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争夺灵魂再临自傲
夜幕降临，龙城在一片废墟中重建，龙家的遭遇让无数人深感同情，不过比起已经被发文贬出世家的妖家来说，他们的日子好过多了。 极夜之主之一的辰龙赶回家族坐镇，一名6级玩家支撑着，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对龙家落井下石。 辰龙也借着这次袭击肃清了家族内外的许多敌人，同时看清了周围之人的真正态度，姬晚晴和陈凡这些外人的援助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说明龙家还没到妖家那种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的可怜地步。 封印之物遗失，让七大陆的诸多大势力以及世家联盟终于正式起了有关邪首的事情。 五王当初灭杀了那个女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万分忌讳白王而不敢轻易提起她。 她是白王的亲妹妹，而兰斯洛·李·威赛克斯则是西洛·威赛克斯公爵的亲弟弟，他们一手组建的塔罗牌能一直逍遥，也有这两人不愿通下杀手的缘故。 但这一切都在龙家陷落后彻底被推翻。 邪首的头骨和骨架都落在了塔罗牌手里，他们的意图不言而喻，只要再找到合适的复活容器，那个女人就可能归来。 没人知道白王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是想着她复活，还是不愿意看到她归来？ 没人能揣测他的心思，但大部分人等不及了。 当年一场夜雨，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了邪首的对立面，包括现在还施行的对灾厄化、异种化人类的严厉封杀，都是他们和邪首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些人是绝对不希望看到邪首那个女人重新降临七大陆的。 所有6级以上玩家都被卡塔斯兆菲委员会召集，前往海陆开会，内容简单无比——如何应对塔罗牌的疯狂举动。 另一边，陈霏等人顺利取走骨架后重回基地，恭候多时的费梓澜感觉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对妖家和龙家的雷霆出手直接将塔罗牌推向了深渊，可以想象，海陆会议之后，世家联盟必然会针对塔罗牌展开血腥追猎。 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骨架，头骨，还有复活容器。”奥西里斯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看着高台上放置的黄金头骨、水晶骨架，还有站在一旁的费钰景，心里升起一股燃烧之意，“终于凑齐了......” 一群黑袍人站在下方和他一样静静看着高台。 他们等待了太久，从邪首死后得到征召令开始布局，时至今日，终于让他们见到了一丝复活的希望。 在场的九名大阿卡那牌持有者，有六人是邪首死忠邪徒，他们眼神狂热，恨不得立即看到心心念念的女神复活。 而另外三人则是从愚者派叛变过来的人，他们只是单纯觉得与其将身家性命压在李想身上，不如压在邪首身上更妥当。 至少那个女人是9级以上的存在。 身为玩家，他们根本难以理解，其他同伴为什么会将赌注倾泻在一个魔术师身上，即便他是愚者和邪首的儿子又如何？ “我有一个问题。”陈霏上前一步，她是新人，也是迄今为止最大的功臣之一，虽然只是3级玩家，但是力量牌的能力却让无数玩家忌惮。 “陈霏小姐有什么疑惑吗？”费梓澜看向她，这个女人，他看不透。 他仔细调查过陈霏的身份，明明有着无数人艳羡的前途，居然反水，头也不回的加入到了塔罗牌。 至今也没人知道她背叛人类阵营的原因。 但不可否认的是，陈霏是邪首的最狂热信徒，因此深得奥西里斯信赖和支持。 她明明都不是他们那个时期的人，居然会有如此虔诚的信仰，光这点，就让费梓澜无比疑惑，也十分防备。 “邪首大人降临容器，那是不是意味着费小姐会失去自我意识？”陈霏言简意赅，问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惑。 邪首大人只说过她在七大陆留下了许多复活容器，但从未解释过它的含义。 以他们的理解，邪首的身躯早已湮灭虚空，要再临，那就需要一个容纳灵魂的容器，既然复活容器是活生生的人，那她的灵魂降下，费钰景自身的灵魂该如何处理？ 