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打开魔盒
“这是划时代的成果，从此以后，我们的能源供应进入了一个新的范畴，不亚于从烧木炭到煤炭发电。” “也许这都低估了，虽然从制度上类似于人类开始使用畜力，但是这想象空间近乎无限！” “或许从此之后，超维魔力也会渐渐普及。” 传奇巫师、神话巫师们议论纷纷，祂们的眼睛看到了更多，这确实对其他世界的五级存在不公，但是普通人类的文明不也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吗？ 人类利用畜力乃至奴役人类本身，从某种意义上做的事情比巫师更加恶劣。 巫妖维特眼眸闪烁着光泽，那是关于仇恨，深深掩埋在眼底。 “卡亚世界，叹息之墙，冥界众神。” 祂缓缓摸了摸胸口的海螺，似乎能听到密莎温柔而哀伤的呢喃：“维特，维特，活下去……” 身旁的苍白女性头颅靠着祂，有些亲昵的蹭了蹭。 “密莎，斑鸠先生，我会回去的，我一定会回卡亚世界的，把你们从叹息之墙解救出来！终有一日，我会毁掉卡亚世界的叹息之墙，将所有的冥界神灵装罐，让他们成为永恒的发电机，把他们的灵魂分割成百万份，制作成神魂计算机，让祂们承受永生永世的痛苦。” 表情温柔而坚定，眸子里的复仇火焰从未熄灭。 另一边，负责神魂计算机的瓦伦也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瓦伦的老朋友，神话巫师苏鲁也参与了这个大项目，苏鲁到底不是个正经的学术巫师，在晋升传奇的这一步，踏足真正的不朽领域，祂陷入了瓶颈。 祂对相对论的理解还是不够，这种理论素养的缺乏，让苏鲁无法真正不朽。 这次参加大项目，就是为了获得推荐，瓦伦想为苏鲁谋求一次超维引领。 所谓的超维引领，就是唯一十环巫师艾斯亲自带领神话巫师进入四维时空，帮助其缔造不朽果实，其安全性、可靠性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成功了！神魂记忆完全格式化，神魂被分割为等价的三百万颗神魂颗粒，足以制造出真正的神魂计算机。” “每一颗神魂颗粒，都是一个中央处理器，换句话说，可以制造出三百万个微型不朽神魂计算机。” “这些不朽神魂计算机每个功能都强大，而且本质非常高，三百万微型不朽神魂计算机组合的效力是一个整个神魂运算力的百倍。我认为下一步，我们可以将这种思路移植，尝试将肉体也分割。” 很快两方的进度都汇报到了艾斯这里，巫妖维特也多了一个新任务，就是肉体分割。 “瓦伦阁下，你的肉体分割设想简直太完美了，不朽之躯具有极强的韧性，即使是一个细胞也是完整的循环系统，我们确实可以将躯体化为原初细胞，你给了我很大启发。” 处于骷髅模样的维特用空洞的声音说道。 瓦伦微微鞠躬还礼，笑着说道：“我也只是一点浅见，如果对我们的项目有所帮助，就最好不过了。” 苏鲁也如愿以偿，与其他八位神话巫师一起获得了超维引领的资格。 祂们九人被艾斯留下，苏鲁满面红光，神色兴奋，祂一生最大的投资和幸运，就是认识了瓦伦这个极为靠谱贴心的朋友。 如果没有瓦伦的极力推荐，祂根本不可能获得这个资格，艾斯虽然对苏鲁不太喜欢，但苏鲁既然是按规则自然晋升到这里，那艾斯也会遵守规则。 “你们为巫师的运算力和信息跃进作出了极大贡献，请跟随我，让我们一同进入潜意识海。” 魔力粒子化为旋涡，五彩而梦幻，艾斯缓缓走进，众神话巫师也跟着一同进入。 潜意识海云雾缭绕，波光粼粼，艾斯脚踩在水波之上，如履平地，一圈圈波纹从祂的脚下荡漾。 九位神话巫师在水中只露出半个脑袋，祂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在潜意识海的海面行走，只能在水面囚游。 艾斯背后忽然映照出一圈光晕，那样一晃，化为九个气泡，将祂们九个套住。 “这是保护，无需介意。你们还不够强大，说不定会被迷雾游魂影响，有这泡沫保护，就不用担心了。” 苏鲁下意识的点点头，慢慢游着，晶莹的气泡轻易的推开潜意识海的暗礁和海藻，屏蔽了雾气，顺利的抵达了升维之门。 穿过高维之门，光芒闪烁，梦幻波动，一行十位巫师消失在潜意识海，如鱼儿跃出水面般，进入了四维时空。 苏鲁发现自己被一道锁链锁住，与伟大的传火者艾斯大人的四维态保持着联系。 “不朽的关键在于将自己三维的历史折叠，变成一颗四维果实，也就实现了历史的永固，三维不朽。” 艾斯的信息流传来，苏鲁心中开始升腾无数的图景，难以言说的方式，祂开始明悟如何将过去的三维历史卷成四维无限循环的。 