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夺剑?这事我干过。】
那虚空裂隙中涌出的怪物,每一个都全身暗红,由血浆组成。虽然个体的实力算不得非常强,但却胜在源源不绝。 而云姐也很配合地停留在原地,每一次长枪挥动,都至少斩断一头怪物,却始终没有冲向包围圈外。 陈小练一咬牙,举起手中的高斯步枪对准空中的塞巴斯塔扣动了扳机,但子弹打到了他的身周数米之外,便被一层透明的防护罩拦了下来。 塞巴斯塔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那两个六芒星虽然被合拢在了掌心之中,但却越来越闪亮,自手背上都透出暗红色光芒来。 那光芒越来越盛,很快便膨胀到了连他的面孔都看不清的程度。 “扶我起来……” 陈小练低下头,看见蓝海挣扎着抬起了手臂。 “蓝海先生……”陈小练皱着眉,扶住了蓝海:“你现在……最好别动。” “虽然不知道他在准备什么,但肯定不能让他准备完成。”蓝海虽然声音虚弱不堪,但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虽然那个女人很强,但我们不能把命运全部交到她的手上,只是自己在一旁看着……她太自信了。” “你确定自己还……”陈小练说到一半,就被蓝海打断:“别说了,扶我起来。” 陈小练叹了口气,点点头,用力抬起蓝海,将他的上半身靠在了自己肩上。 蓝海伸出右手,艰难瞄准了半空中的塞巴斯塔。 他手臂上的触手大多已经枯萎,只残余了区区几根。在他举起右臂之后,那几根触手飞快地硬化竖直,形成了几根尖刺。 “但愿这玩意……能破得了他的防御壁!”蓝海深吸一口气,将那几根尖刺从手臂上射了出去。 那几根尖刺的尾部都长了规则的一排喷口,从中射出高热的气流,仿佛导弹一般划出了一个弯弯扭扭的弧线,分成前后两批,飞向塞巴斯塔的背后。 塞巴斯塔的目光一直专注地望着前方的云姐,丝毫没有留意到那几枚生体导弹正向自己袭来。掌心中的红光越来越浓烈,几乎形成了一个光球将他笼罩在了其中。 正当红光闪耀到了极点时,第一个波次的导弹也飞到了身后。剧烈的爆炸中,那有如实质的红光也被炸开了一道缺口。 塞巴斯塔一声怒吼,刚刚反应过来,红光重新向着缺口涌去,但第二个波次的生体导弹已经从那缺口之中钻入。 被封闭在缺口之中,爆炸的威力全部释放了出来,提升了十倍不止。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火球悬浮了快要五秒,才渐渐消散。 当火光散去时,塞巴斯塔却仍旧分毫无损地悬停在空中。 只是他的全身都长满了鳞甲,就连身后的那对黑色羽翼上,也密密麻麻全部布满。 他原本英俊的脸,现在已经变作了狰狞的怪物,但却又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就像是把所有最丑陋古怪的生物的脸全部切碎,再随机拼凑成的一般。 陈小练甚至看见了,他双眼周边的那一块,与兀牙变身之后的约尔曼冈德一般无二! ——这家伙,应该是将自己以前曾经吸过血的敌人,统统储存在了体内,以作为自己的力量! “该死的垃圾!”塞巴斯塔狠狠地望着脚下的陈小练与蓝海,双翼一抖,一个光球出现在掌心中,正待要丢向下方,却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陈小练现在掌握着他唯一想要的东西,绝不能错手杀掉。 虚空裂隙在塞巴斯塔完成了变身之后就已经关闭。顺利完成变身,切换成了近战系状态之后,他已经没有必要再保留着它来徒自消耗力量了。 “变完了?就这样而已?” 几枪终结了最后残余的几只怪物,云姐看了一眼刚刚变身完毕的塞巴斯塔,冷笑一声,策马向着他冲锋而去。 在距离他还有数十米远的时候,云姐已经挥动了长枪。数十点银芒自枪尖射向了塞巴斯塔。 但银芒在飞到了塞巴斯塔身前时,却突然被全部击碎! 击碎它们的,是突然在塞巴斯塔掌心中出现的一柄剑! 一柄——陈小练无比熟悉的剑! “该死!