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灵师与术士 第七十章 结印赐缘大会
第二天早上，方心和周虹按时来到了玄玉道观后山广场。 这里已经聚集了上百人，有的是准备参加结印赐缘的弟子，还有一些是维持秩序的正式弟子，更多的则是来参观的香客。 正前方的台阶上，沉心女冠正在主持着大会，旁边也已经有一些“净”字辈女冠坐在椅子上侯着了。 人群中，有好几个人都带着一只鹦鹉，看来玄玉门圣女的仰慕者还不少。 “圣女的名声还真是大。”广场中的周虹不禁感叹。 旁边的方心掩嘴一笑，“小虹你不也是？也买了一只鹦鹉。” 周虹撇了撇嘴，“只可惜我的那只还没养熟，一放出来就要飞走，不然也抓出来遛一遛。”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准备参加结印赐缘。 “方心，你看！”周虹突然兴奋地指着前方，“那个就是净玥女冠！” 方心顺着周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端庄典雅的女子，看起来还很年轻，正是净玥女冠。 “好年轻呀！看起来比沉心师父还要小几岁吧。”方心感叹了一声。 周虹扬了扬头，仿佛方心在夸她一样，“那是，不然怎么算得上天才。” 方心这时又看到净玥女冠旁边有一貌美女子，其长相及气质完全不输净玥女冠，令同为女子的方心看到都不免心动。 “净玥师父旁边那人是谁，长得好好看。”方心问周虹。 周虹很快便反应过来，“哦，那是灵曲女冠，‘灵’字辈中的天才，听说还是圣女候选人。” “这么厉害！” 周虹似乎有些不服气，“过多几年，我一定可以赶上她。” 方心没有反驳，“嗯，那小虹你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周虹很自信地点了点头，“嗯，那是自然，方心你也放松一点，可以的。” “嗯。”方心不自觉握了握拳，眼中带着坚毅，无论如何，她会竭尽全力。 “小师妹！原来你在这！”方心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方心疑惑地转过身去，然后惊讶道：“师姐！太好了，你没事吧。” 方心身后的人正是萧晓奇，还有雪莺也在。 “没事呀，我能有什么事？”雪莺口中传出萧晓奇的声音。 方心感到惊奇，昨天她可没看到萧晓奇有养鹦鹉，“师姐也养鹦鹉呀，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萧晓奇平淡地说着，“这只是一点小手段，用符印就可以做到了。” 方心身旁的周虹也看着萧晓奇，“方心，这位是？” 方心马上介绍道：“这是我昨天遇到的玄玉门师姐，她可厉害了，是一个符印师，她还指导我修炼净莲符印呢。” 周虹眼中突然闪着异光，“师姐竟是符印师！” 萧晓奇呵呵笑了笑，“是的呢。” 萧晓奇刚说完这句话，他就感受到来自前方一个犀利的眼神，是文曲儿，她正用威胁的眼光看着萧晓奇。 萧晓奇当即收敛了笑容，文曲儿说过，圣女要笑不露齿。 其实不止文曲儿，沉心女冠此时也有意无意看着萧晓奇，她看到萧晓奇和周虹还有方心在说话，有些惊讶。 由于现场有很多人带着鹦鹉，方心和周虹一时间也没有怀疑萧晓奇的身份。 周虹好奇问道：“师姐，你是怎么把鹦鹉养熟的，还能让它说话，教教我呗。” 雪莺这时斜眼瞟了周虹一眼，“天底下像本座这般聪明的鸟只有本鸟。” “好聪明的鹦鹉！”方心和周虹纷纷赞叹。 雪莺很不喜欢别人的这种眼神，搞得好像它是萧晓奇的宠物一般。 “好了，不说这个了，”萧晓奇说道，“你准备的怎么样？” 方心很乐观，“准备好了，虽然水平有待提高，但是尽力就好了。” 萧晓奇点头，“嗯，你能这样想也不错，总之加油吧，等一下我会看着你的。” 萧晓奇说完还不忘向方心单眨了一下眼。 萧晓奇如今样貌便隐隐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气质，这样调皮的一面让方心感到有些惊艳。 