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前嫌尽释
“因为左手废了，他在家中沉寂了一月之久，随后他便偷偷离开了刀城！没有任何一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知道这一切之后，我千方百计地寻找他的下落，结果一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到底身在何处？” 申无畏神情郁郁，又看向夜十九说道：“你现在用的幻刀境，就是他改过之后的刀法，所以当你使出来之后，我立刻就知道传你刀法的一定是他！这些年，我一直为当初做出的决定而后悔，所以我暗自发誓，只要能找到他，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我都绝对不会反对！现在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了么？” 听完这一切之后，夜十九再无怀疑，十一叔申厉绝对是申无畏的亲兄弟！ “十一叔，在十年前就已经……已经故去了……” “什么，什么？！……” 申无畏神情由愕然转为悲怆！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声震四野，久久不绝！ 林中鸟兽被惊得四散而起！ 阿特里斯怕申无畏悲伤之下，会牵怒夜十九，再次伤害他，已站在他的身边。 柯玛大师看到申无畏情绪激动，手诀连动！梦境领域已然发动！ 夜十九只觉身边景物骤然转换，四周变的朦胧虚幻！而这朦胧虚幻的景物，只是在一眨眼之间，就变得有如实质。 此时自己已在一间精致的木屋之内，申无畏依旧闭目站在自己的眼前。 木屋之内，并无它物。阿特里斯恭恭敬敬的站，柯玛大师的身边。 整个木屋之内只有四人。 申无畏虽然知道已经进入柯玛大师的领域之内，但是脸上丝毫没有惊讶和担心，有的只有一抹苍凉的悲怆。 “能不能告诉我，他是……他是怎么死的！？” “奸人所害！十一叔先中剧毒，又与人搏命，毒发而伇……” 夜十九把那喋血夜，申厉大战鬼屠之事说了一遍！ 当听到申厉在剧毒发作的情况下，还在鬼屠的身上，刻下的大大的一个申字，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好，好样的！不愧是我申家的子弟！” 申无畏连说几个好字，但是神情却更加懊悔！如不是自己伤了他，他又如何会离开家族？却死在了异国他乡！ 即使是已踏入圣域，胸怀早已更加豁达，但闻听钟爱的小弟逝去，眼神之中也满是后悔和哀伤！久久不能平复…… “老疯子，斯人已逝，暂且悲伤……”柯玛大师在一旁劝道。 申无畏摇了摇头，闭目不语。直到片刻儿后，才豁然睁目。睁目刹那儿，一股庞然威严霸气，从他身上猛然升起！ “九弟之仇！决不能就此善罢甘休！虽然我身为圣域强者，不能轻易干扰俗事！但是，还有你！”双目炯炯，又望向夜十九。“既然他将断水刀法传给了你，那么他一定是将你当作自己的子侄看待！他既然这样做，我又岂能违他心意！既然你还没拜师，那你就拜我为师好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申家的核心弟子！等你刀法达至瑧境，定能为他们报仇雪恨！” “多谢城主前辈好意，但晚辈曾经答应过一个人，在修为没有大成之前，绝不会拜任何人为师！所以，拜师之事，晚辈只能心领，却不能答应！还望前辈收回……” 申无畏听夜十九婉拒拜师，不由双眉一皱，神色间更是诧异。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修炼者，想拜其门下，却不得其路！而现在自己主动提出收徒，居然却被他拒绝！ “你难道以为我的修为很低？不配作为你的师傅吗？放眼天下，能跟我并肩齐站的人又有几个？！” “晚辈不敢！晚辈知道前辈是傲视天下的顶级强者！但是，晚辈绝不因为如此，便要抛弃自己的誓言！” “你已经修习了我申家秘技，而且九弟还是你的叔伯，更是你的刀法启蒙者！