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陈小练咬着牙,死死捏着拳头,望着正被塞巴斯塔挥舞着的石中剑。 兀牙之前曾经说过,在外面世界被摧毁的一切系统出产的装备,都会进入到这个回收站之中。 陈小练虽然知道这件事,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石中剑! 云姐已经冲到了兀牙的身前,长枪直刺他的胸膛,却被塞巴斯塔一剑格挡下来。 银色的火花在两人之间飞溅爆开。白马长嘶昂首,被硬生生拦了下来,而塞巴斯塔也没能完全承受住冲锋的大力,被撞开了十几米远。 他的肩膀上,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至少这一枪的威力,被挡下了一大半。 “以为我是纯粹的法师系?”塞巴斯塔用力扇动了两下双翼,稳住了身形,紧握石中剑,对云姐微笑着,就好像肩膀上那道伤口根本不存在一般。 只是原本潇洒的微笑,放在他那张支离破碎的脸上,却看起来只剩下说不出的诡异:“魔武双修,了解一下?” 云姐微微偏了偏脑袋看了一眼塞巴斯塔,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一声,再一次策动白马冲锋了过去。 就在冲到了塞巴斯塔身前时,云姐的整个上半身都向后斜斜扭曲,随后双手一并握着枪柄,借助腰身的力量猛地斩向塞巴斯塔。 这一枪,比之前更快,更重,并且不再是刺出,而是将整个长长的枪刃当做剑一般横斩向了塞巴斯塔。 第一枪兵器碰撞,云姐就已经判断出了眼前的对手,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如自己,所依仗的,无非是那强大的恢复能力与一手诡异的法术而已。 这一枪,即便是被塞巴斯塔挡住,云姐也有信心能够将他连人带剑,一并斩断! 枪剑相交,银色的斗气与血色光芒同时绽放出来。 金铁交鸣,一截锋锐被斩断,远远飞出,随后一蓬血花绽放开来。 然而被斩断的,却不是塞巴斯塔手中的剑,而是云姐的长枪。 就在长枪被斩断的同时,石中剑也刺中了她的小腹,拉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两人交错而过,云姐勒住马,低下头摸了摸小腹的伤口。 再抬起头时,她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怒色。 这一剑,不但斩断了长枪,更是连身上的盔甲都没能挡得住!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云姐抬起头,望着塞巴斯塔手中的长剑。 “我也不知道。”塞巴斯塔微笑着耸耸肩:“世界尽头里没有个人系统,也无法查看装备的具体属性和技能,这你应该很清楚。但至少,你应该能感受到它里面蕴藏着的力量。” “不错的剑。”云姐淡淡道。 “羡慕?”塞巴斯塔哈哈大笑:“想要的话,就来抢啊!” “夺剑么?” 云姐抬起头,望了望天,像是在回忆:“这事,我干过。” 下一刻,她双腿一踢马腹,再一次冲向了塞巴斯塔。同时右手一挥,一柄一模一样的长枪重新出现在了手中。 “该死!不要和他硬碰硬!” 陈小练在下面大叫了一声。 刚才的那一剑,明显是石中剑出发了它自带的被动技能,破杀! 拥有这个被动技能的武器,能够以一定几率,直接斩断对方的武器。对和自己等级相当的装备,都拥有10%的几率,而低于自己等级的,直接就跃升到50%! 如果对方的武器等级更低,那么破杀发动的几率,还会更高! 石中剑本身就已经是S级的武器了。云姐手中的长枪,是由她的技能召唤出来的,那么即便再强也不可能达到S级的水准。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只是简单粗暴地计算的话,两人的武器只要相碰两次,长枪就会被石中剑斩断! 但陈小练喊得却已经晚了! 声音还没传过去时,石中剑已经斩上了云姐手中的长枪。 但这一次,石中剑的破杀技能却没有发动! 