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渺小
世间万物皆由最初之大道衍化，也就是说，一草一木之间，道韵内藏。 修行者到了地仙之后，就有资格称自己一声“修真者”、“求道者”，因为到了这个阶段，修士才能看到蕴藏在世间万物中的道与理。 成仙异象中金灯、庆云、金花……这些就是凌霄界天地对于又一个成仙者的嘉奖，同时也是另一个机缘。 修士这时候只需要好好感悟，不仅可以巩固成仙后的根基，还能对“造化大道”有基础了解。 季秋成仙后才模糊的知道，造化，竟然是仙神必须掌控的力量。 这异象也可以理解为世界的建议，建议修行者好好积累。 不过季秋获得的卡牌中有造化，所以对于这方面的领悟，异象并不能带来增益，于是季秋选择将金花撒向北州。 算是对于他曾经在北州消耗资源的补偿——尽管看上去有点像用世界的东西去补偿世界本身，但事实并不是，这部分力量就是成仙者为世界带来增益的一部分。 凌霄界由混沌孕育，所有世界都可以将混沌之力转化为世界运行需要的能量，如果混沌之力被消耗一空呢？ 事实上并不会，这涉及到大道，这是一种规则，修士在大道之力掌控到一定程度后，就能够撬动规则，让自身灵力化作法力。 法力也可以称呼为仙灵力，源力等名字，其本身不再是单纯的能量，而是混合修行者自身体悟的大道法则之力。 仙神相较于普通修士最大的不同便是仙神不再消耗能量，而是自身就成了一个能量源，所以一个世界仙神越多，越是强盛。 而且他们的法力就和混沌中的混沌之力一般，无穷无尽，一个世界诞生仙人，世界本身也将会凭空增加一些本源。 而其中根本核心，就是因为“大道”！ 混沌海因为大道永不枯竭，修士仅仅是撬动一丝丝的大道规则，也能做到自身能量的平衡。 季秋刚刚将金花洒落人间就是一个尝试，精准的控制位置，消耗了半成不到的法力，但是仅仅一个呼吸，法力就补满了。 但他没有从外界吸收灵气，那部分补充来的法力，是直接从大道汲取。 ——这么说也不对，大道并不是能量源，也不具备能量，更不是实体化的东西，就是一个概念。 但这概念具备不可思议的力量，让季秋仅仅掌握一成的规则，就自身变成了能量源。 在修行界，最初还遵守能量守恒，释放法术就要消耗灵力，灵力消耗了就需要从外界吸收灵气，而灵气被修士消耗，又回到了世界。 但依旧有灵气被储存在修士体内，于是世界内的修士越多，灵气浓度必定降低，这就让世界无时无刻都在从混沌吸收力量。 这样看下去，就是有混沌这个能量源支撑一切，如果有一天，混沌海枯竭，一切都走向灭亡。 但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因为有大道规则，祂以一种季秋不能理解的形态存在，并且发挥可怕的能力——凭空生成能量源泉。 季秋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世界有大量四到六品的中三品灵植存在，那么世界没有重大变故，就算无法吸收混沌之力，也能一直支撑下去。 这就是因为中三品的灵植，其中蕴含大道规则的碎片，能保持自身成长的同时，极少消耗外界能量，甚至持续释放能量。 如果中三品换成上三品……那么一颗灵植就能让一个小世界蓬勃发展，一直持续到成为中千世界为止。 三品灵植只论本质，和地仙一个层次，如果一位地仙愿意，也可以轻松做到灵植类似的效果，在季秋目前的视野中，大陆上有许多闪烁着大道之光的地方。 这些地方都是有仙神坐镇之处，他们在自己的地盘毫无顾忌的释放道韵，久而久之，一地被同化，衍化出道域。 每一处道域，都会因为其主人的道路不同而诞生种种特殊的宝物，比如一座荒岛，被一位金之大道的仙神选中作为居住之地。 