方心接着又问：“对了，师姐，你知不知道今天圣女会不会出现呀？” 萧晓奇刚想回答，周虹便抢着答道：“方心你就死心吧，圣女往年都没出现，今天要是有来，所有人早就拥上去了！” 听到这话，萧晓奇不禁笑了笑。 方心眼神也黯淡了些，虽然早就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萧晓奇这时却却神秘地说道：“圣女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放心。” 方心刚想说什么，这时台上的沉心女冠突然大喊了一声：“所有人安静，结印赐缘大会，准备开始！” 原本嘈杂的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清场！无关人等退到边上去，考试弟子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场上突然变得嘈杂，这些人都是考试弟子们的朋友或亲属，结印赐缘即将开始，他们互相交代了几句然后离开了广场中央。 方心这时也连忙催促萧晓奇，“师姐，结印赐缘快开始了，你要退场了，谢谢你的鼓励。” 萧晓奇点了点头，然后他再次感受到了来自文曲儿的眼光。 萧晓奇一想到文曲儿唠叨的样子就头疼，他赶紧整理了一下着装，调整了一下举止，嘴边的笑容也少了点，摆出一副圣女的样子。 此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场上只剩下二十四位考试弟子，以及萧晓奇。 沉心女冠这时盯着场上的萧晓奇，喊道：“现在有请我们玄玉门灵琪圣女为这场大会开个头。” 沉心女冠这话一出，周围一下子不淡定了。 “灵琪圣女！哪呢？”有些仰慕圣女的男香客本来已经做好失望而归的准备，此时听到圣女在场，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台上的净玥女冠掩嘴一笑，“灵琪丫头的仰慕者倒是不少。” 旁边的文曲儿则是说道：“那是当然，想当初师父为了和飞仙门以及符奇门比一比，可没少花功夫宣扬师姐的声名，这才引来了众多弟子。” 场上的考试弟子此时也是左顾右盼，她们多多少少听说过，圣女往年都不出席的，今年怎么出席了？ 周虹和方心此时更加惊讶，圣女还真的有来。 “在哪呢？怎么没见到？”方心直问道。 所有人都没动，而台上玄玉门的众人则是望着场上一个身傍鹦鹉的女子款款走来。 其他人不禁也跟着望向那女子。 只见那女子有着一张干净而俊俏的脸蛋，嘴角带着轻轻的微笑，身材虽然不够吸引人，但她身上一股飘飘欲仙的气质已经足够让所有人忽略她的任何缺点。 几个呼吸间，萧晓奇已经走到台上，立于众女冠中间。 这意思已经不明而喻，那女子便是众人期待已久的玄玉门圣女，灵琪女冠！ 周虹此时张大了嘴巴，“方心，原来她就是圣女！你怎么不早说？” 方心早就惊呆了，嘴里呢喃着，“我我也是刚知道的。” 周围顿时传来赞赏声，“终于见到圣女一回了，这次没白来。” “没错，啧啧，确实超凡脱俗呀！” “仙，太仙了！若是能一亲芳泽，死而无憾呀！” 更有男子大喊着：“灵琪圣女，我爱你！请看看我！” 台上萧晓奇都想翻白眼了，这就是她每年不想出席的原因，太恶心了，这些人要是夸他帅还更好接受。 若不是文曲儿一直盯着他，他都想把自己打扮得丑丑的，免得被这些臭男人惦记。 “请灵琪圣女为大会祝辞！”沉心女冠在旁边提醒道。 文曲儿此时也盯着萧晓奇，看萧晓奇的眼神仿佛在说，“师姐，记得说话要端庄。” 萧晓奇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开始吧！” 现场寂静了一会，却发现萧晓奇没有再说话。 没了？ 众人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这圣女也太惜字如金了吧。 但周围很快有人解释说：“圣女果然特别！几个字便留下悬念，令人回味无穷呀！” 嗯！竟然还有不少人点头 沉心女冠很快反应过来，对场上考试弟子说道：“结印赐缘开始！