从哇哇啼哭的瞬间，在北境贫民窟长大，与他人结伴猎取魔物，为成为公民而努力，获得魔法书的狂喜，背叛队友后的惴惴不安，惊险逃离被恶魔转化的北境要塞…… 一幕一幕，好似老照片，在这一刻连续起来，祂开始将过去重要节点串联，犹如将一颗颗晶莹的珍珠串起来，在这一刻，苏鲁再次陷入了困难，祂不知道该如何“卷”起来历史，让过去历史变成四维态的不朽果实。 就在这时，祂的背后忽然一阵巨力，天旋地转，过去的历史就被那巨力强行卷了起来，刹那间化为不朽果实。 “外力的帮助，对你进一步认知四维时空并无益处，但凭你对四维的了解，难以真正的构造一个无限循环的三维历史，所以我就推了你一把。你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去理解四维态，否则九环传奇巫师就是你一生的瓶颈。” 返回三维层面，站在如镜面般光洁的魔法圣殿大厅，艾斯说的很直白甚至可以说很不客气。 但苏鲁没有沮丧，能成为五级不朽，就已经屹立于世界的绝对上层，如果用进化做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似终于进化成了人类，拥有了其他生物所没有的独特面。 巫妖维特的实验还在继续，又过了三年，他们终于成功将圣光天使的肉体分割成了一百三十份，用一百三十个超维魔力发生机装罐，每一个都能打开一道高维裂痕。 高维裂痕打开的绝对总数迅速增加，宣告了这一研究的成果，艾斯当机立断，将所有的具名者肉体装罐，灵魂制作成神魂计算机，为伟大的巫师文明提供巨量的超维魔力和运算力。 在多元巫师世界的主物质位面中，灿烂的银心出现了一尊巨构建筑，四个圆环叠加成球体，其中有十万一千个超维魔力发生机，开启了同样数量的高维裂痕，每分每秒都在为巫师世界提供难以想象的超维魔力。 即使是艾斯本人，也就只能开启大概这么多的高维裂痕，而其他传奇巫师加起来，也只能开启不破万的高维裂痕，《神灵奴役法案》的效力初见成效。 一共两百亿的不朽神魂计算机，其中一百亿在银心处，距离氤氲幻想乡上方，组成了一个巨构建筑，遥望犹如一个正方体一般，六个面晶莹剔透。 另外一百亿不朽神魂计算机则投放到各个星域，或者由星河联盟政府统一调配，或者贩卖给私人。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艾斯对神灵的利用，远远不止此。 这次真名世界擒获的神灵，除了少数隶属于宝石教团的具名者，其他都被当做了工具，而宝石教团的如约翰、玛蒂尔达等人，也只能无条件接受艾斯给出的条件。 要么转世成为巫师，要么成为梦境诸神，最终约翰选择了继续侍奉主，成为三千梦境真神的一个，而其余人都只能接受转世，洗去一切，成为巫师。 艾斯在大源深处竖起了两尊命运石碑，其中一尊是梦境诸神的命运石碑，这尊石碑将被艾斯挪到自己的次位面，梦境三千真神将会通过自然演化、信徒和法师自愿选择、异世界神灵归化等形式补足。 成为梦境诸神，虽然要受到艾斯的束缚，神位权柄皆仰仗艾斯，但同样在巫师世界有了神权，不至于被装罐，这个选择是很多神灵想要而不可得的。 至于另一尊命运石碑，又叫奴役石碑。 这是血泪的石碑，是所有被奴役神灵的烙印。 神灵奴隶们，还有一个被剥削的重要东西，就是祂们的次位面，也就是一颗独立的四维粒子。 从真名世界收获的三千多被奴役的神灵，也带来了三千多颗四维粒子，艾斯将这些粒子全部填充进巫师世界的主物质位面，极大增强了世界的底蕴。 与普通传奇巫师和梦境诸神不同，被奴役的神灵处于被完全剥削的状态，没有任何独立情形，也没有任何发展的潜力。 五级存在除了最重要的不朽果实，一切的力量源泉都在次位面，但是艾斯将祂们的次位面化为了大源的资粮，一次性将大源的底蕴增强了数倍。 换而言之，大源本来的最大三维容量大概是一亿五千万恒星，而现在已经变成了六亿多恒星，这是极大的进步。 世界底蕴强大，才能孕育出更多的十环巫师，真名世界都能孕育出二十多位司时，更别说三维底蕴远远超过真名世界的巫师世界。 艾斯有预感，再过五十年，巫师世界将会迎来十环井喷。 “毕竟传奇巫师已经接近一千三百人，神话巫师三万人，未来五十年，说不定传奇巫师会有三五千人，不诞生一批十环巫师都说不过去。最高评议团的门槛或许又要抬升了。” 艾斯望着在源源不断转化超维魔力的四分圆环，喃喃道。 三年之后，仍然是银心附近，格尔多罗来到了这里，作为一位史诗巫师，星河联盟议会授予的星河十大杰出青年巫师，年仅六十的他决定瞻仰目前巫师世界最伟大的三个建筑。 一位气质形象俱佳的女巫踩着高跟鞋，悬浮在半空，裙角飘摇，声音悦耳。 “我们的正前方就是超维计算方体，它是由一百亿神魂计算机组成，看起来就是一个如镜子般光滑的正方体，事实上它表面的光滑程度远远强于普通镜子。 超维计算方体与幻想乡世界的主体氤氲直接相连，直接将幻想乡世界的时间流速加速到一百比一，更将幻想乡世界的时空极大拓展。 