总不能一个躯体容纳两个灵魂吧。 “没错，不仅会失去自我，她的灵魂将永远被吞噬，而她的身体则会成为邪首大人的身体。”费梓澜点头，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豫，“作为邪首大人最虔诚的信徒以及钦定的邪使，我愿意为她奉献女儿的灵魂和身体。” “费小姐的意思呢？”陈霏嘴角微微上翘，看向那个一直冷冰冰的少女。 她的事迹陈霏略有耳闻，为了邪首，费梓澜从一开始就布局，不惜带着女儿苟居在侯城，从那时就接触起了还一无所知的李想。 他作为邪使，是唯一能和邪首灵魂沟通的人，也必然掌握了许多他们都不知道的信息。 他是个不简单的男人，为什么会愿意为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奉献自己的人生和唯一的女儿？ “我和父亲大人一样，我是最虔诚的信徒，愿意为邪首大人的复活奉献一切，无怨无悔。”费钰景迈出一步，眼神澄澈，看上去不像是说谎。 她只是一名魔术师，能抗住在场那么多玩家的威压说话就很了不得了，气息稳定，没有颤抖，说明她的心智非常坚定。 陈霏淡淡一笑，说道：“根据费先生刚才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邪首大人灵魂降临，会和费小姐的灵魂吞噬融合，但换一个角度，费小姐也能反吞噬邪首大人的灵魂呢？” 一股肃杀的气息在场中蔓延。 费梓澜愣了下，脸色渐渐变得阴寒，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你在说什么？陈霏！”奥西里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邪首大人是9级之上的存在，她的灵魂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女孩？况且费梓澜他们有什么理由去冒险攻击邪首大人？” “如果吞噬了邪首大人的灵魂，费小姐很可能成为一个新的邪首不是么？她将继承邪首大人的一切，比起漫漫无期的修炼，这种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搏一搏也不错啊。”陈霏无视奥西里斯的怒吼，淡然说道，“我说的对吗？费先生，费小姐。” “没错！”费钰景在父亲还没说话前就又迈出一步，“陈霏姐姐说的不错。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如果可以，我也会尝试这么做。” 几股恐怖的气息瞬间锁定了费钰景。 费梓澜看着女儿，眼神深邃，最后还是选择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这个时候，他选择相信女儿的决定。 “我相信，有这样的机会，没人会放弃。”费钰景完全不顾那些气息，自顾自说道，“我承认，但也不恐惧。为此我将付出我的生命和灵魂，这是等价的，如果我失败了，邪首大人复活，如果我胜利了，新的邪首诞生，对你们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臣服的王者不同而已！” 这一句话喊出，众人悚然。 费钰景无比自信的话语让这些玩家都有些惊叹。 确实，事实就是这样。 他们臣服的只是强者，胜利者。 “哼，既然她如此自信，让她试一试又何妨？” “不自量力的虫子。” “有意思的小女孩，也许她能成功呢？” 台下众说纷纭，奥西里斯的脸色有些差，但还是收回了杀气。 他不相信邪首大人会输。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出手动费梓澜父女，反而坐实了他们害怕邪首失败的心理。 他看向陈霏，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个时候提出这点的深层想法是什么。 “我问完了，可以开始了。”陈霏退后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始终保持笑容，似乎从一开始就看到了结局一般。 费钰景很不喜欢她的笑容，她从心底里对这个女人感到厌恶。 “去吧，女儿。”费梓澜知道时机只有这么一次，他安排了那么多年，为的也是这一天。 邪首也清楚，依旧接受了他们的挑战。 这是她的骄傲。 费钰景点头，上前一步，左右手分别用寒冰剑划出了口子，鲜血淋漓的双手猛地按在黄金头骨和水晶骨架上。 “啊啊啊——” 凄厉而痛苦的嘶吼声瞬间响彻空寂的大厅。 众人默默看着高台上的一切，静候。 费钰景的身体猛地悬浮起来，幽绿和深紫两种光芒在她身上汇聚，黑色长发飘逸在空中，伴随着她的叫声高速舞动。 他们看着黄金头骨和水晶骨架从费钰景身体里抽离着生命气息，这些生命气息流淌出体内后在空中正前方慢慢汇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 “邪首大人！” 一群邪徒猛地跪下，看着模糊人影高声呐喊。 人影渐渐变得清晰，和死兆星幕里只有二十岁的邪首投影不同，这道人影完全蜕变后，是风华正茂，位于巅峰的二十四岁邪首。 充满着魅惑和成熟的气息。 与年轻时的张狂和青春不同，此刻的她更加内敛，也更加强大。 她高坐在骨剑编织成的巨大王座上，俯瞰着所有人。 陈霏感觉到她扫来的视线，身体猛地一阵，3级玩家的肉身居然有些承受不住压迫力，濒临崩溃。 这就是9级之上的存在吗？ 白莉莉最后的视线定格在费梓澜和费钰景身上，面对着如此强大的灵魂威压，费钰景彻底绝望了。 只是一个视线，就足以将她粉碎。 现在还维持着势均力敌的模样，只是邪首懒得动而已。 “扑通——” 费梓澜黑着脸跪下。 这一刻，连他这个扑通人都明白女儿和这个女人之间犹如天堑般的差距了。 这不是量变可以改变的差距。 如果费钰景的灵魂力量是一滴水滴，那她的便是浩瀚星辰！ 他准备的诸多协助手段此刻看来也都只是笑话而已。 原本埋伏在九人中的盟友彻底没了音讯，他是不可能帮费钰景出手了！ 费钰景涨红着脸，双手死死按住头骨和骨架，任由她疯狂抽取自己的生命力量，她不甘心，痛苦而绝望！ 她舍弃了那么多，甚至在最后关头选择放弃李想，就是为了争取这一次和邪首正面对抗的机会。 正如陈霏所说，就算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也愿意一搏，为此，父女两人准备了十几年。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悲哀的发现。 根本没有一丝可能。 邪首的强大远超任何人想象。 她有着无人能比的自信，因为她确实具备着无人能及的实力。 白莉莉似笑非笑地看着费钰景，像是看着一只苦苦挣扎的小蚂蚁，她右手支撑着脑袋，歪着脖子坐在王座上，静静看着她。 无数生命气息从她的身体里被抽取，流进自己的体内。 “你很有勇气。”白莉莉说话了。 嗓音一如既往的动听。 奥西里斯情不自禁地起身，他看不见，但记得这个声音，这个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声音。 “邪首大人！” 白莉莉看向有些狂热的奥西里斯，微微一笑：“嗯，好久不见了，奥西里斯。” “我愿誓死追随您的步伐！”奥西里斯猛地跪下，五体投地，声音颤抖而坚定。 “我愿誓死追随您的步伐！” 其他人几人也纷纷下跪。 宛如小丑般的费梓澜苦笑着，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费钰景根本无法答话，她全身心都用于对抗在邪首散发出来的那一丝灵魂力量上。 只是随意发出的一丝一缕，就让她快要分崩离析了。 不甘！不甘！不甘！ 她的夸奖落在耳朵里反而成了刺耳的讽刺。 费钰景咬着牙，做着最后的抵抗。 “我的另一具分身，在死兆星幕时，看到了你和另一个复活容器，她当时似乎打算选择一个，不过被我的意志拒绝了。”白莉莉笑着看她，淡淡说道，“因为，实际上，你们都不是我真正认定的复活容器。” 她不是？ 鸣绪也不是！ “我啊，为我的复活殚精竭虑，考虑过无数的可能和阻拦，为此我设计了不少后路，要是就这么简单成功，岂不是很无趣？”白莉莉看着他们，“只有击溃你们所有人心底那一丝仅存的侥幸，再强势复活，才有意思，不是吗？” 费梓澜等人惊悚，终于理解了她的真实想法。 白莉莉居然自信到认为无人能阻拦她的复活，想着要击溃一切阻拦，再强势降临，粉碎所有人的幻想！ 这该是一种多么强大的自信啊？ 简直就是自傲到了骨子里。 “陈霏，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白莉莉看向同样匍匐在地的陈霏。 陈霏轻轻点头，那股巨大的威压几乎全部压在自己身上，她知道，这是白莉莉对自己的警告和提醒。 她身负多重使命，饶是如此，白莉莉依旧强大而自信的选择了自己，让她肩负着复活相关的另一个重要任务。 今天的失败，是陈霏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