那么时间流逝之中，荒岛会因为仙神的影响，在短短数年之内形成各种矿脉，而后这些矿脉长期在仙神道韵中，还能够再一次进化，成为中三品的宝物。 那些对于普通修士来说极其珍贵的灵物，可能只要仙神在一处地方落脚，就会道韵化生，诞生奇异的宝物。 而且还需要再强调一下，这些资源的形成，仅仅是仙神道韵对于周围环境的被动改造，不会消耗世界的本源。 对于仙神自己来说，消耗也极少，就是自身的气息散发而已，顶多消耗一点点法力，而法力无穷无尽。 这也是凌霄界没有什么弑神者、戮仙者故事的原因，也不会存在元神修士越阶挑战仙神。 毕竟元神之下，大家遵守能量守恒规则，元神修士的灵力也会消耗完毕，只要蚂蚁够多，大象还是会死。 可仙神……已经不再遵守基本规则，且灵力增加了道与理，蜕变为法力，身体变成道体，灵魂真灵化作先天灵光，不是同一个层次，根本无法制造一点的伤害。 修行界的境界，不是按照实力划分，而是根据生命境界，越往后这个差距越明显。 仙凡之别是第一个门槛。 而后便是天地之别，天仙与地仙，最古之时，没有神话传说的时代，天与地之间，就是最远的距离，无法跨越。 地仙就像这大地，可以无尽头的扩张，但那又有什么用？依旧还是地。 也是经过时代的发展，地仙之道中融入了“创世”概念，于是一个个地仙们经营世界，世界发展的好，甚至有人成就天仙。 那么作为世界之主，也就能借用这部分天仙之力对抗其他天仙——仅仅是对抗。 站在星海之中，季秋捋着自身的思绪，成仙之后，有一些类似于传承的东西尽皆出现在脑海中，以上所有信息，都是来自于此。 其中种种对比，仿佛是某个前辈在反复提醒：要知道天高地厚。 先是说凡人和仙人的差距，让你刚刚晋升高兴一下：自己怎么那么厉害！ 然后再给你说说地仙才有资格称为修真者，是一个起步，还对比一下天仙，让修士不能因为成仙就膨胀。 季秋倒是觉得提醒可有可无，都能成仙了，想必心性不会太差，脑子也不至于出问题，不会真的有这种二愣子能成仙吧？ 然而留下这些信息的前辈早就想到了这些，于是季秋又得到了一些信息，那是关于修行的流派！ 心性修行与能量修行。 前者必须每个层次对应相应的心性，能够不因为自身的力量而改变，通常的提升都是因为境界和心性先到了，随后自然而然的晋升。 后者就简单，上好的丹药，上好的功法，充足的功法，能短时间内堆出一个修为境界极高的“天才”，只要悟性可以，那么成仙也简单。 但是这类修行者在面对诅咒、邪魔蛊惑等方面，简直不堪一击，但这个流派依旧存在，因为修士可以用法术和法宝来掩盖缺陷。 所以说，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无法驾驭自身力量的仙人，能“教育”就“教育”，心思没歪也可以放过，一旦心灵扭曲，就直接解决。 欲望类魔巢最喜欢腐蚀的就是这类修士，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被扭曲了意志。 随着季秋对信息整理，逐渐觉得头大，他当真是成仙只用几分钟，结果仅仅是留意了一下前辈的“忠告”，好家伙，一算时间，半个月过去了…… 当然，这也完全是因为这些信息实在是让季秋觉得太有用，所以才沉迷其中，以至于忘了时间流逝。 他个人觉得，成仙之后，有几点很舒心。 一是仙神可以选择将真灵完全独立出来，原本的真灵，是世界本源凝聚，是属于世界，但成就仙神，可以选择将真灵脱离世界，只属于自己。 季秋本就不是凌霄界之人，他为了成仙也取走了残留的真灵，早就和星空宇宙没关系了。 但他还是觉得这一点舒心，原因自然是真灵的重要性。 第二点，哪怕季秋在北州，也不会再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允许规则内的随意活动。 