而且神魂计算机是真正的不朽级计算机，理论上即使没有幻想乡，也可以用神魂计算机创造出一个无比真实的虚拟世界。” 望着超维计算方体，格尔多罗的眼眸闪烁着火焰，他似乎发现自己事业再次腾飞的契机。 “神魂计算机创造虚拟世界？” 他心中的涟漪又起。 飞船渐渐靠近超维计算方体，望着那肉眼观察无比光滑的表面，反射银心的光辉以及飞船的形态，嘴角一丝弧度。 在介绍四分超维魔力环和魔法圣殿时，格尔多罗的心思已经飞走，飘到了自己的事业中。 五日之后，飞船经过两次曲率跃迁，回到了阿西娜行星，格尔多罗当即开始发动关系，收购神魂计算机，他要利用神魂计算机尝试着建设属于自己的私人幻想乡。 第一个找到的技术支持就是他的好朋友，公司的股东亚历山大，然而很遗憾，亚历山大的实验进入了关键时刻，没有精力和时间帮助他。 亚历山大只是一名黄金巫师，但他也是专业素养极高的黄金巫师，他的梦想就是打开原子，不是道听途说，而是凭借普通巫师的手段甚至凡人的手段，观测肉眼绝对无法观测的原子内部。 命运是如此的神奇，就在亚历山大一无所获之际，他在学术杂志《电磁》上看到了一则很短的实验报告。 一位名叫普吕克斯的一环巫师，在一次实验中将一个玻璃试管中的空气抽的非常稀薄，然后在试管两头装上电极板，借用魔法在电极板加上了几千泰勒的电压，结果发现阴极对面的试管壁上闪烁着绿色的辉光。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东西从阴极试管上发射出来，那么绿色辉光究竟是什么？ 就是一个如此简短的报告，作者甚至没有给出答案，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电磁波或者粒子，波或者粒，无非是这两种。 整个巫师世界，波动论几乎占据了统治地位，光是波，电磁是波，辐射是波，引力是波，巫师们认为或许波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 著名的电磁学奠基人传奇巫师泰勒斯在这篇实验报告上附了简短的实验，祂把阴极射线管置于磁场中后发现绿色辉光会发生偏转，虽然没有说明，但是绝大多数巫师都认为这就是一种电磁波。 泰勒斯的学术地位毋庸置疑，虽然近些年祂更多的精力用在了人性斗争，反对《神灵奴役法案》，希望推行更加温和的《神灵归化法案》，尽可能的同化和包容神灵，建立一个多元巫师文明。 但是祂的主张不受欢迎，巫师们对建立博爱包容的多元文明没有兴趣，他们更多是信奉自我，信奉异类定异心，对异类的态度是压榨、奴役和毁灭。 虽然人性斗争没有什么建树，甚至泰勒斯的夫人布莱尼娅都站在了祂的对立面，但是祂在电磁学方面的权威无人质疑。 这篇实验报告似乎也就此完结，电磁波，就是这样。 但是亚历山大不这样想，他不迷信权威，只相信自己，他认为这可能是种粒子！ 他巧妙的改变了泰勒斯的实验，在阴极射线管的前方加入了一个振荡磁场，并在磁场前加了一个荧光屏。 改变磁场的强度，测量荧光屏上粒子的位置，就可以计算出这颗粒子荷质比，也就是带电量和质量的比例。 亚历山大在大学期间一直精修数学，在这一刻得到了很好的反馈，一切的努力皆有收获，他通过极其复杂的演算，得出这种粒子带负电，其质量也远远小于原子。 所以这是一种崭新的粒子，他撰写了一篇论文《阴极射线》，在结尾处写道：“伟大的传火者艾斯大人曾借助大源的恩赐，‘看’到原子的内部解构，也就是原子核与电子的模型，今天我用阴极射线的实验证明了这一点，在漆黑的原子内部，确实存在着一种更小的粒子，那就是电子！ 凡人也可以探索微观，就算我不是黄金巫师，只是一位普通的凡人，只要有足够的力学和数学修养，就有可能发现电子。 我们打开了一闪崭新的大门，就算没有优异的巫师资质，甚至没有巫师资质，哪怕是凡人，也可以通过复刻这个实验证明电子的存在。 数学和基础力学是我们认识世界的工具和眼睛，它让我们获得了十环巫师借助大源才获得的力量。 正如艾斯大人所言，有思想力的人是万物的尺度，我们将用基础力学和数学丈量万物！” 微弱的大源反馈，虽然不强，但足以让亚历山大晋升传说巫师，虽然不是第一个发现和提出电子的人，但是他的研究，从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巫师们第一次真正打开原子漆黑的大门。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论文发表在《魔法》的一刻，亚历山大这个一文不名的巫师就成了人们讨论的热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