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出城迎接
里斯本大区，国王大道。 长长的卡斯提尔使节团队伍缓慢的行走在国王大道上，这么庞大的队伍，自然引起了不少葡萄牙人的围观。 看见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许多葡萄牙人的眼中，既充满着羡慕，也充满着担忧。 虽说葡萄牙人已经知道了这支庞大的卡斯提尔队伍是来参加国王陛下和卡斯提尔的公主殿下的订婚仪式的，可随行的这么多装备精良的士兵，在葡萄牙国内目前兵力空虚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卡斯提尔人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卡斯提尔人入侵葡萄牙的战争，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大部分葡萄牙人都没有忘记这份仇恨，他们的祖辈中不少人都曾经在那场战争中丧命，自然记忆犹新。 “王子殿下，这些葡萄牙人都一脸戒备的看着我们，好像我们是来打仗的一样，一点礼数都不懂。” 队伍中，恩里克四世的侍卫抱怨着。 恩里克四世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国王大道周围围观的葡萄牙人，面露轻蔑之色，不屑的说道。“这些乡巴佬，估计是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出行队伍罢了。葡萄牙王室虽然这两年赚了不少的钱，但终归只是暴发户罢了。 葡萄牙人，跟我们卡斯提尔王国比起来，还差的远呢。” 恩里克四世的话，引来了周围不少侍卫的哄笑声。 对于葡萄牙人，卡斯提尔人大多都是看不起的。 葡萄牙王国是从卡斯提尔王国独立出去的国家，认真算起来，两个国家算得上是同宗同源。 就连葡萄牙语，和卡斯提尔流通的前世被称为“西班牙语”的语言差异也不算太大。 相比阿拉贡王国大半地区流行的加泰罗尼亚语，认真说起来，葡萄牙和卡斯提尔两个国家之间因为文化语言更为接近的缘故，应该更为亲密才是。 但实际上的情况，恰恰相反。 阿拉贡和卡斯提尔两个国家虽然语言和文化上有不小的差异，但由于两国王室是同一家族，在这个家族利益大于一切的时代，王室的亲近，自然带来的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亲近。 而卡斯提尔和葡萄牙之间呢，虽然文化姐语言差距不大，但由于葡萄牙是从卡斯提尔手中独立出来，而卡斯提尔又从未放弃想要再次支配葡萄牙地区的想法。 因此，两个国家从王室到民众之间，对彼此都有着深深的不信任。 数十年前的葡萄牙王位继承战争，更是说明了这一点，即便葡萄牙独立建国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但一旦有机会，卡斯提尔就像重新拿到葡萄牙的支配权。 那场战争中，卡斯提尔人认为，要不是英格兰人的支援，说不定早就统一了葡萄牙。 因此，对于这个从自己手上独立，又凭借外国人帮助打败自己的国家，卡斯提尔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自然也就瞧不起。 从始至终，卡斯提尔人还都认为自己是葡萄牙的宗主国和支配者，现在，只不过是短暂的妥协而已。 历史上，卡斯提尔和阿拉贡成立西班牙王国之后，也征服统治了葡萄牙王国不短的时间，最终还是凭借着英国的帮助，葡萄牙才重新恢复独立。 这样的心理下，卡斯提尔人能看得起葡萄牙人才奇怪了。即便他们口头上不说，但在心里，对于葡萄牙人都有着一种奇怪的优越感。 又和侍卫们开了几句玩笑，说了下卡斯提尔人编排葡萄牙人穷苦的笑话之后，恩里克四世扭头看向身旁的正襟危坐的小女孩，轻声问道。“伊莎贝拉，你想什么呢，看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好几天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小女孩轻轻看了一眼恩里克四世，过了片刻之后，才微笑着摇摇头。“哥哥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葡萄牙王国的情况，以及那位阿方索国王陛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嘿！”恩里克四世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伊莎贝拉的头。