赐缘符印为净莲符印，开始吧！” 话音一落，二十四位考试弟子纷纷抄起面前桌子上的符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萧晓奇此时已经坐到文曲儿身旁，讨好地问道：“怎么样，师妹，够端庄吧？” 一对上文曲儿的眼睛，萧晓奇却发现文曲儿正满脸幽怨地看着他。 “师姐你还真是每次都能让人意外呀！” 萧晓奇尴尬一笑，“过奖过奖” 这时旁边的净玥女冠开口问道：“灵琪师妹可有看好的人？刚才看你跟其中一个丫头聊的很开心，是打算收弟子吗？” 听到这个问题，旁边的沉心女冠也附耳仔细听，她很看好周虹，可不想被萧晓奇截胡了。 萧晓奇正襟危坐，“只是一个有趣的小师妹，而且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沉心女冠有一个名额之外，也就只有‘净’字辈的师姐们能够收弟子。” 净玥女冠却不以为然，“你会循规蹈矩？我才不信！” 萧晓奇嘻嘻一笑，不过他确实没有要收方心为徒的打算，一是他明天就要离开玄玉门了，二是他觉得有一个人更加适合教导方心。 场上的结印赐缘，很快已经接近尾声了。 比起萧晓奇当年的结印赐缘大会，现如今的考试弟子水平可提高了好几十倍。 不像以前，以前有且只有几个能画出有效符印，现在场上二十四人都能做到，而且都很熟练，可谓是妙笔生花。 “哟，第二排第五个那丫头还不错，”净玥女冠突然说道，“其笔势及画符间奏都已经很老练，不过她的手法感觉有些熟悉呀，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沉心师妹？” 沉心女冠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敢扯谎，“她叫周虹，是初试的第一名” “不错不错”净玥女冠明显看中了周虹。 旁边还有五个‘净’字辈的弟子，她们听到净玥女冠这样说之后，纷纷记下周虹名字，避免等一下和净玥女冠抢人。 沉心女冠可不这么想，她早就向周虹示好，相信等一会周虹一定会选择她的。 这些年沉心女冠无论怎么努力，师父依旧不愿意赐她道号，因此沉心女冠只能寄望于自己的弟子，周虹便是她心目中的第一人选，她势在必得。 就在这时，萧晓奇突然凑近沉心女冠，“沉心师妹，你可有看好的人？” 沉心女冠对萧晓奇的突然发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回答说：“我对她们一视同仁，圣女问这个作甚？” 萧晓奇嘻嘻一笑，刚想说什么，突然他又注意到了文曲儿警告的眼神，他便收敛了笑容，注意一下形象。 “这么说，沉心师妹手头那个收徒名额尚还未定？”萧晓奇对沉心女冠说道。 沉心女冠顿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说道：“不牢圣女费心，我自有打算。” 萧晓奇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沉心女冠还是有些敌视他。 “方心挺适合你的，沉心师妹可以考虑一下。”萧晓奇说完这句便回过头，不再说话。 沉心女冠不知道萧晓奇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怎么也不会收方心为学生，因为方心太像当年的她了，天赋极差 场上结印的弟子还在快速而有节奏地绘画着净莲符印。 毕竟大部分人的水平相差并不大，所以众人都争先想当第一个完成的人，吸引师父们的注意。 啵！突然，阵阵莲香传来，周围天地灵气开始聚拢。 周围哗然一声，仿佛见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 抬眼望去，只见周虹此时桌子上正漂浮着一朵淡淡的净莲。 “珠连笔语笔莲株，信手拈来莲花印！”净玥女冠首先惊讶道，“竟是净莲古法！” 其他弟子更是惊讶，虽然萧晓奇早已在玄玉门内部公开净莲古法，但是很多人还是没办法结出莲花印，天赋使然，没办法。 