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从何而来
拜仁的演讲让达鲁更加坚定了信心，他越来越觉得魔法才是最光明的未来。 与此同时，在学术之环第一区，雄伟的中央高塔伫立，有近万米高，乃是整个第一区最高的建筑，其他千米高的巫师塔相隔而立，每一座巫师塔都意味着一位神话巫师。 在巫师实力水涨船高的今天，魔法议会经过数次改革，最终确定神话巫师和不朽传奇巫师才可以成为最高评议团正式成员，有资格在第一区建设巫师塔。 传说和史诗巫师只能作为最高评议团候补成员，无权在此建立宏伟的巫师塔。 众巫师的领导者，处于巫师金字塔顶点的传火者艾斯并没有特定的巫师塔，祂绝大多数时间都居住在中央高塔的顶点，或者前往祂的梦界次位面。 拜仁穿着整洁而体面，与一群神话巫师一同前往顶层，最高评议团一共有三十五位正式成员，也就是有三十二位神话巫师，这些神话巫师有拜仁熟悉的人，也有很多不太了解的巫师。 新巫师有个共同特点，都是在魔网普及之后诞生的，他们的魔法资质似乎更好，优秀的培养体系下，虽然只有三十多位神话巫师，但巫师中已经诞生了一万一千多名传说和史诗巫师。 这一百多年的时间，巫师们的努力方向全都在堆积战力，理论并没有巨大的革新，因为少于巫师能抵达现有理论的实力上限。 狭义相对论的理论高度已经足以指导巫师们从学徒一路研究修行到不朽传奇的高度，更多的巫师将精力放在了应用角度。 换句话说，理论研究已经不太吃香，涉及到应用的各类魔法才是大部分巫师的努力方向，如果用地球作比喻，大部分聪明的巫师都选择做工程学家而不是选择成为科学家。 即使是科学家，大多数也在研究应用科学。 这样的导向，影响也是巨大的。 “肃静、肃静！ 最高评议团第八十四次全体会议现在开始，今日的议题有三，分别是人造次位面项目组汇报进度、人造真神项目立项、推荐一个月后的升维之旅参与者。” 咚咚咚！ 拜仁将手中的阿尔泰木槌重重敲击了三下，震慑人心的威势弥散，在场包括拜仁在内的三十四位最高评议团正式成员神情肃穆。 艾斯并不在此，祂已经近百年没有管过最高评议团的运行，浮空城的发展、魔法工业的跃进式进步、还有抓捕五级存在放置于实验台这些事情，都和祂无关。 星空大厅，神话巫师泰勒斯站起身来，祂与妻子神话巫师布莱尼娅二人联手负责此次人造次位面项目。 祂缓步走上台，环视众巫师朗声道：“人造次位面工程从三十年前启动，这是我们巫师百年计划中的一个极为重要的项目。 我们的目标就是建立完全基于核魔法提供能量，挂靠魔网辅助能量供给，实现完整的次位面构造。 这个研究与人造真神项目有很大交叉，可以说项目到了这个关键节点，人造真神项目的启动也非常必要。 在此我要先感谢艾欧尼尔等七名神话巫师，是你们辛勤的围猎、捕捉精灵外神，甚至攻破次位面，才让我们获得了宝贵的实验材料，为实验的巨大进步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说完，祂深深鞠躬，而被泰勒斯提到的艾欧尼尔等七位神话巫师也起身感谢。 泰勒斯接着说道：“这是第四次向诸位汇报我们的进度，我们已经完成了次位面工程的外壳，这里用到了吞界虫体内结构的部分技术，除此之外，艾斯大人也给了我们很大帮助，十颗可控核聚变能核，为我们的梦想提供了强劲的引擎。 现在大家请看我的全息构图……” 泰勒斯打了个响指，立体的全息人工次位面设计图浮现。 “这里彩色的部分乃是真实，其他蓝色的地方正在构造和攻坚。