“我可爱的妹妹，这么小，就开始想未来丈夫的事情了，这还没订婚呢。唉，果然妹妹都是别人的。 不用担心，哥哥都给你打听过了，那位小国王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嗯，身份地位也不错，又有钱。” 在恩里克四世的手放在伊莎贝拉头上轻轻抚摸的时候，伊莎贝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但很快消失不见。 伊莎贝拉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很快岔开了话题，“哥哥，我们还有多久能到里斯本？” “大概明天下午能到吧。”恩里克四世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道。 之前卡斯提尔使节团一行的速度不算快，刚进入葡萄牙境内的时候，恩里克四世对于葡萄牙的风土人情都十分好奇，再加上葡萄牙贵族的盛情款待，前面的路程花费的时间大半都花在停留某地，吃喝玩乐上了。 实际上，赶路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不过，随着恩里克四世逐渐看腻了葡萄牙的风景。 与卡斯提尔相比，葡萄牙的风光，也没有多少特别之处。在刚开始的惊奇过去之后，恩里克四世自然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又渐渐厌倦了葡萄牙贵族们那无聊的宴会。 由于战争的缘故，葡萄牙的大贵族和大部分的中型贵族都不在封地，各地留下的，都是些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小贵族。真正有实力关系的小贵族，早都跟着军队出发了。战争，从来都是贵族们发家致富，提升爵位的好机会。 因此，留下的这些小贵族，虽然对于恩里克四世一行卡斯提尔贵族十分热情。但，这个时代，贵族嘛，大多都是文盲，尤其在中小贵族中，更是如此。 最初宴会中葡萄牙贵族对于恩里克四世小心翼翼的吹捧和奉承，自然让恩里克四世心中暗爽，他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在托雷多，尽管也有贵族们对于他阿谀奉承，但始终是少数。毕竟以恩里克四世未来卡斯提尔国王的身份，他接触到的贵族子弟，身份自然不会低。 葡萄牙贵族们这种红果果不加掩饰的阿谀奉承，自然让恩里克四世得到了另外一种新奇的体验，也让他爽的飘飘然。 但随着一场场宴会下来，这样的感觉，也很快从恩里克四世身上消失了。 由于教育的缺失，即便葡萄牙贵族们再怎么肉麻的吹捧讨好，但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话语。就算是赞扬的话，任何人听多了也会渐渐麻木和腻歪，恩里克四世也不会例外。 再加上这些留守的葡萄牙底层贵族，很多人不仅没受到良好的教育，更没见过什么世面。别说恩里克四世这样的王子，即便是伯爵公爵这样的贵族，他们都难得一见。 因此，几乎每一场欢迎恩里克四世一行的宴会上，这些葡萄牙贵族都会因为各种贵族礼节的缺失，闹出这样或者那样的笑话出来。 最开始，恩里克四世还因为卡斯提尔王子的身份，要保持风度，不和这些葡萄牙贵族计较。 但，恩里克四世不计较的后果，就是类似的是事情层出不穷。 这，对于一个从小就受到良好的宫廷教育，被当做国王继承人培养的恩里克四世来说，如何能够忍受。 到了后面，所有的欢迎宴会上，恩里克四世都是露个面就离开。他实在受不了内心十分不情愿和充满鄙夷，还偏偏要装出一副亲善模样的跟那些粗鲁的低级贵族一同享受宴会。 所以，当恩里克四世在路上不在逗留，加上葡萄牙国王大道这样的便利的基础设施的存在，卡斯提尔使节团的行进速度就大大加快了。 在进入里斯本地区之后，踏上水泥的国王大道时，良好的路况，更是让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提升了一倍。 “说起来，这些葡萄牙人不知道从那里弄出来的这个叫水泥的东西，用来修路，质量倒是不错。” 见到伊莎贝拉只是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恩里克四世自顾自的继续找着话题。 “听说，这个好像还是葡萄牙小国王自己鼓捣出来的东西。作为一个国王，不好好的学习治理国家，整天就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听到这话，伊莎贝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哥哥，你觉得这个水泥怎么样？” 