现如今一个未入门的小丫头却做到了这一步，难不成又是一个如圣女一般的妖孽？ 只有沉心女冠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此时脸色却不怎么好。 昨天明明已经提醒周虹要低调些，不曾想，周虹却迫不及待地要表现自己。 周虹此时正享受着周围羡慕的眼光，不过她表面还是压抑住了兴奋，露出淡定的表情。 周虹旁边的方心虽然察觉到周虹似乎完成了净莲符印，不过却没有过多注意，而是专注于自己的符印，仿佛手上符笔一停下来，她就会失败一样。 净玥女冠这时望向萧晓奇，“灵琪师妹，你觉得这丫头怎么样，天赋怕是比你也差不了多少。” 萧晓奇才注意到周虹结出了莲花印，不过也不介意。 “居然结出了莲花印！挺不错的。”萧晓奇笑道。 文曲儿这时却说：“净玥师姐，你不觉得那个周虹的手法很像灵琪师姐的古法吗？” 净玥女冠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不过灵琪师妹的古法从未外传，兴许是巧合吧。” 文曲儿撇了撇嘴，她可不信是巧合，不过她也不说太多，毕竟哪怕照着萧晓奇的古法，能够结出莲花印的也算是天才了。 不一会，基本上所有人都完成了净莲符印，所有的净莲符印也都有着不错的聚气效果，而无疑，周虹是最夺目的一个。 不过全场却还有一人还在绘符，正是方心。 台上的各位女冠没有催促，周围观看的人倒是有怨言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大部分说的是方心天赋如何如何一般。 方心旁边的周虹自然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她皱了皱眉，却忍住没去看方心。 “还没结束呢，安静！”萧晓奇这时开口了。 周围所有人才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而方心此时拿着笔的右手微微抖了抖，不过依旧坚持把净莲符印画完了。 不一会，方心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符印，不过相比较她周围的其他人，她的净莲符印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方心右手握紧符笔，她为自己发挥失常感到羞愧，圣女就在台上看着她呢。 方心甚至不敢抬头看任何人，想着早点结束结印赐缘。 萧晓奇微微蹙眉，昨天方心练习的时候可不止这么点水平，是太紧张了吗？ 沉心女冠这时起身对场上二十四人喊道：“净莲之印，赐缘玄玉，从此以后，尔等便是玄玉门人，愿你们心怀感恩，心怀大道，延续我玄玉门千年救生之道！” 所有人仿佛约定好了一样，同时大喊：“定当不负使命！” 只有方心只是跟着轻轻点了点头。 沉心女冠继续说：“接下来是最重要的环节，也是你们最关心的事，便是择师！” 场上二十四人听到后，呼吸都禁不住变得沉重，择师环节关乎她们未来的修炼方向。 若是有“净”字辈的师父选中她们，那未来可谓一片坦途，至少也能成为一名修道术士，甚至符印师。 若是没有任何师父看中，那便只能当一个外门弟子，未来修炼只能靠自己努力得来，能否获得开设符田成为术士的资格都未可知。 这个规则虽然残酷，但却是玄玉门不得不做的。 毕竟开设符田以及丹晶的材料虽然还算普遍，但也不是烂大街的东西，这样的资源必须用在有一定基础的弟子身上，才能最大程度地培养好下一代。 沉心女冠的声音没有停下，她继续说道：“我身边的各位师姐将会根据各位方才的表现挑选学生，有选择余地的话，你们也可以自己选择师父，没被选上也进得玄玉门，我们会进一步跟进观察，以后也会有机会修得正果。” 沉心女冠虽然这么说，但众人心知肚明，若是没被选上，以后怕也是悬了。 所有“净”字辈的师姐此时都起身，准备挑选学生，她们手上的名额有限，所以也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