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古怪的缘分
三个条件，木青柯全盘接受，满意告辞离去。 叶长生提出的所有条件，都没有离开铸剑这个圈子，这便是给了他，给了铸剑师公会极大的尊重。 日后就算有人把这件事翻出来，那也是他们在提携后辈，脸上有光。 交易？不存在的。 木青柯走后，书房中，苏芸看着沉默的叶长生，脸上不禁绽开了笑容。 她拿过一个锦凳坐下来，这才解释道：“公子，其实我已经很谨慎了，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以后问剑阁再想在扶荣城立足，那就难了。” 叶长生惊讶道：“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按照他的本意，问剑阁不应该扩展那么快的，至少要先稳稳，看清扶荣城的情形再说开分店的事。 这不但是为了问剑阁好，也是为了苏芸好。 不过出于尊重，先前苏芸贸然提出第三个条件，他还是选择了默认。 但在内心里，他还是迟疑的。 苏芸正色道：“联邦这次力挺铸剑师公会，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要对所有的铸剑师，乃至铸剑工坊，都要做出规范来。” 叶长生不禁皱眉，朝廷对铸剑工坊，其实从来就没有放松过戒备。 至今问剑堂里头，还潜伏着七八个密谍司的密探，皇家兵造局也派出了几位铸剑师，常年驻守，常年轮换。 至于问剑堂拿到的一些官方订单，更是要经过严格的程序审查，管理得比以前更加紧密。 都已经控制这么严格了，现在还要再加一把锁吗？ 苏芸正色道：“公子，联邦为了加强对各国的管控，所有的铸剑工坊都要分级，开设门店同样也要分级，优胜劣汰之下，至少有一大半的小作坊和小门店，将会倒闭。” 叶长生不禁点点头，一旦作坊和门店形成分级制度，那么毫无疑问，级别越高，享受的特权就越多。 既然有利益，有特权，那么就存在着上层的博弈，还有私下里利益的分割。 如果他们现在不争，等一切都走上正轨，形成规则之后，再争就迟了。 这种加强民间控制的事情，联邦的朝廷不好直接出面，那么只能交给铸剑师公会去办了。 联邦这次支持铸剑师公会举办铸剑师交流大会，根本就是各取所需。 想来苏芸通过自己的渠道，提前得知了消息，所以才向木青柯提出了条件。 苏芸眼睛发亮道：“公子，这是一场大鱼吃小鱼的游戏，正是咱们壮大发展的好机会，如果咱们不下手，别人也会下手的。” 叶长生沉思不语，苏芸的意思他明白，一旦铸剑师公会确定了规则，那些拿不到牌照的小工坊，要想生存下去，只能依附在大的铸剑工坊名下。 借着这个机会，问剑堂可以把九风行省的铸剑工坊全都收归名下，甚至势力扩展到其它的行省。 但如果他们不这么做，规则之下，很难保证九风行省不会出现另一个庞然大物，和问剑堂展开竞争。 设身处地，如果他是问剑堂的敌人，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为了避免问剑堂一家独大，朝廷甚至会亲自出面，有意扶持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来制衡问剑堂。 叶长生不愿意垄断，但更不愿意受制于人。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苏芸确实想得比他周全。 叶长生看着苏芸，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一句话，问得苏芸眼泪快掉下来了，记忆里，这是叶长生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关心她。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关心，却足以让苏芸温暖很久。 苏芸红着眼圈，笑着摇摇头：“苏家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只要我不公开出面，他们都会装作看不见。” 叶长生错开苏芸的眼神：“那就好。” 苏芸不说话，叶长生也不说话，尴尬的沉默中，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叶长生咳嗽一声：“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芸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很快调整了心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苏芸无奈道：“你刚到东都就大闹鸿胪寺，又战胜了庄重大师，如今又要大张旗鼓地开设问剑阁分店，这已经给外人留下咄咄逼人的印象，既然如此，那索性强势到底。” 苏芸这才说到重点：“西都那边，公孙皇族已经派出了几位铸剑大师，星月宗也有弟子下山了，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叶长生懂了：“所以与其等着他们出招，倒不如我先出手，还能占个先机。” 苏芸点点头：“在东都他们不敢乱来的，既然是君子之争，你的余地就大很多。” 叶长生忽然想到什么，好奇问道：“你以前是星月宗的弟子？” 苏芸有些惭愧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星月宗是荣耀联邦数一数二的大宗派，所以两大皇族的很多子弟都会选择在星月宗修行。 自从得知父母身亡的消息，苏芸没打招呼就跑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算不算星月宗的弟子。 不过她的前未婚夫，公孙康肯定是算的，公孙康被叶长生割掉的舌头又长出来了，眼下就在星月宗闭关修行。 说来好笑，叶长生的前未婚妻是个恶毒的女人，而她的前未婚夫是个渣男。 她和叶长生走在一起，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叶长生见苏芸笑容诡异，似乎是又走神了，便明智而又果断地结束了这场谈话。 等苏芸离去后，叶长生起身来到后院，进入空无一人的铸剑室，黑暗之中，开始演练起《灵火八印》。 如果他能够随心所欲地驾驭灵火，不但是铸剑术的一大提升，对他的战斗力而言，同样是巨大的提升。 黑暗中，一道道火线变换着形状，妖娆地在指尖飘荡着，血色光芒中，少年的白发亮如雪。 翌日清晨，叶长生从桀罗界出来，神采奕奕，简单梳洗罢，在客厅中会见了刘公和杨公。 这两位老人家是苏芸借着左元义登基大赦天下的机会，从云龙公国的大牢里捞出来的。 两人都曾担任过朝廷官员，精通外务，所以苏芸这次来扶荣城，把他们也带来了。 此后叶长生又会见了几波人，问剑阁开设分店的工作，就此全面展开。 正午时分，柳不凡来访。 客厅里，叶长生坐在主座上，微笑看着柳不凡：“柳大师，我已经向木老举荐，你将成为铸剑师公会的四大执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