拜入我刀城门下，正是理所当然之事！你可知道我一生收徒极少，但他们每一个，可都是傲视天下的英杰！” 夜十九躬身施了一礼，还是没有答应拜师。 申无畏又说道：“刚才听你诉说往事，知道你有那些血海深仇！你若想报仇，何不拜在我的门下？我保证三年之后，必让你达到八九级的成就，甚至会更高！到那个时候，江湖之上，又有几人能是你的对手？而且我会动用刀城的力量，助你将那些仇家一一铲除！即为了你雪恨，也是为九弟报仇！而且按照辈分来说，你还得称我一声大伯！我见你的资质非常不错！如果你投入我的门下，从此由我教导，将来必定能踏入圣域之境！” 夜十九听申无畏收徒之意十分热切，知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实意。心中感激，又深深致了一礼。 “前辈的知遇，让晚辈感激莫名，但晚辈心意已决！而且，晚辈自小被教导绝不轻易毁诺！所以……将来若是晚辈想要拜师之时，定会投入到前辈门下聆听教导，但是现在……” 申无畏见他拒意坚决，眼中顿时大为失望，但却不肯就此放手。看柯玛大师与他关系甚好，而且他甚是听从柯玛大师的吩咐。 “老柯玛，你替我劝劝他！这小子的倔强脾气，就和我那九弟年轻时一般模样！唉……他也算是我那九弟一系，留下的后人！如果不将他照顾好了，九弟在九泉之下，只怕也会怨责我这个做大哥的！你知道我口舌笨拙，不知道该怎样劝这个小子，我看他和你甚为投缘，你替我说上一说……” 柯玛大师见此时两人已经前嫌尽弃，所有的误会已经真相大白！ 而且申无畏之意，的确是真心想要收夜十九为徒！但是，自己从夜十九的血脉中推衍之中，已看到了太多的东西！ 夜十九这一生的路，也许会走向另一个高度！推衍之中，现今的世间高人，并没有一个人会成为他的师傅！ 柯玛大师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走上几步，双唇轻动，施展秘法在申无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是柯玛大师运用秘法所说，即使夜十九和阿特里斯近在眼前，却丝毫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更不知道他对申无畏说的是什么？ 在听到柯玛大师的这几句话之后，申无畏已面现惊容，发出轻轻的一声惊咦，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一般，又向夜十九仔细打量一番。 夜十九不知道柯玛大师和他说了什么？但是申无畏脸上的惊诧之色，却是表露无遗！ 申无畏同样用秘法对柯玛大师说道：“我知道你精通血脉推衍，但，你说的这些，难道都是真的吗？” 柯玛大师郑重点了点头，“不错，难道我会骗你么？” 申无畏苦笑道：“如果是真是这样，我还真是不配做他的师傅呢！” “老疯子，此事乃是天机，绝不可外泄！现在知道他血脉之事的人，只有你和我！我此次将他带到大雪山，就是让圣主对他再作一番推衍！我怕我的推衍之术会有偏驳之处，你知道圣主的推衍之法强我甚多，等圣主推衍之后，一切当有定论！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外人知道！天机最为玄奥，更是难以预测！若是天机泄露，世事定会大为转变！谁也不敢保证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为了天下苍生，请申兄谨记！” 申无畏自然清楚柯玛大师在血脉推衍上的造诣，听他如此说，心中大以为然，神色凝重。 “放心吧，老鬼！虽然我不懂你那些神神秘秘的勾当！但在这世上，我若不想说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够让我说出来！” 柯玛大师微微点头，“你虽然做不了他的师傅，但是你作为大伯，还是要对他多加提点！现今，他还是太弱了……” “老鬼，这不用你说，就是看在我那故去的九弟份上……”说着又想起申厉，眼神悄然一黯，“我也会将刀城的秘技全部传授给他！