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吃不饱的姑娘
红衣服的女孩想吃肉,但不太会说话。 这让宁十很不舒服。 宁十低着头,心中暗想:“您架子可真大,我们救了你,你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本就是最最基本的礼貌。你想吃肉?谁不想吃肉?想吃肉就说点好听的啊,放下你的架子!” 宁十是这样想的,然后就开始等,他可不会去惯着谁。 叶青鸟和宁十任何了两年,叶青鸟也很精致,也很漂亮,你看到宁十惯着她了吗?没有过,从没有过。 在宁十的字典里,就没有惯这个字。 他选择等,等肉吃到一半,也没听到这位叫春夜的女孩再说话。 对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宁十吃肉,一直看着,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但是眼神中却也没有半分祈求,只是在单纯的表达:“我很饿,我需要吃肉” 说实话。 春夜是真的饿了。 她饿坏了,真的饿坏了。 但是再饿她都没有道理去求人的,就算这个人救了她,就算这个人用体温暖了她整整一宿,也万万没有这个道理。 春夜其实比宁十醒的要早,但是她没敢动,因为从未经历过,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说不出口。 春夜的骄傲让她说不出口,更让她学不会求人,她只是用眼神表达自己很饿,自己需要吃肉,迫切的需要。 这份眼神足够纯粹,所以,刺到了宁十。 “给你。” 宁十认输了。 输给一个眼神。 然后便不声不响地切下来一块最嫩的里脊肉,伸手递过去:“小心烫,慢点吃。” 春夜完全没有害羞,更加没有推辞,非常自然的接过肉。低着头看了看手中焦黄的烤肉,凑到鼻尖处闻了闻肉香,随后张口嘴,一口就把整块肉给吞到了嘴巴里。 看着文文静静的小美女。 吃起肉来。 吓死人。 宁十和叶青鸟包括陈余生,都看愣了,一整块肉丢到嘴巴里,春夜的腮帮子都被撑爆了:“这姑娘咋想的呢?没人跟她抢啊!真是彪!” 春夜奋力的咀嚼,生动形象地再现了什么叫狼吞虎咽。 看春夜吃肉都是一种享受,这个姑娘能把肉吃出一种飞起来的感觉,连宁十都好奇:“自己烤的肉真那么好吃吗?” 一盏茶的工夫。 嘴里的肉就被消灭干净了。 春夜又开始看宁十,直愣愣的看。 宁十秒懂! 肉,再次递过去,这次春夜依然是嘴巴张的硕大,整块肉丢进去,几下就能吞到肚子里。 一口一块肉。 两三口就是一斤。 宁十烤的时候就多烤了一人份的肉,本来觉得无论如何都够吃,可很快就发现,自己错的很严重。 因为完全不够吃。 都不够春夜一个人吃的。 二十斤肉丢进小姑娘肚子里,人家连饱嗝儿都没打。 宁十看了看叶青鸟:“没吃饱?” 叶青鸟摇摇头,她的那份已经被春夜抢先吃光了。 陈余生跟着摇头:“我也没吃饱。” 至于春夜,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很认真的说了句:“好饿。” 宁十:“” 暴风雪中无事可做。 那就展现自己的烹饪技艺吧。 宁十索性将剩余的山猪肉全部收拾出来,一股脑的串在木棍上,准备全部烤掉,篝火旁插了一整排的大肉块。 “青鸟,你先照看一下这些肉,三十个呼吸旋转一次,我出去一下。”宁十裹上自己的宽大棉衣,说完就走进了风雪中。 清晨练剑时,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应该能有所收获。 叶青鸟转了十圈烤肉。 宁十就踏破风雪归来,手里抓着四只雪鸡,衣袖里藏着七八朵三年生的雪莲。 鸡是梅山特有的肥雪鸡。 莲是梅山特有的梅花雪莲。 放血拔毛去掉内脏塞进去雪莲外面再裹上一层冰雪搅拌过的黄泥巴 宁十在篝火下挖出四个小坑,雪鸡埋进去,上面再用火盖上,雪莲叫花鸡。 静等。 静静地等。 烤肉先好,雪鸡相比起来要等待更长的时间,因为宁十提前已经交代了:“雪鸡会比这山猪要更好吃。” 所以,叶青鸟跟陈余生能等。 可春夜却不能等,也不愿意等,她直接就开始吃起来,剩下的大半头山猪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上百斤肉啊! 跟闹着玩儿似的! 宁十都看傻了,关键是,人家春夜吃完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架势:“看着挺美,挺文静,挺淑女一姑娘,怎么吃东西跟怪兽似的!” 伴着一股子雪莲的清香。 叫花鸡出炉了。 刨坑挖土破泥四只色泽枣红明亮的雪鸡呈现在眼前,因为肚子里裹着雪莲,所以更加增添了一份芳香,一口咬下去,酥烂肥嫩,香甜可口,瞬间就能炸开你的味蕾。 本来已经不准备再吃的春夜,眼睁睁又吃下去一只鸡,这才打了一个饱嗝儿。 只是。 看看人家的小肚子,扁扁的,跟没吃东西一样。 宁十脑子里直接就开始猜想:“那些肉,都跑哪儿去了?” 春夜摸摸嘴唇上的油脂,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头看向宁十:“我吃饱了。” 宁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哦。” 春夜指指叶青鸟手里没吃完的雪鸡:“肉很好吃,天很冷,我建议你们多吃点,可以补充热量。尤其是这鸡,很香很鲜很嫩,就是太少了,都不够塞牙缝的。” 宁十满脸的匪夷所思:“这人完全是在违背自然规律啊,根本没有遵从天地法则,人,怎么可能吃掉那么多东西呢。” 大千世界。 无奇不有。 很快,宁十就想开了,自己姑姑孟八九还吃剑呢,吃了九千九百把剑,也没见怎样啊。人家春夜只是吃肉而已,只是吃的多而已,不要大惊小怪,会让人笑话的。 山洞外的风雪依旧不停。 大朵大朵的雪花,砸在山坳间,砸出一段美妙的乐章。 宁十用雪打湿几块衣服上扯下来的棉布,递给叶青鸟一块,自己用了一块,最后绕过陈余生,递给春夜,指了指对方的嘴角。 春夜疑惑的看着他,没接。 “油,嘴角全是油。”宁十说。 “油?”春夜一愣,然后直接伸出舌头,转着圈儿舔了舔,舔的干干净净,舔完看看宁十,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不用那么费事,你看,现在干净了吧。” 很简单的一个小动作让原本的那份冷冽,一下子就生动起来,再加上天生丽质的模样,连宁十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