并不是因为几率触发失败,而是一枪一剑的锋刃,压根就没有相交! 长枪在刚刚接触到石中剑时,就在间不容发之间换了个微妙的角度,以枪身贴上了剑身,避开了刃口,更是将塞巴斯塔招架的那一剑的力道尽数卸去! 石中剑只以毫厘之差擦过了云姐的脖颈,而长枪却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刺穿了塞巴斯塔的右肩。 枪尖挑上,硬生生地将塞巴斯塔的右臂斩断,仍旧紧握着石中剑高高向着高空飞起。 塞巴斯塔遭受重创,惨叫一声,却来不及捂住伤口,已经挥动双翼飞上半空中,伸出左手,要夺回自己的右臂。 但云姐却比他更快了一步。 她没有与塞巴斯塔一同追向空中的手臂,冷笑一声,长枪一抖,幻化出五朵枪花,笼罩住了塞巴斯塔的全身。 大蓬血浆爆出,塞巴斯塔还没来得及伸手够到右臂,就已经被长枪连续刺中。 不仅双腿与躯干受了重伤,就连一侧的翅膀也被一枪削断。 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塞巴斯塔歪歪扭扭地用力挥动了两下翅膀,却还是颓然向着地面盘旋着落下。 轰然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地泥土,塞巴斯塔猛地跳起来,左拳在胸前重新虚虚猛击一下,缓缓拉开虚空裂隙,大量的血浆从中涌出,重新灌注向他的身体。 血浆在身上盘旋起来,飞速地凝固,很快便在塞巴斯塔身上重新凝聚成了一条手臂,就连之前胸前的伤口也被修复一新。 塞巴斯塔咧开嘴,恶狠狠地笑着:“我说过了吧……血族的恢复力,是……”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半空中一道电光已经极速落下,将他钉在了地上! 云姐自空中掷出了右手的长枪,左手握着石中剑,已经策马从空中疾冲下来。 “该死!”塞巴斯塔刚刚反手从背后握住枪柄,从身体里拔出,云姐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高举石中剑向着他的脑袋劈了下去。 塞巴斯塔尖叫一声,双手握着枪柄挡在了身前,但一道绚烂的光芒闪过,枪柄被轻松斩成了两截。 但借着这一招架的空挡,塞巴斯塔也猛地向后仰了一下头。 闪避之下,枪刃虽然划过了颈项之间,但却没有能够将他斩首,而只是堪堪切开了一半。 但紧接着,第二剑又已经斩了过来。 塞巴斯塔左手扶着自己半落下的脑袋,右手在身前飞快地画了一个圈,一面厚重的光盾在身前显现。 那光盾仅仅阻碍了石中剑半秒便被切开,但却已经足够让塞巴斯塔躲过下一击。 他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反向弯曲,双脚在地上一蹬,射向白马的身下。 云姐冷笑,左脚依旧挂在马镫上,整个人呈半悬空的状态,石中剑自马腹下扫过,斩在了塞巴斯塔向上击出的双爪上。 石中剑斩开了左爪,又在右爪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将塞巴斯塔劈得横着贴地飞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不错的剑,谢谢你。” 云姐举起石中剑看了看,瞟了一眼地上正爬起的塞巴斯塔,笑了笑。 “你……你怎么可能比我更强!”塞巴斯塔咆哮了一声,大量的鲜血再次从虚空裂隙中涌出,修补起他的身体来。 “够了,小蝙蝠。”云姐冷笑了一声,双手高高举起石中剑,对准了虚空裂隙劈下。 她坐在马上没有移动,明明距离那裂隙还有数十米的距离,然而这一剑劈下时,却像是穿越了空间一般。 剑柄还在她的手上,剑身也并没有延长,但不知怎么的,剑尖却落在了那道虚空裂隙之上。 “不!!!!!!!” 塞巴斯塔一声惨叫,眼睁睁地看着虚空裂隙在剑光之下开始了扭曲,随后缓缓分崩离析,消失无踪。 “告诉过你了,夺剑而已——这事,我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