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致命弱点
孔卫东拦住姚队长，转头问任福平：“多长时间了？” “五六分钟吧。” “我们怎么没看见？” “哦，对了，他从北门走的。” 姚队长急匆匆向外走，孔卫东一边走着一边又叮一句：“什么打扮？” “皮夹克，骑着个摩托。” 回到院子里，姚队长和孔卫东小跑着上车。 姚队长大吼一声：“北门！” 车子迅速向北门冲去。 孔卫东安慰他说：“北门外边只有一条路，这么会儿的功夫，他应该走不远。” “但愿吧。”姚队长叹一声。 子弹头冲出北门，向荒野冲去了。 姚队长坐在车子最前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 司机也是眉头紧蹙，油门踩到底。 车子不停地颠簸摇晃，有好几次让人感觉都要翻过去了。 孔卫东说：“安全第一！” 可不嘛。 当年有姓王的二兄弟，从北到南兴风作浪。 人没杀几个，倒吓死好几个。 有一地儿传小道消息，说是看见两个王了。一帮领导急于邀功请赏，急匆匆赶过去，半路发生翻车事故，一车脑满肠肥都喂了王八。 这账就算到姓王的二兄弟头上了。 追了一会儿，姚队突然兴奋地大喊：“前面那是不是？” 孔卫东猫腰一看：“好像是！” 另一个队员眯缝眼仔细看看：“没错！皮夹克摩托车！” “快！上去把他别倒！” 司机刚一提速，摩托车也突然提速向前冲去，胡宗旗显然听到身后的动静了。 “追！把他撞翻！” 姚队吼叫着，子弹头也怒吼着。 就这样，摩托车在前，子弹头在后，你追我赶。 摩托车虽然马力不大，但胜在灵活，尤其在这小路上，子弹头毫无优势，眼看着就被甩下了。 姚队急了，随手操起微冲，从天窗探出头去。 “哒哒哒哒哒！” 胡宗旗骑着摩托车的身子歪斜一下，躲闪子弹，差点摔倒。 孔卫东正兴奋之际，胡宗旗突然反手也是一下。 “哒哒哒哒哒！” 子弹头目标大，胡宗旗这一下直接就打到挡风玻璃上。 “哗啦啦”玻璃被打碎，车厢里也响起一边惊叫。 姚队连忙缩回身子。 “有没有同志受伤？” “没有！” “没有！” 几个人高喊。 “王八犊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你！” 姚队说着又钻出去。 “小心点啊！姚队！”孔卫东喊。 于是又开始了，一会儿姚队“哒哒哒哒哒”。 一会儿胡宗旗“哒哒哒哒哒”。 孔卫东这才看清了，胡宗旗手里拿的是式。 微冲虽然比式火力猛，但有效距离和精准度其实不行。 不过，姚队也有些优势。 他趴在车顶上，稳定性比较好。 而胡宗旗每次反手，摩托车就会乱晃不稳，速度也提不起来。 眼看着子弹头越追越近了，胡宗旗突然扔下摩托车向旁边的草丛里滚去。 子弹头也赶紧停下来，姚队指挥队员们下车。 “小心点啊！都小心点。” 草丛并不茂密，队员们分散开来刚搜索一会儿就发现胡宗旗了。 胡宗旗也没敢恋战，往身后甩了一梭子，直接跑向前方的一个废弃建筑了。 这废弃的房子只剩下半截了，破败不堪，但绝对是一处极佳的狙击地点。 当过兵的孔卫东一下就感觉形势不妙了，忍不住叹口气。 姚队却大喜：“这下好了，看你兔崽子往哪跑？来！给我围住了，往死里打！” 姚队和孔卫东他们一共有七个人，除了孔卫东两手空空，他们剩下六人有两支微冲四支五四。 表面看起来他们的火力可以完全碾压胡宗旗。 可孔卫东知道式运用得当的话，将非常给力。 果不其然，姚队他们六个人围住残破的建筑攻打了好一会儿还是寸步难行。 姚队让两个手下架起微冲，他自己举起五四：“你们把他的火力压住，我冲过去。” “小心啊，姚队。”孔卫东喊。 孔卫东的担忧是多余的。 因为两支微冲根本压不住式。 “我草！怎么回事？他的子弹怎么打不完啊。” “好像背了一大包……” “可我怎么没看见他换弹夹啊。” “应该是单手换弹夹……” “什么意思？” “就是在枪膛里还剩下两三发子弹时，用单手迅速换上弹夹。” “还有这种操作？” “嗯，85年我军大比武时，有个姓田的河南兵表演了一下，立刻技惊四座，米国的观察团都吓懵了，觉得天朝的兵有特异功能。” “我草，我们公安干警哪比得了你们当兵的啊，要不卫东你……” 姚队想让孔卫东参加战斗，但孔卫东脸上立刻露出为难的神色。 