恩里克四世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接话了。但随即，恩里克四世开心的笑了起来，内心深处，他是十分疼爱伊莎贝拉这个亲妹妹的，原本看见伊莎贝拉沉默寡欢他还有些担忧，但现在，能主动和他说话，是一件好事啊。 他之所以找话题，不就是为了陪妹妹说话吗。 恩里克四世歪头想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还算不错的小东西，修建的道路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十分平整明亮。” 听到恩里克四世的话，伊莎贝拉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位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感觉智商真的不在线。 “仅仅是这样吗？哥哥，你难道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吗？” “特殊的地方？”恩里克四世闻言皱起了眉头，再次打量了下水泥道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伊莎贝拉有些无奈。好吧，自己不说清楚，恐怕自己的哥哥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哥哥，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所谓的水泥道路，比起一般的道路更为结实吗？无论多么重的马车，在这条道路上走过，也不会对道路造成损害，比一般的道路要强很多。” 伊莎贝拉的话说完，恩里克四世眨巴着眼睛，这一点，他好像一直没有注意到。 恩里克四世连忙从马车中探出头，看了一眼队伍后方运载着大量辎重的马车。 正如伊莎贝拉说的那样，装满货物沉重的马车，就连马匹都累的不行，如果是一般的道路，早会在路上留下车轮的印子了。 可在这条国王大道上，无论多重的马车，都没能在道路上留下清晰的痕迹。 恩里克四世重新把头缩回马车中，微笑着看向伊莎贝拉。 “还真是，这水泥道路确实质量很好，就是不知道造价如何。不过，看起来应该造价不菲，不然，财大气粗的葡萄牙王室不会只修建了里斯本地区的。 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也没啥用。” 伊莎贝拉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位哥哥，怎么就没办法领会到重点呢。 “哥哥，你想想看这个水泥如此坚固，如果不是用来修建道路，而是用来修建城墙、修建堡垒，那么，有人能攻破这样的城墙或者城堡吗？” 这下，伊莎贝拉的话彻底让恩里克四世震惊了，这个问题，他可从来没有考虑过。 恩里克四世想了想之后，先是觉得水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说不定互对卡斯提尔王国造成巨大的威胁。 然后，又觉得伊莎贝拉多虑了。先不说这个水泥造价问题，说不定，葡萄牙人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更何况，即便水泥十分厉害，既然已经到了葡萄牙，那么，找葡萄牙人要一下水泥配方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想到这个，恩里克四世心安了许多，回过神来之后，没忘记夸赞伊莎贝拉一句。 “我的妹妹就是聪明，不过没关系，想来这个水泥不便宜，葡萄牙人应该也没有办法大规模使用，否则我们早就听到消息了。” 伊莎贝拉张张嘴，还准备继续再提醒自己傻傻的哥哥两句时，几名骑兵从队伍的前方来到了恩里克四世和伊莎贝拉乘坐的马车旁。 “王子殿下、公主殿下，前面不远处葡萄牙国王阿方索陛下带人来迎接我们了，你们是否要亲自过去一趟。” 听到骑兵的话，原本打算说话的伊莎贝拉仿佛一瞬间忘记了要说的话，眼中闪过了激动。好奇、期待的神色。 恩里克四世也没料到阿方索会这么远的来迎接他们，虽然想过阿方索可能会出城迎接，但应该也是快到里斯本城的时候，阿方索再出来意思意思的迎接一下。 但没想到，距离里斯本还有一天多的路程，阿方索就已经来了。 看样子，这位小国王，对于自己等人，还是比较重视的嘛。 想到这里，恩里克四世不由得心情轻快了许多。 “请阿方索国王陛下稍等，我和伊莎贝拉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