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给我两千兵
“小哥儿,这不是交朋友的地方。”老卒看也不看刘行,指着墙垛外的城下说道:“想要交朋友,等爷爷把城下这些金狗打退了,咱们再说吧!” 顺着他的指引,刘行向城下望去:只见此时西门外二里左右的地方,已是旌旗招展。几十面旗子下,密密麻麻头上戴着裘帽、半赤上身的女真骑兵已在那里列好了阵型。 在那些金兵的头上扫视一圈,刘行突然不屑地笑道:“区区两万金兵,之中还有半数背弃祖宗的走狗兵马在,何必吓成这副样子。” “金狗三千骑兵破代州、五千兵马夺忻州,小哥儿,你不要轻敌、否则老汉保证你是最先被这些穷凶极恶的金狗敲杀的人。”老卒在一旁听到刘行的话后,侧头看向刘行时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怒意。 在刘行与老卒对视时,张扬手下那九个厢兵连滚带爬地总算爬到了张扬身旁,他们看着张扬各个脸上都表露出了哀求、恐惧。 张扬见到手下兄弟那副样子,自己也是心里没底,拉了拉刘行轻声道:“刘、刘大哥,两万金狗,足以打下幽州城。你、你叫我们兄弟跟上来,这真是要白白送死的呀!” “真定城前,十万金狗都给我家宗主打得溃不成军,区区两万金狗却给你们吓得屁滚尿流、真是好笑。” 鄙夷地瞪了张扬一眼,又不屑地看着老卒,刘行说道:“金狗虽强,只要我们敢于死战,何惧之有?就是因为你们未接战、先胆怯了,才让他们能如此猖狂。是汉子的,给小爷镇定下来。金狗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害怕。他们也是人,也是一对肩膀扛着一颗脑袋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刘行其实也有些怕,毕竟这是来到这个时空后自己第一次真正临阵。即便是在前世里,三年的侦察兵,刘行也没杀过人。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在给身旁的这些人打气、壮胆气以迎敌而已。 “说的好!”刘行话音才落,一个身披半身铜甲的年轻小将从不远处发出了一声赞赏声。 循声望去,一看到那半甲小将的样貌,刘行却大喜过望的笑道:“哈哈,没想到孤城之中遇上了旧相识。曾四个,可还记得小弟否?” 那半甲小将闻言转头,盯着刘行看了看后,也是笑着道:“去年九月,我曾家村全村染病,是你刘大夫只身进村将全村救活的。这份大恩,愚兄怎敢忘。哈哈,刘行兄弟,没想到你也来太原、要在阵前与我等一起杀敌了呀!” “大丈夫,理应杀敌报国。曾四哥,今日就让你我兄弟并肩,杀光这些金狗、保我汉人江山吧!” 豪言壮语,刘行自己心底也十分清楚,现在能给自己壮胆的只剩下这些豪言壮语。因为就在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城下的金军已经在三声鼓响后,向着城门方向推进起来。 金军的行进井然有序、长弓骑兵和披甲战车在前、轻骑兵和步兵在后,那副气势已足以令人心生畏惧。但刘行更知道自己不能怕,越怕越可能被先杀死。“狭路相逢勇者胜”,前世里打演习时老连长喊出的话再次浮响在耳边,让刘行猛地从墙垛中站了起来。 顺手抓过墙垛下一支长弩,刘行将弩锋对准城下后吼道:“张扬、还不带着兄弟们拿起长弩来。难道你们想未曾抵抗,就做了金狗的箭下亡魂吗?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给小爷起来、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兄弟们,跟那些狗娘养的金狗拼了。” 刘行的鼓动之词,终于将张扬心底那股豪情激发出来。他怒吼一声,转手也从地上抓过了一只长弩、搭箭挂弩后,翻身战到了墙垛中间,也将弩锋对准了城下正缓缓推进的金兵。 