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手掌的温度
拍肩生子,天下无敌。 江澈担心这个问题的理由一个很荒诞,他的运气槽今年好像一直都还没爆,怕万一爆在这里。 另一个则是许多“土医”和“神算”成名的道理。 国人总是这样的,爱说玄奇,爱把成功和惊人的例子四处去传讲,渐渐讲得愈发不可思议,而那些不成的,往往闷不吭声自认倒霉,或即使说了,也很快被忽视和忘记。 这要是先一批多生几个带把的,怕就再也说不清。 回归学校日常后的第一个周末,叶爱军中午时间兴冲冲跑回宿舍,说外头有一场抽奖,特等奖十万,一等奖也得小面包车。 大奖还没被抽走。 于是宿舍里几个人一下都开始动心,搁箱子底下,衣服夹层或枕头芯里掏摸出一点钱,想着去碰碰运气。 江澈直接就从上铺跳了下来。 难得一回,他比谁都积极。 室友们想不通是江澈按说完全不需要贪图这点东西,他们不知道江澈的心思,他就是想赶快把运气槽爆掉而已。 “十张,十张,十张……” 被密密麻麻的同学、老师和群众热切围观着,豪客江澈不断开奖。 “厉害了……就没见过更厉害的。” “是啊,这开法,连个热水瓶、牙膏都没中过,确实厉害。” “中,中,中……“ 场面跟赌场里吹边似的。 群众们的期待从十万块到小面包车,到……好歹你中一个?! 没有,五百块抽完,连个屁都没得。 江澈神情失落、哀伤甚至是揪心痛苦的站在那里,很多人都在安慰他,但是都安慰不在点子上。 只有江澈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看这情况,我的运气槽,好像还在攒。 这就很吓人了。 在江澈收手之后,室友们才都也各自买了几张。 开下来差不多都能中个牙膏什么的。 张杜耐节约,就买了一张,打开,5000块钱。 ……他这一张就是江澈最后一手后接的头一张。 就好像犯了多大的错似的,张同学开完奖看江澈的眼神里透着莫大的歉意——信我,我真的不是为了证明你衰来的。 “看什么看?”江澈没好气说:“请吃饭。” 晚上吃饭的时候多来了几个人,江澈偷摸先去把帐结了三分之二,嘱咐小馆老板说特惠打折。 吃喝间管照伟说起广告公司的业务延伸问题。 这是很早就既定的战略,江澈的想法,本就要这些人不断前进,走出去,把触角伸到各个领域。 他会在这里头引导成功,或静看不问,也允许一些失败。 “你们商量过了?想做什么?”江澈问。 管照伟、李南芳等人互相看了看,说:“LED。刚兴的,跟咱们广告公司也有关联,初期自己就能销一些。” “挺好的,我支持。”江澈说。 然后,就没有别的了。 “你也太不关心三体了吧?”李南芳忍不住埋怨。 江澈苦着脸:“倒是想关心,可是我要专心期末考啊。” 刚结完帐喜滋滋回来的张杜耐听见了,立即也紧张起来,说:“我也是。” 江澈是单纯怕挂科。 张杜耐则是怕潘老师不高兴。话说学生时代因为喜欢一个老师而在她(他)教的科目上出类拔萃,大概是很多人都有过的经历。 就在期末考试的周期里,一部分被江澈拍过肩的家庭已经完成生育,出生的婴儿有男有女。 虽说其中带把儿的似乎多几个,但是大约不能顶事。眼看着传说终于要终结,江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听说了么?他左手拍了生男,右手生女。” “啊,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外面都统计了。有人猜是都让生男的,有伤天和,所以……” 这段话传进江澈耳朵里是在餐厅,人在他身后指点议论,说得神秘兮兮,言之凿凿……江澈差点没一口饭噎死自己。 “几位姑娘……”好不容易把那口饭眼下其,江澈放下筷子转身,微笑着伸出双手,“来,要男的还是女的,要几个,尽管提,我拍到你们怀疑人生。” 姑娘们都知道他其实好说话,想了想,笑着说: “可是我们都还在读书,不能怀孕。” “是啊,要不我们以后再找你?” 江澈:“……” 这意思似乎是拍了就会怀孕。 连怀孕我都包了? 拍肩受孕。 我拍你个十八胞胎。 “对了,江澈同学,你自己想生儿子还是女儿啊?你是不是想生啥生啥?” “……” 不吃了,也不管了,这事辩也辩不清,只能留给时间去证明。江澈想着,好歹我的运气槽没有爆在这里。 ………… 毫无预兆的,在期末考试全部结束这天晚上,江澈病倒了,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感觉头晕,量了体温,已经在发烧。 高烧。 从1992重生至今,这还是他第一次病倒。 从学校到医院,再到家里,高烧反反复复。 褚涟漪放下工作过来照顾他,煮粥,喂药,在床边守夜,熬了好深的黑眼圈…… 江澈迷迷糊糊中总能感觉到她的手掌不时落在自己额头上。 一个爱你的女人的手掌,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之一。 你在病里高烧,她的手掌沁凉; 你在病里阴寒,她的手掌温热; 额头和眉间本就是特殊的感应区。 这世间的女孩子后来大多知道并喜欢被心爱的男人亲吻额头,因为那触感让人安心、踏实,代表关怀和宠溺,却很少知道,你若也这样亲他一下,他也安心,会化在你的温柔里。 “醒了?” “嗯。” “渴吗?” “嗯。” 喝了温水。 “一直以为自己身体很好,太没用了,发个烧都能这么严重。”江澈好了些,靠坐着,略微有些尴尬地笑着说。 “你这两年太辛苦了,用心用脑过了那个度,就都是伤身体的事。” 两个人说着话,彼此之间有一种很难为外人道的相濡以沫,同时还有一种渐渐开始变得越来越过度的分寸感。 “你睡会儿吧。” “我等你睡着。” 褚涟漪伸手在江澈额头轻轻按着一会儿,眉头舒展,说:“好像真的不怎么烧了。” 她说完笑起来,很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