孔卫东在全局都是战斗能力最强的警察。 他刚从部队转业那会儿干的也是刑警。 但前年，在一次抓赌的任务中，发生一起重大事故，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 从那以后，孔卫东就从刑警队调到了户籍科，再也不肯跟枪打交道了。 孔卫东出人不出力，自己也有些难为情。 再这么耗下去，罪犯很快就将逃脱了，甚至可能发生人员伤亡。 孔卫东皱着眉头突然就想起了什么：“我先回殡仪馆一趟，你们坚持一会儿。” “你是想……好吧，我们等你。” 姚队虽然不知道孔卫东的意图，但他相信孔卫东一定想出了什么锦囊妙计。 孔卫东猫着腰回到子弹头上，司机拉着他一脚油门往殡仪馆冲去了。 姚队挥挥手：“节省弹药！看住他！” 胡宗旗似乎也猜出了姚队的意图，几次三番假装突围，姚队和手下只好拼命阻击。 眼瞅着子弹就快要打光了。 “报告！我没有子弹了！” “报告！我也没子弹了。” “报告！我子弹也不多了。” 眨眼间，两支微冲先后弹尽粮绝了。 四支五四所剩弹药也不多了。 姚队有些恼火：“行了，行了，你们那么大声干嘛？是想给敌人通风报信吗？” 其实不用通风报信，胡宗旗光从枪声就能判断出姚队他们没多少弹药了，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走位也越来越风骚。 不时把大半截身子露出掩体外。 似乎在说：来呀，互相伤害啊。 姚队正在抓耳挠腮唉声叹气之际，孔卫东带着任福平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个骨灰罐子。 “这是啥秘密武器？” 孔卫东苦笑：“没办法，只能试试这个了，就说这个才是真的……” 姚队想了下，顿时恍然大悟：“好办法！” 猫着身子举起骨灰罐，朝对面大喊：“胡宗旗你听着，你弟弟在这里，你那个是假的！” 胡宗旗在对面冷笑：“你们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呢。” “不信是吧？来呀！开枪啊，互相伤害啊？让你弟弟灰飞烟灭啊！” 孔卫东向任福平使了个眼色，任福平也喊：“对啊，兄弟，不好意思啊，给你拿错了。你那个是个女的，你没觉得太轻了吗？这才是你弟弟！” “放屁！” “啪！啪！”胡宗旗放了两枪，但枪口显然抬高了。 姚队举着罐子冷笑：“来呀！朝这里打！能不能打准点？” 胡宗旗却只剩下嘴上的功夫了：“奶奶的，你们这些王八犊子！” 姚队拧开罐子盖儿：“好像起风了，哎哟！不好！你弟弟一根手指被刮走了！一条胳膊也快没了！” 胡宗旗在对面怒骂：“你们这些狗杂种！杂碎！正经本事没有，就会用这种下三滥儿的手段！” 姚队冷笑：“你这样一个垃圾人渣，还有脸说别人。你有弟弟？别人没有弟弟？这两年你杀人越货恶贯满盈，拆散了多少家庭？你还有资格谈什么正经下流？” 孔卫东也说：“大旗，我知道你也是条汉子，你也讲究兄弟情义。只是不小心走上了歪路。大老爷们儿敢作敢当！只要你肯投降，我保证让你弟弟魂归故里！” 片刻的沉默，姚队又举起骨灰罐儿。 “哎哟！好像又起风了！” “住手！”随着一声大喝，胡宗旗扔出式，高举双手走出了掩体。 姚队的手下们一拥而上，把胡宗旗双手拷了起来。 姚队故意在胡宗旗面前摆弄着罐子，仿佛随时都要掉到地上了。 胡宗旗脸色铁青：“你们说话要算话……” “这要看你表现咯……” “你……” 姚队正打算随手将罐子扔掉，任福平连忙接过来了：“这是那个女孩儿的！” 胡宗旗恍然大悟：“你，你们这些混蛋！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什么意思？” 姚队从胡宗旗的背包里拿出骨灰罐子，做出一副要掉到地下的样子，胡宗旗一下就老实了，耷拉下脑袋。 “你，你们要讲信用……” 孔卫东点点头：“我们肯定会讲信用的。” 姚队也点头：“嗯，我们不光会送你老弟回老家，也可以让你搭顺风车，哈哈！” 说着，姚队挥挥手，一行人向子弹头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