之前我还想着等他作为我的弟子之后，就让他入我申家，更名改姓，继承九弟那一支血脉，从此便成为我申家的子弟！但你这一说，我却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柯玛大师眼含深意，向申无畏一笑，“老疯子，你也是什么都好，只是家族观念太重！这算盘让你打得如此精明……” 申无畏闻言之后，不禁赧然，知道已被柯玛大师看出了自己的本意。 申无畏的打算便是让夜十九拜自己为师之后，就让他改姓为申！这样一来，他不但是属于自己家族中的人，还会防止将来夜十九在收徒之时，将刀城秘技传了出去！但是现在收徒不成，这些打算自然落了空！ 但是柯玛大师一听他说的这些话后，立刻就点出了他的如意小算盘！ 片刻儿后，柯玛大师又向申无畏劝道。 “如果那些世间俗事，家族执念，你还不肯放下的话？只怕你的境界……再难有更深的领悟突破了！” 听老友相劝，申无畏先是心中感激，随后豪气顿生，傲然一笑。 “老鬼，那可未必！你知道，本来我踏入这圣域之境，凭的就不是顿悟！天道如何？它若阻我，我便破了这天！” 柯玛大师见劝不了这位老友，也只能微微摇头。 申无畏踏入圣域之境，的确凭的并不是对天道的顿悟！ 一般的圣域是因为对天道的顿悟，而踏入圣域！ 而申无畏却是凭着对刀技的领悟，硬生生的打破了天道的规则，而进入圣域！所以说，如果他想再进一步，却比一般的圣域更难一些！因为他除非能打破更深一层的天道规则，否则，再难寸进！ 申无畏虽然进入了圣域，但是因为没有境界上的顿悟，所以他却不能拥有自己的领域！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领域的圣域！ 没有领域，并不表示他比别的圣域更弱！而是恰恰相反，他比一般的圣域强者还要更强上很多！ 因为他是打破天道规则，而进入了圣域！既然可以凭个人的武技，打破天道规则！可想而知他的攻击，该有多么的强大！ 进入圣域之后，他不但可以调用天地元气，更可以借力发出更强大的刀技！ 虽然申无畏被定为一阶圣域强者，但他的攻击实力，其实已经远超一般的二阶圣域强者！几乎已经快达到第三阶破境的实力！ 但同样因为没有顿悟，他的第二次进阶，却比任何的圣域修炼者，更为艰难！ 但如果一旦让他晋级成功，天下间的修炼者只能望其项背，再难与他并驾齐驱！ 两人相谈数句之后，申无畏已经消了收徒之念。 现在知道夜十九，是九弟申无傲的子弟，看待夜十九的目光，自然更是不同，早没了那份凌厉，反而露出难得的和蔼。 夜十九对待长辈，始终都是发自内心的恭敬，当知道申无畏是十一叔的亲兄长之后，那份怨愤之心更是早已消失。 看到申无畏和柯玛大师谈话之后，含笑看向自己，便又向前重新见礼。 申无畏笑着将他扶起，再不提收徒之事，只是向夜十九吩咐道，到了雪山之上，若是有空，不妨常来看看他。 柯玛大师撤去领域，众人又回到秘境之中。 洛依依刚才只觉眼前一花，面前便已经失去了柯玛大师的踪迹，空气之中更是隐有元力震荡。猜想，定是申无畏或者是柯玛大师使用了领域。 看到当时申无畏的那种暴怒的表情，洛依依不由暗自担心，只怕夜十九会有危险。 正担心之间，眼前空间又是一阵扭曲震荡，柯玛大师几人又重新出现在眼前。 洛依依一眼就看到，站在申无畏身边的夜十九！见他不但安然无恙，而且两个人的神色却是极为平静和谐！ 心下立时大为放心，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看出两人冰释前嫌，已和睦相处。 申无畏一出了柯玛大师的领域之后，便笑道，“老鬼，就不要再步行上山了，那样太耽误时间，乘坐我的斩龙舟如何？等到了雪山之巅，也好快点试试我新悟的刀技！看看威力如何？而且有些事，我还想和十九说上一说，在这里还是有些不方便……” 柯玛大师对这老友的急切性子当然了解，知道他定是想上山之后，寻机传授夜十九刀城秘技，不由笑道。 “你这个疯子，本想领着两位小友观观这秘境之中的景色，却碰上你这急性子的家伙！也好，就坐你的斩龙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