张扬迸发出了豪情壮志,跟着他连滚带爬的那些厢兵们也全都被带动起来,纷纷从墙垛下拿起了长枪、大刀、长弩,起身站起、严阵待敌。 看到刘行一番话将一群被禁军看不起的厢兵全都激发起了强大的斗志,之前还有些轻视刘行这文弱书生的老卒再看向刘行的目光,不禁多出了几分敬佩之意。 他也拿起长弩,站到了刘行身旁,轻声道:“小哥儿,你的志气是好的,可这是真刀真枪要跟金狗搏命。老汉劝你,还是带着那些厢兵下城去吧。” 看也不看他一眼,刘行双眼紧盯着越走越近的那些金兵,正色慨然道:“都是一条命,拼死一战还有条活路,畏惧逃避、金狗进城我还想活吗?老哥,莫再多说,金狗很快就要攻城了,您还是想想一会怎么多杀几个金狗吧!” 心中知道想走也走不成了,而且现在还多了一个让刘行留下的原因,那就是杨姑娘、那位赠刀的姑娘。 她是宁儿的样貌,从行事上也十分像宁儿。就算她不是宁儿,为了保护这样一个像极了宁儿的好姑娘,刘行也必须留下来、找个机会带上她们母女一起冲出太原城去。 为了不被逐出师门,刘行走进了这座绝地孤城。为了要个官职回豹林谷后炫耀,刘行进了太原城。如今遇上像极了前世挚爱之人的她,刘行走上了城头。 从这一刻开始,刘行心中暗自下定决心:除非能带着杨姑娘和一些人一起走,不然就算真回鬼王城报道、也会再次死不心甘…… “呜、呜、呜……” 号角声在刘行的短暂沉思中再次响起,一队队女真游骑在城前掠过,将又一轮箭雨倾洒到了城墙上。这一次刘行没有再去弯腰躲避,而是迎着那些箭雨,昂首站在了墙垛中间,双眼在金军行进中的方阵中来回巡视起来。 片刻后,刘行突然转身,对不远处的旧相识发出了呼喊声:“曾四哥,张宣使在何处?我要找他!” 听到刘行的呼唤声,曾四哥、曾炜杰,一年前被刘行救下了全族亲人的汉子快速移动到了刘行身旁。 他面带惊疑,一到刘行身边就问道:“你要做什么?刘大夫,张宣使已经去了南门,现在这里是我主官,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你是主官?”眼睛盯住曾炜杰,刘行浅笑一下道:“怎么,曾四哥不是在小种相公的秦凤军中做马军兵马使,怎么跑到太原来还做了西门的主官呢?” “我是受小种相公之名,先行来做勾联的。”曾炜杰没有笑意,反而十分凝聚地说道:“小种相公正带兵向太原驰援,我是选锋哨探营的兵马使,所以现在到了这里。张宣使手下没有与金狗正面交锋过的将领,才让我暂时代领西门指挥使的权责。” “好,曾四哥,既然您是西门的指挥使,那请您调给我两千千骑兵。我只要骑兵,两千骑兵,我便能让金狗不等靠近城门就自行溃退。”知道了曾炜杰为什么变成西门指挥使,刘行不再含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此言,曾炜杰一惊,他盯着刘行说道:”两千骑兵,你就想赶走两万多金狗?刘大夫,不是愚兄不信任你,是实在不敢相信、不敢让那么多骑兵兄弟拿性命陪你去冒险。” 听到他这话,刘行不屑一笑:“区区两万金兵,就想冲上城来将我们做困兽一般逼着打。曾四哥,难道你甘心被人堵在家门口打,就不想逆转一下战局吗?” “除非你有破敌的必胜良策,否则愚兄也只能被人堵在家门口打,断然不敢拿兄弟们的性命贸然犯险、白白去给金狗送人头。”曾炜杰说话时脸上写满坚定,那神情摆明了不会给刘行任何转圜。 见到他如此,刘行一把拉过了他,指着正想城下走来的金军方阵说道:“你看,敌军弓骑在前、战车居中,摆明是吃定了我们不敢在这样一个时候敢出城去对他们进行反击。我只需要两千骑,在他们没有严防之时出城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敌军前阵弓骑溃乱,必然向后奔逃。到时候,必然是弓骑冲撞敌之车阵、车阵一乱必然转身碾压他们身后的步卒。” “金狗不是孱弱之军,他们的纪律严明。刘大夫,你的想法很好,但很难成为事实。我不能让那么多兄弟陪你去送死,不能!”听完刘行的话,曾炜杰摇着头否定了刘行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