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一样的天一生水
陈炎已经醒了一个多小时，此刻的他坐在公路旁的石阶上。 余震很频繁，但是基本已经没有了那种非常剧烈的震动，天上还下着雨，淋在陈炎身上。 而对面，天一生水打着她的纸花伞，也坐在公路另一侧的石阶上，表情很复杂。 没错，就是表情很复杂。 和之前的接触里或是资料里的天一生水不同，此时的天一生水，竟然眼神中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如同光怪陆离的星空去了灰，明丽灿烂。 甚至她几番张嘴，但却什么话也不说。 “为什么要救我。”终于还是陈炎先开口道。 他能确定之前的天一生水绝对是要杀了他的，那些杀招，如果自己有任何一点小失误，都是绝对致命的。 但是，她又为什么要救了自己。 面对陈炎的质问，天一生水先是猛然抬头，似乎想要反驳，但小嘴张到一半，却又终于还是闭上了。 眼神中带着···委屈？ 使劲的抓着头皮，陈炎现在无比混乱。 有病！他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人的心理绝对不正常。 也对，如果心里没点什么问题的话，怎么会杀了自己一族那么多人，还年纪轻轻就成为RB的杀星。 “听说你杀了很多人，为什么。”陈炎问道，同时掏出烟想点一根。 奶奶的，都受潮了。 闻言的天一生水却是眼神一暗，坐在那里的身体都蜷缩在了一起。 似乎面对这样的问题，她连张嘴的欲望都没有，脑袋靠在自己修长的腿上，显得有些孤独而可怜。 陈炎选择不再纠缠这些问题，作为被救的一方，问题这么多还是有些尴尬的。 于是两人就都沉默无言的坐在那里，雨声在寂静的长夜里，无比清晰。 突然，远处有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却明显不是地震造成的山崩，是类似于某种剧烈爆炸产生的声响。 而那正是韩俞等人追去的方向。 陈炎站起身，深深的望了不远处的天一生水数秒，随即向着那方向奔去，狂奔中他回头，天一生水还坐在原地，纸花伞下蜷缩着的小小身影。 像是一只孤独的等人来认领的小猫。 在陈炎的背影渐渐远离后，天一生水把伞支到一旁，大雨淋在她望着天空的脸上。 她慢慢低下头，看向陈炎远去的方向，眼睛却再次蒙上了灰，空洞冷漠，再无半分情感。 ———— 黄启云和小潇坐在急速飞驰的车上，后排是无比惊恐的法国母子，以及前面驾驶座上，眼神无比狠厉的，不修边幅的张叔。 他们疾行在山路上，夜雨天气，车速却是在无比蜿蜒的山路上彪到了一百多码。 当时这张叔正准备下车帮人拉遮雨布，却是突然狠狠给了那人一拳，然后丝毫不顾维持秩序人员的阻拦，径直开车冲出了小镇。 “对不起啊，年轻人，没想到会把你们卷进来。”张叔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后目镜。 车后有一辆黑车紧紧的跟随，隐约有人爬出窗外，大肆挥手。 这面包车也明显是改装过的，一时半会儿，对方也不容易追上。 “张叔，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追我们。”黄启云颤声道，耳边已经传来了些许意义不明的爆响声。 终于，一发子弹打在车的一侧，摩擦溅起的火花打消了黄启云最后的幻想。 张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腾出一只手，从车柜里拿出一个黑色袋子，扔给了黄启云。 黄启云小心的打开袋子，当即吓得脸色发白，眼前出现的，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用法很简单，就和你小时候玩的玩具枪也没太大区别，只是要记得拉下保险。” “必要的时候就向他们射击，他们都是外籍的恐怖分子，我能保证，没有人会追究你的责任。”张叔沉静的说道，竟是多了些许的威严。 “别开玩笑了！你在叫他杀人！”没等黄启云说话，一旁的小潇惊声道。 “没有人想杀人，这是逼不得已的自保！” 张叔低吼，镜子中的脸已经有些狰狞，窗外的枪声已经逐渐密集了起来。 黄启云看了看张叔，又看了看了腿上的枪，竟是吓得愣在了那里。 他的确知道陈炎之前在黑手党事件中，杀死了许多人，也暗自觉得陈炎的杀伐果断非常的帅气，非常的羡慕那样的身影。 可是，真当这样的杀人武器摆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却是无比的恐惧，完全无法做出抉择。 “有的时候我们必须做出一些选择，这些选择会让我们失去一些东西。” “但是与其犹豫不决，失去更重要的东西，那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前方传来张叔的声音，他平静的陈述，却让黄启云更加的混乱和挣扎。 面包车在公路上疾驰，后面的车越追越近，子弹在车身上溅起无数火花，而更糟糕的是，地震中落下的巨大山石突然出现在了前方的道路中央。 张叔紧急的打方向盘，想要漂移侧身划过，子弹尽数打在车的一侧，而其中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正中了后车轮。 高速下的面包车瞬间失衡，飞向了一旁的河流，黄启云死死的抓住一旁的扶手，一手拉住小潇，将她护在怀里，巨大的水流很快就冲进车里。 黄启云第一个爬了出来，而张叔紧随其后也跳了出来，他又掏出一把枪，开始向着不远处公路上的人喷洒火舌。 “我掩护你们，你快把他们弄出来。” 张叔大吼道，黄启云连忙点头，当即钻进车里想要把小潇拖出来，却见她的一只脚卡在了座位之间。 而正当黄启云聚精会神的帮助小潇脱离束缚的时候，小潇却突然起身，向着后座的两个外国人扑去。 眼前的画面在黄启云的脑海中，永远的定格。 子弹穿过小潇的胸口，又从她的背后穿出，血红色在白色的T恤衫上蔓延开来。 巨大的枪响几乎让黄启云瞬间的耳鸣，而子弹就落在他头顶不到一尺的地方，死去的小潇还紧紧的抱住两个法国人，狭小的空间中，他们一时也无法动弹。 黄启云脑海一片空白，背后那抹红色，却不断在他眼中蔓延，侵占他全部的视野。 他站起身，拿出了枪。 “啊啊！！” 如同野兽的嘶吼伴随着剧烈的爆鸣声在山谷中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