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跟踪

    有储存空间在手的陆远想要掘挖地道，算是易如反掌，但是从地道中掘挖出来的泥土如何隐藏，却是个最大的麻烦。所以在计划开始之前，陆远就先在虹口区里买下一栋住所，只要天黑下来，陆远便会利用夜色作为掩护，用自己的储存空间来回的运送泥土，在夜色中沉静流淌的苏州河，就成了陆远最后隐藏那些泥土的地方。

    陆远掘挖的第一条地道，是从自己的住所横穿其他几栋房子，直至另一条街道里的一家居酒屋下面，就在这家居酒屋的斜对面，就是一个街口。陆远想要在虹口区里跟上海日军进行游斗，就必须要设立多处据点才行，像这样能控制街口的据点，陆远看过好几个地方之后，才最后选择了这家居酒屋。

    陆远花费了两天时间，才终于挖好第一条地道，和那些韩国救国军的人为抢劫银行掘挖出的那条地道相比，陆远掘挖的这条地道堪称简陋。地道里既没有作为支撑的木柱和顶板，也没有照明设施，陆远唯一能做的便是把地道里弄的干燥一些。陆远的行动很是隐秘，掘挖地道的过程，也没有被人发觉，有了这条地道，陆远对自己的计划有了很大把握。

    和许还山再次见面，已经是三天之后，这一次，许还山带来了苏州日军的详细情报。“你真的已经决定了？”许还山还是想要劝说陆远改变主意，虽然他还不知道陆远要苏州日军的情报做什么用，但陆远在保定干的事情，许还山已经通过地下党的途径知晓，苏州不同于保定，许还山害怕陆远这一次会陷入*烦当中去。

    “没你想的那么麻烦？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伸手接过许还山递来的那些情报，陆远笑呵呵的回答道。“我听说近期内，上海日军可能会有一批贵重物品运回日本本土，你们手上有没有相关的情报？咱们可以合作一把，事成之后，你们拿八成。”许是担心许还山还要纠结在苏州的事情上，陆远收好那些情报，便马上转换了话题。

    果然，许还山对陆远刚才的那番话很有兴趣，上海码头经常有返回日本本土的货船，地下党在码头上游内线，又岂会不知道日军在不停的往日本本本土运送所谓的贵重物品。看陆远的样子，许还山就知道陆远在打上海日军的注意，上次爆窃日本银行的合作，为上海地下党组织弄到了足够好几年的活动经费，如果再有一次那样的机会，许还山说什么也不会放弃的。

    见许还山这是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己，虽然不说话，但陆远知道许还山他们一定在码头里有内线存在。“这件事，不需要做什么计划，只要你们能弄到具体的内容和时间，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好了。”陆远很少会向人保证什么，不过和许还山打交道的时候，陆远还从未欺骗过许还山所代表的上海地下党。

    原本和陆远见面，只是为了传递一些情报和资料，许还山事先并没有想到，居然会突然催生出一个而后作行动来。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许还山就冲陆远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跟陆远合作这一回。“你刚才说的，我会马上安排内线进行侦查，但你也要小心些，千万不要为一些死物搭上自己的性命。”许还山话里话外都在担心陆远，可后者对此却不屑一顾，毕竟有些事情，他是没办法对许还山解释的。

    结束跟许还山的会面之后，离开会面地点的陆远，并没有马上返回虹口区，而是径自去了汉斯从前的那家酒吧。酒吧老板早就已经被再次转手，现在的酒吧老板是个意大利人，和汉斯离开前相比，酒吧现在的生意差了很多，而且经常会有面目可疑之人出没在这个酒吧里。陆远走进酒吧的时候，就马上发觉了这一点，不过陆远只是装着没有注意到那些人。

    “嗨，看看这是谁!陆，你可是很长时间没来这里了。”陆远还没在吧台前坐下来，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大胖子。看到来人，陆远不觉斜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这个动作夸张的大胖子，是和汉斯一样的黑市商人，只是他没有汉斯那样的背景，所以从不接触情报交易这块的生意。

