没有放下，依旧堵在房门口问道：「放你们进去之前，我想给我们组长打个电话。但我走不开，我想……」
    「你放心，已经有人去打电话了。」站在人群中的另一个便衣，冲着小钟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去了下面，四楼病房那里，你的同事这会儿已经去通知上司了。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叶从文，也是特殊部门的。小同志，你放心放我们进去吧，我们真的不是坏人。」说罢，还朝小钟笑了笑。
    小钟听了叶从文的话，愣了愣，倒也没问他们为什么不先联系警局再过来，很可能这个答案并不讨人喜欢。比如，上头因为他们迟迟不能破案，疑心乌俞市的警察局和沈家一案的犯罪分子同流合污，所以才让鲁尚军、叶从文他们来个突击。又或是觉得他们办案不力，根本没把当地警察放在眼里……


                        叶从文见小钟仍旧没有放他们进门的意思，不由得同鲁尚军对视了一眼，双眉微蹙，同对方使了个眼色，示意时间紧迫，是不是干脆用武力解决。鲁尚军摇了摇头，心道此刻夜深人静，要是有人大声嚷嚷开来，很可能惊动整个医院的病人，那还能保守秘密吗？医院有鬼的问题被大肆宣扬出去，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要是
    被有心人借力闹出大风波，他们或许，不！是肯定会被领导点名批评，甚至处罚的。
    鲁尚军有些感叹，刚才守着四楼病房的警员就没有想的那么复杂，看过他们的身份证件后就放行了。可跟前的警员却如此不知变通，真不晓得该为他的坚守叫好，还是为他的固执苦恼。
    「小同志，你应该知道兵贵神速。」老道士慈眉善目地凝视着紧张的小钟稽首道：「我们是重华山的道士，贫道道号元稹，你可能还记得案子里有个被送走的道士，就是贫道的俗家弟子，姓元，俗名墨纹。因为他昏迷不醒，不得以，老道只能过来麻烦你们了。老道可以保证，鲁同志和叶同志没有说假话，你安心放我们进去，不会有事的。」
    重华山道士！那可是丰国首屈一指的道家代表啊！在国内有很多的信众，小钟家就有不少亲戚是重华山道教的信徒，他奶奶在他小时候还特意到重华山去给他求过一个平安符，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直到十五岁那年挂绳断了，才取下来。小钟双目圆瞪，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离自己不足两尺距离的老道士，心下震惊不已。
    未等小钟说什么，鲁尚军补充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才没有事先通知当地警局。现在，已经有人去通知你的组长了，在他来之前，我们不可能这么傻站着。各退一步，你只放我和元稹道长进去查看一下，其他的人留在门外，怎么样？」
    除了老道，门外的道士们没有开口说过话，此时不约而同地看向小钟，在二十多道目光的注视下，小钟感到沉重的压力。小钟感觉可能自己不答应，他们就要付诸于武力了。别说道士们一起上，就是叶从文、鲁尚军其中一个人出马，他就不一定能招架。为了避免对方动手，最后导致被保护人受伤，小钟选择了妥协，同意老道士和鲁尚军作为代表，进入病房查看。
    啪嗒。
    房门隔绝了病房内外，元稹老道士三步并两步走到躺在床上的闻君耀面前，刚举起手臂，跟随在后紧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小钟，挥手拦住元稹伸向闻君耀的手，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小同志，别紧张！」元稹没有与小钟争执，干脆的放下抬起的右手，同小钟说道：「我想看看他的眼睛，既然你不让贫道动手，那么请小同志把他的眼皮翻起来。」
    小钟不明白老道士看眼珠子能看出什么来，但还是照对方的意思做了。元稹在小钟翻开闻君耀的眼皮后，仔细打量了半晌，才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果然是这样。」
    站在小钟身侧，背对着元稹正观察一旁病床上躺着的慧莲的鲁尚军，闻言扭头看向老道士，并没有出声询问，而是等着对方解说。
    老道士没让鲁尚军久等，开口道：「这里或许是个大凶之地。其实，我方才走进这家医院的时候就有些感觉，觉得这是个邪地。」


                        「大凶之地？」
    「对。」
    鲁尚军疑惑道：「建医院的时候院长总会请人来看一下风水吧？再说，乌俞市当地就算没有您这样眼光的出家人，那也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块凶地吧？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元稹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沉吟道：「贫道以为这块凶地可能是被镇压着，只是，快要镇不住了。今日，你我是午夜来访，要是白天阳气重的时候来，贫道也不敢保证能看出些什么。」
    元稹道士和鲁尚军说话，虽说声音小，却没有刻意避开小钟。一边的小钟听得头皮发麻，倒是躲在被子里偷听的卫霄若有所思。
    「道长以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呐？」鲁尚军怕元稹道士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匆忙补了几句。「我的意思是，医院经营的好好的，病人也没有什么问题，怎么突然送进来的人就昏迷不醒了？真的和送来的病人没关系
    ，而是医院的问题吗？据说，这些人被送来前，遇到了怪事，和什么蛊虫有关？」
    老道士摆手道：「贫道明白你的意思，之前墨纹传信给我，说确实可能是遇到了蛊虫。但把墨纹接回去之后，我们给他做了检查，蛊虫虽然在他身上留了许多伤口，但虫都死绝了。而且，蛊虫没有伤到他的脑子，当时只是力竭昏倒，按理说，睡上一觉就会醒，没想……」
    元稹顿了顿，继续说道：「贫道也想过可能是自己能力所限，查不出孽徒昏迷的原因。之所以一定要上楼来看一看这位居士。」老道士指了指病床上的闻君耀，「是因为，他与墨纹不同，他没有受伤，只是来医院探病留宿一宿便昏睡不醒。如果这位居士和那孽徒症状相同，那么可以确定，并非外因，他们醒不过来，就是这家医院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