什么叫规则内？就是指季秋可以派出去几个化身，这些化身只要一直不收回，持续到北州解封，那就没事了。 虽然不能进行物质上的流通，却能够记忆共享，论道、更广阔的见识，才是仙神需要的，季秋发现仙道的体系之中，越到后期，对于资源的依赖越小。 不过很可惜，同第一点一样，这让他舒心，却并不代表他会这么做，因为现在的他，明确的清楚，他想去秘境。 卡世界中见识了诸多卡牌意志的化身，正巧秘境怪物大多是卡世界中存在的，虽然传承没给他说明白其中的关系，可林中君、古川他们必定知道。 而且成仙以后再回想那些秘境怪物，季秋很肯定自己对它们充满了“渴望”，就像是饿了渴了要吃喝，这些怪物就是食物！ 季秋感知过，自己的状态没有出错，反而非常的好，那种诡异的吸引力，则是来自自身掌握的混沌之力，就像是混沌要吞噬怪物来完善自己。 这个季秋就想明白了，应该是怪物来源于魔巢，自身还拥有神通，神通是大道力量的直观体现，他渴望的是怪物所代表的大道之力！ 这是身体本能带来的进化方向，而仙神的精气神都是一体，身体的渴望其实也是灵魂的渴望，更是直觉的指引，他只需要照做，然后试验，就能搞清楚。 又过了几日，季秋才离开原地，他没有回到洞玄界，而是去了因他而改变的星球之上。 这将近一个月过去，这颗星球有上次季秋的一指，如今已经开始阴阳显化，孕育生机。 他看了看此地方位，当数北方星空，是水之属，而当时他以异象逆流星光而上，还处于北州上空。 作为和他有缘的星球，这地方必定是以后常来的，甚至他的道域就选择此地也是极好，那么就需要取一个名字。 “灵犀星”。 季秋脑海中出现这个名字，并不仅仅是灵犀一指之类的典故，而是星球因他一指附灵术而成为生命星球，最重要的是“灵文”。 而这片星空也有名头，是犀象的星象，若不是之前的传承信息，季秋恐怕都不知道这名字。 而犀象星域以下，就是各个星座星系，比如分水牛、夔牛……而这颗星球所处的位置在犀象星域中仅仅是普通星球，没啥特殊，根本没被列入任何星座，所以干脆还是取一个字出来。 犀象二字，季秋觉得灵犀比较顺口和耳熟，于是星球名字就这么决定了。 季秋除了是仙还是拥有世界权柄的本源神，自带言出法随的能力，当他一念间为星球取名后，这个名字自然而然的被世界记下，从此以后，只要修为足够，来到星空看到灵犀星，就绝对能知晓，其名。 而能够在无尽星海之中拥有名字，本身就足以引人注目。 可惜，生命的衍化太慢，季秋如今的层次还没办法干预，又不是他的世界，所以只能慢慢等待。 不过季秋早就习惯了，不就是几百年而已吗，那时候就应该孕育出星灵，随后就是生命种族陆续诞生。 在这期间，他就当灵犀星不存在。 同时季秋有了一些明悟，这就是仙神，世间百年千年又如何，对于他们仅仅是一个数字罢了。 要知道季秋现在的寿命——是无限，先天灵光永存，不会被时光磨损，不出意外是可以活到天荒地老，最终走到一切的终极。 地仙，寿与道齐。 而季秋这时却忽然愣住，随后恍然大悟：“老早就知道一句话，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自己的渺小，这话实在是太对了。” “我一个地仙从表面上来看，就已经无尽寿命，还能够创造世界，这足够恐怖了，但地仙是什么？是成仙后的第一个层次！” “后面还有天仙，天仙至高，但其中有一撮合道天仙，他们实在太过可怕，干脆又划分出道君的尊号给他们。” “那么让地仙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天仙，又该是何等的可怕？” “越强大，越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