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北国初雪(求订阅)
“要不进去看看?” “这光雾来的诡异毫无声息就出现在此处,怕不是我圣门的什么隐秘触发了?只是还是小心为妙。travelfj” “害怕什么?” “不错,自三十年前的神临日,大宗师随之飞升,而我大魏得天眷顾,玄气充裕,如今强者如云反观中原,早已不如我北国。 南域更是听闻遭遇了天灾。 如今万朝来拜,我们早已是立于力量最巅峰的国度!” “可我圣门已非魏国国教。” “那又如何?凭我们的地位,以及如今的力量,这小小的光雾里,即便有着咒怨,也无需畏惧!” 简短的争执。 很快分为了两边的人。 一边要求进去查看,另一边则是不同意。 黑发披散的圣门掌教骤然开口:“都别吵了!结圣门大阵,我进去看看。” 两边争吵的顿时没了声音。 显然,这黑发披散,御剑而行的男子有着强大的魄力和威严。 他神色虽然傲然,带着不屑天下群雄的轻蔑,但瞳孔却深邃而沉浸,显出一种冲突的矛盾。 身形雄壮,样貌有着山峦般的俊伟,让人印象深刻,皮肤晶莹闪烁着光泽。 只是乌黑的长发却毫无梳理,似乎是在模仿着某位曾经的神话,中分垂下,落在肩膀。 此时,那如电的双目正静静望着光雾。 残影几道。 分立八处。 圣门如今的通玄迅速掐印结阵,玄纹涌动,一道道无形的丝线交织而起,将光雾与圣门之外隔出层薄薄的护罩。 御剑的男子微微一动。 便是灰茫茫的影子从他身形里窜出,向着光雾里直扑而去。 这是圣门诸多玄法之一的《山字经》,虽然并不强,但其中缅怀的意味却很浓,算是一种致敬。 黑影茫茫,拉出一条条轨迹,甚至每一个都如存着灵魂般钻入光雾。 可见这男子的造诣之深。 但,只不过刹那。 嘭嘭嘭! 黑影全部粉碎。 玄气全部消失。 这光雾竟是一片隔绝玄气的世界。 结阵之人都是露出惊讶之色。 但男子却忽然扬声道:“圣门门主庞斑在此,是哪位前辈莅临我圣门,还请一叙!” 他是当年圣门庞惊的儿子,如今早过而立之年,为人跋扈,邪异,却又有着领袖的冷静,充满了魅力。 光雾里没有回应。 不可名状的怪物所有嘴唇都紧闭着,显然不想回答任何东西。 他是个怪物。 如果开了口。 那就是不死不休。 他看到了这里是云心阁,他还不想让这里变成战场。 因为湖水很美。 因为这里还承载了记忆。 庞斑神色未动,只是眯了眯眼,然后扬声道:“那庞某得罪了!” 说罢,他脚下之剑骤然发出龙吟颤音,飞射到手掌,在他那远比常人宽厚的大手里爆发出青色光芒。 光芒冲天,转瞬竟有百多丈。 一剑。 充满毁灭之意,充满死亡之意。 剑光斩入了光雾。 但却瞬间消失。 就如空气。 就如那光雾的临界就是玄气和力量的终结。 在此处,所有超凡都要保持凡人般的谦卑。 众人目瞪口呆,强大的圣师庞斑,竟然连勘测着光雾都做不到 这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庞斑也不慌张,落地。 一条条命令发了出去。 撤离帮众家属。 选出自愿入雾探查的帮众。 同时向如今的大魏女皇禀报情况。 他庞家与如今大魏皇室夏家渊源很深,所以即便圣门已不是国教,但却还是能坐落在玄气最浓郁地界之一的碧空山。 马蹄奔急。 各方安排都已经落实。 雾气里,两只小山般的大眼睛望着这世界。 一闭目。 穹苍所有光芒消失。 再睁眼。 又是极昼。 第三次。 又恢复如常。 而湖面的水流依然如常,只不过人已经不再如旧。 夏极能感到这小岛附近的水底生物都在飞快逃离,逃到了岸边的水域,如果不是能力所限,它们怕是都要上岸逃跑了。 无他。 它太可怕了。 可怕到已经彻底凌驾在了生物链顶端。 