我们着重解决了人造晶壁技术，次位面晶壁与半位面有明显不同，我们对比了近三十个不同神灵的次位面晶壁碎片，反向翻译其中蕴含的奥秘，在剔除了规则领域的相关信息后，构造出了纯粹的人工晶壁。 在结构上，我们参考了吞世虫和龙族的部分结构，让次位面更加灵活，这不只是次位面，更是移动的战争堡垒，根据我的预测，最终这个人工次位面应该可以作为星界流浪入侵的重要战斗单位。 为此，我们着重将精力放在了战斗功效上，次位面的规则层是最难设计的部分，也是现在的攻坚难点，这就需要真神研究……” 泰勒斯终于讲完，神话巫妖维特已经登台，祂保持着少年的形象，除了皮肤有点苍白，与正常人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 维特作为老牌神话巫师，其实力十分强大，祂和在场的神话巫师一样，早就具备了冲击不朽传奇的实力，但是祂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等待。 因为艾斯为祂们提供了一个计划，升维之旅计划，所有的神话巫师和部分优秀的史诗巫师都可以每五年前往艾斯的次位面，穿过升维之门。 用四级乃至三级之身去体验五级才能体验的四维时空，让他们多了更大把握，但巫师的路毕竟和神灵不同，祂们想更多的研究四维奥秘，才能更加稳妥的晋升。 维特声音很清亮，听上去一点不像巫妖。 “关于真神或者说五级存在的研究势在必行，其实五级存在不止有真神，还有传奇巫师，但我们的传奇巫师太少了，只有三个，又不太愿意配合研究，所以我们只能研究真神了。” 一上台，维特就调侃了下几位不朽传奇，在场的巫师们不由笑了起来，随后维特啪啪拍了两下，低声道：“别笑了，贝蒂阁下和拜仁阁下已经用双眼向我投射了辐射，大家快点忘掉刚才的话，哈哈。 说正事，真神的研究非常重要，我们已经俘获了外神、恶魔和魔鬼各种真神或者类似真神的存在六十三个，每个都被封印于特定位置。 今天我就向最高评议团申请使用五级活体封印物的权限，主要研究其类似心象世界的真神之心构成，神魂和神躯。 我已与两位神话骑士阿诺和安塞斯塔商议，想方设法引导出美德圣光与罪孽暗辉，另外我希望追加四维研究，并申请研究不朽果实。” 拜仁走上台，拿着木槌咚咚敲了两下，大声说道：“对于维特的提议，大家有什么要说的？” 贝蒂首先站了起来，朗声道：“维特阁下的提议很好，但是，我不赞同进行四维研究。恕我直言，四维时空又太多的变化，我们还没总结出多少规律，带着俘虏进入四维，极有可能出现失控。所以我反对。” 其他的巫师也窃窃私语，拜仁敲了敲木槌，让最高评议团成员们补充提议，罗根也站了起来，祂声音沉稳的说道：“我认为不朽果实很重要，我们只有这样一颗不朽果实活体，应该单独立项研究。” 维特眉头一挑，罗根这话，是想分化项目啊。 最高评议团开始了暂停讨论，大约半个小时后，通过了修正决议。 “下面我宣布修正决议，维特负责真神研究项目，有权调用六十三个封印活体，暂时禁止带活体前往四维研究，研究重心放在真神之心。 罗根负责不朽果实研究项目，有权前往四维时空。” 维特一脸不爽，但这是集体的决议，祂也只得遵从。 拜仁等众人落座，敲了敲木槌继续说道：“下面是常规项目，前往升维之门。最高评议团成员全部参加，可有人请假？” 没有一丝动静，对于神话巫师来说，这是极为不易的机会，艾斯大人每三年才会开启一次魔法圣殿，没有人想放弃。 就算是两位不朽传奇，在现如今的堕圣风暴下，也无法独自前往四维时空，因而非常看重此次的机会。 拜仁看到没有巫师请假，微微点头，祂也就是例行公事。 “下面请每一位神话巫师推荐两名史诗巫师，传奇巫师推荐三名史诗巫师，一同前往魔法圣殿。” 作为巫师金字塔的最上层，最高评议团的每一位正式成员都是一方大佬，手下有着相应的人脉和资源，而其中最重要的资源就是艾斯赐予的推荐升维资格权。 祂们早就定好了人选，拜仁将一卷魔法纸展开，众人纷纷在其上写下推荐的名字。 一个月以后，传奇巫师、神话巫师和史诗巫师上百人齐聚中央高塔的顶端圆环状魔法阵广场。 他们一同向艾斯的神像恭敬行礼，在魔法阵上分布站好，口中默念魔法语祷词。 “尊敬的魔法引领者、魔网与梦境之主、伟大的传火者艾斯阁下，我们真诚的呼唤您，我们由衷的赞美您，请您开启银河宇宙的大门，引领我们进入魔法圣殿。” 光芒闪烁，梦幻的色彩氤氲，天际的梦之星忽然光芒大作，魔法阵也跟着辉映，众巫师渐渐消失。 “牢牢站稳，我们现在即将经过十环传奇法术时空迷锁构造的时间迷宫。魔法阵会通过时空迷锁的三维通道，请各位一定不要离开魔法阵范围！” 站在艾斯神像不远处的拜仁大声疾呼，祂的神情无比肃穆，众巫师也都面色绷紧，这可是能一瞬间围困数百真神的可怕魔法。 学术之环，第一区中央高塔，艾斯的书房内。 一道身影氤氲出现，正是艾斯，祂笑着摇摇头：“这群家伙又去升维了吧，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明明至少二十位神话巫师可以晋升不朽传奇，三百位史诗巫师可以晋升神话，就是压着不升，不断的巩固根基，加深认知。 更加可恶的是，这群家伙醉心应用研究，竟然一百年的时间过去，也没有人试图探索相对论的进一步可能。 看来不能等了，只能我自己来了。” 祂展开一卷魔法纸，调整自己的精气神，开始撰写新的文章。 “什么是惯性参考系？静止或者均速运动的参考系即为惯性参考系，那怎么判断静止或者均速运动？答案是加速度。 那怎么判断加速度呢？也很简单，保持静止或者均速运动即视为没有加速度。 这就好似一个圆环，也是狭义相对论最大的问题，二者互为因果，是个死循环，结果是不因不果。 如果惯性系只是一种理想状态，现实中无法判断，那么狭义相对论的第一条原理就是正确的废话了。 所以，我们应该有一个新的定律，它应该对所有参考系，无论惯性还是非惯性都有效。” 艾斯伸了个懒腰，与此同时，众巫师已经进入了银河宇宙，他们望着这璀璨的百万恒星，顿时生出天地苍茫宇宙洪荒的苍凉之感。 在魔法阵的引导下，他们周围出现一个通道，直插入银心深处的魔法圣殿。 中央高塔内，艾斯继续写着：“我们可以做这样一个思维实验，假设有一群普通人在密封的电梯之中，电梯的缆绳突然全部断开，那电梯将会做自由落体运动，电梯中的人感觉如何？ 一，他们会因为失重感觉不舒服，那是因为人适应了在地心的重力下生活，这一点先不考虑。 二，对于外面的世界，电梯里的人会一无所知，因为没有参考。 换而言之，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处于自由落体状态还是漂浮状态，像在没有引力的外太空行走一般。 加入将这个电梯置于外太空，用某个力拉动电梯，电梯的人们只会感觉到地板的推力，也就是他们不知道外力是来自某个物体的推力还是来自天体的引力。” 银河宇宙之中，魔法阵化为坚实的地板，众巫师感觉到一阵推力，七倒八歪的沿着通道冲向银心深处。 布莱尼娅仅仅拉着泰勒斯，低声问道：“亲爱的，你觉得这个推力来自哪里？” 泰勒斯皱着眉头，缓缓的说道：“我无法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