    “嗨，斯通，好久不见。”陆远笑着举起自己的右手，跟胖乎乎脸上带着笑的斯通来了一个击掌，然后向吧台后面的酒保要了两杯啤酒。“斯通，这一杯我请，如果你还想继续，那可就要你自己掏钱了。”陆远故意装出一副吝啬的样子，可嘴角的笑意却马上出卖了他，逗的斯通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算了吧，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小气人，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老熟人了。”斯通端起面前的啤酒，用一种我很了解你的表情，冲陆远很是不屑的做着肯定。“不过我有些好奇，怎么我回国一趟，老汉斯就把酒吧给转手了，而且你也不再出现了。能跟我说说吗？你这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

    陆远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自然是不好对斯通说的，所以陆远对斯通使了个眼色，随即说起了其他的事情来。“我听说你还在做奶油的生意？我认识一个很有钱的人，他想要买一些奶油。我知道你是个很讲信誉的人，所以，我想把这笔生意介绍给你。怎么样，想做这笔生意吗？”陆远斜眼看着斯通，显然是在等待斯通做出决定。

    斯通是个来自意大利的军火商，陆远口中提到的奶油，实际指的是*，而斯通能弄到性能最好的*。胖乎乎的斯通并没有马上回答陆远，而是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暗中留意陆远的表情之后，斯通这才冲着陆远眨了眨眼睛。“没问题，我的朋友，只要交易完场，我会按照规矩，把你的那一份给你。”

    斯通理所当然把陆远当成了黑市掮客，按照黑市里的规矩，做出出货人的斯通在交易完成之后，必须支付一定的酬金给介绍人陆远，而收货人一方也需要支付一定酬劳给陆远，这样的事情，斯通以前可没有少干。陆远心中暗笑，嘴上却没有明说，看着满脸堆笑的斯通，陆远只是点头发笑。

    黑市里有黑市的规矩，只是在日军完全掌控上海之后，黑市里的一举一动，几乎逃不过日军情报机关的监视。不过斯通是个意大利人，意大利和日本是天然的盟友关系，特高课不会对斯通动用直接审查的手段，加上人胖心黑的斯通也不是个省油的家伙，所以，陆远根本不担心斯通会把自己卖给特高课。

    记住斯通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并且约定好两天之后打电话联系，陆远便离开酒吧。不过离开酒吧的陆远，在前面的街口的一家服装店更换装束之后，便再度回到酒吧这里。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胖乎乎的斯通离开酒吧，和两个意大利手下顺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陆远见状，便悄悄跟了上去。

    *很贵，而且陆远需要的量很大，陆远储存空间里的黄金差不多够支付斯通，但他并不想把这些黄金交给贪婪无比的斯通。跟着斯通三人一路向前，连续越过几个街口，又在一家法国餐厅外面等待一个多小时之后，陆远这才继续跟着酒足饭饱的斯通三人，一路跟到了斯通的一处住所外面。

    在黑市里扑腾的人，手里没有几个不沾血的，汉斯一早就跟陆远说过斯通，所以陆远知道这货是个面傻心黑的货色。眼见着斯通三人进了前面的公寓，陆远扭头进了街道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里，一直等到天色暗下来，在咖啡馆里枯坐一个多小时的陆远，这才起身离开咖啡馆。陆远原本准备突袭斯通的住所，然后直接逼问斯通的军火仓库在什么地方，只是他才走出咖啡馆，就忽然发现斯通亲自开着一辆轿车，从那栋公寓口后面开了出来。

    陆远马上一个转身，把脸转向对着店铺的一面，他相信轿车里的斯通一定没有看到自己。斯通的轿车开的不算快，陆远快步穿过身侧的巷子赶到另一条街道里，才看到斯通的轿车出现在街口。“给你一百美金，这辆自行车麦给我。”黄包车是跟不上轿车的，陆远也不想一路奔跑着跟梢，街边那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就成了一个幸运儿。

    被陆远从自行车上扯下来的年轻人正想要发火，却被陆远忽然塞进手里一大卷钞票，在上海，现在最坚挺的便是美元，其次是英镑和大洋，最后才是日元和法币。一百美元，对陆远来说不算什么，可如果是在黑市里，足够再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可能还会有很大一部分结余。就在那年轻人点数钞票的时候，斯通的轿车缓缓驶过背对街道的陆远，陆远等轿车离开一截之后，便骑着自行车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