这些动物怎会不恐惧? “真是安静啊。” 不可名状的躯体上,一张满是獠牙的巨嘴吐出和形象毫不匹配的话。 说完,他又开始发呆。 这个世界,似乎就只有白阎罗能陪他说话了。 强烈的孤独感与困惑感冲上心头。 可很快又遗忘了。 如今他已经太强了。 强到能以灵肉融合的躯体,在阴间正面硬刚朱魇,又硬刚第九殿阎罗 可是 他却也很可悲。 就如朱魇所说。 他不是龙,不是魇,不属于光明,亦不是黑暗,从未有过他,以后也不会再有,他什么阵营都不属于 所以,他的身边也不会有任何人。 夏极大眼睛望着靠在自己头发上的小女孩。 普通的圆脸,单眼皮,唇有些苍白,头发则是简单的扎起来,与自己的灰发缠在一起。 这就是白阎罗的模样。 她失去了魇气,此处又是人间,她的力量怕是只有通玄第一阶的程度。 而谁会想到曾经恐怖地征服诸天的大咒怨,如今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怪物温柔地用灰发抚了抚她的脸颊 这感觉,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 女儿? 他忽然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剧烈的头疼感又传来。 那是神魂粉碎,躯体粉碎再重组的后遗症。 而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画面正在模糊。 黯淡。 如隔水雾。 如前尘旧梦。 如果他不做点什么,当这些东西彻底模糊,他就会失去人性,成为一个真正的无情的怪物。 或者说 天地不仁,是万物为刍狗。 然后遵循着某种法则,开始自己的使命,变得就如天空的烈日,深夜的明月与星辰。 只不过他会更伟大。 可是这样又如何呢? “所以,为什么要变强?” 不可名状的怪物喃喃着问了句。 他如今是祖巫,是白噩,也是未知。 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开始灭世,而在人间,就算是龙也无法阻拦他。 “可是,为什么呢?” 这时候,白阎罗翻了个身,灰发又顺着她的翻身温和的测了过去。 北国的初雪忽然飘落了。 一落就不可收拾。 漫天都是不可阻挡的银白。 银白落入光雾,夏极收敛力量,任由积雪在自己身上,在云心阁的边缘慢慢堆高。 忽然他问:“堆过雪人吗?” 白阎罗尖叫着:“什么是雪人呀!!” 怪物那足以灭世的灰色头发化作一束束的“手”,开始卷起地面堆高的厚雪,一个个大雪球飞快形成。 然后,夏极堆出一个三球的雪人。 然后又堆出四球的,五球的 白阎罗尖叫着:“少了眼睛,鼻子,嘴巴!!” 灰发伸出光雾,如恐怖的蛇顺着地面直接插入湖底,卷出些淤泥,当做眼睛,又找了些漂亮的彩色湖石作为鼻子,嘴巴则是蘸着湖沙的灰发在雪人嘴上一勾一划。 白阎罗看了会,尖叫着:“还差帽子呢!!我送给你的帽子,你怎么弄丢了呀!!” 怪物托了托腮。 做完这些,它又进入了发呆状态,记忆在模糊,在遗忘。 所有的一切存在,都有着自己的极限。 无论是蝼蚁,还是,亦或是天道。 都是如此。 得到就是失去,毕竟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白阎罗望着从未见过的雪人,奇怪的童心忽然产生了,她开始捧着泥巴,在冰冷而雪白的身躯上,贴出各种花纹。 时不时,是两声尖锐的歇斯底里的笑声。 光雾里,她双手扬起的是水晶般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