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眼
嘀嗒！嘀嗒！鲜 血从铁剑的剑尖滴落而下，像是冰冷的雨点滴落在地面上。那 柄铁剑穿过左冷明的背脊和胸膛，前后对穿，切断他的内脏，断绝他的生机，让他无法触碰到油罐车。左 冷明猛咳了声，鲜血从嘴巴里涌出，他艰难的挪过脑袋，望着身材挺拔的叶初九，痛苦的声音从沉闷的胸腔里蹦出。“ 为什么要杀我！我不过是阻扰你，侮辱你，你就要痛下杀手？你知不知道杀了我是什么后果？宗教事务局审查科的人是不会罢休的，你会被关入铁围山监狱内，会死的！”左 冷明那古铜色的脸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瞳孔里的精芒变得涣散，即将死去，可是他撑着一口气，需要一个答案。叶 初九平静的说道：“我不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世间的人辱我都没关系，但是谁敢侮辱我的女人，那么他就会死！” “哈哈……我明白了，原来是李红音将她的元阴给了你，所以你才恢复了伤势。可是叶初九你完了，你身为道人，又是公职人员，竟然迷恋一个有罪的女妖精，并且为了这个女妖精杀了我，你是公然的与这世间上所有的人为敌，所有的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左冷明发出狰狞的笑声，清冷的风似乎也吹不散。噗 ！叶 初九面无表情的从左冷明的体内拔出铁剑，收剑入鞘，头也不回的朝着漆黑而空旷的街道上走去。 鲜血噗呲的从左冷明的体内冒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蔓延开来。 “杀人了！杀人了！”街 道上响起围观路人惊恐的吼叫声，狼奔豕突，四散而逃。叶 初九形单影只的行走在街道上，冷风打在那张平静的脸颊，只是他满不在乎。 很多大道理他都懂，这世间上就是大道理太多了，人才会有了某种借口，才不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一剑斩碎所有的桎梏和束缚，只因一个很普通的道理，他不容许任何人侮辱自己的女人。 他很清楚公然杀死一个妖怪管理处正科级的副队长是什么后果。 这是震动国府上下的大事，闯下了滔天大祸，就算是张乘风、郭咸通、霍阴空他们也不可能再保下他。 可是他依旧要去做，一个愿意为自己牺牲一切女人，他很爱惜。 他明白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也许是锒铛入狱，也许会死在铁围山的监狱之中，也许面对的是妖怪管理处无穷的追杀。可 是他义无反顾。他 猜测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关入铁围山监狱内，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必须要找到老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朝着申城东南方向的海边走去，两个多小时后，叶初九来到海边。漆 黑的大海上海涛起伏卷动，发出哗啦声音，远处的海面漆黑深沉，像是噬人的怪物张开大嘴。突 然，一只羽毛漆黑的大乌鸦从天空上掠过，收拢羽毛，停在叶初九的面前。叶 初九望着那头大乌鸦，嘴角微掀，带着笑容，道：“无夜妖皇，所来何事？” 其实，叶初九内心中颇为警惕，无夜妖皇突然而至，应该别有目的。 无夜妖皇扇动翅膀，哈哈笑道：“小子干得好，杀得好啊！” 叶初九更加疑惑，他杀了妖怪管理处的一个小角色，这无夜妖皇居然如此开心，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对啊！它 是怎么知道自己杀了左冷明，难道说这老妖在自己的身上留了一道神念，那岂不是说我和李红音发生的那些事情全被它看光了。见 叶初九微微皱眉，无夜妖皇怪叫道：“喂，你这臭小子乱想什么呢。本皇才不关心你跟那些女人的破事情，本皇又没有人欲，只关心自己的布局。” “那又是为什么？”叶初九问道。无 夜妖皇笑道：“你杀了妖怪管理处的人，若是被判刑，很有可能会被关入铁围山监狱之中，本皇说的可对？” “的确如此！”叶初九点点头。无 夜妖皇道：“那就好，本来本皇就在筹谋这件事，准备给你安排一个狱警的身份进入铁围山监狱内，却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女妖杀了妖怪管理处的人，依照法规十有八九你会被关在铁围山的监狱内，算是阴差阳错，误打正着。” 叶初九将信将疑，鬼才知道无夜妖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问道：“那你让我进入铁围山监狱内做什么？”“ 嘿嘿，给本皇窃取一块碎片而已，只是一桩很小的事，你放心，你会有大大的好处。”无夜妖皇怪笑道。 “窃取一块碎片？什么碎片值得你如此看重？”叶初九讶然。 无夜妖皇冷瞥了叶初九一眼，闷哼一声，道：“不该你知道你不要多问，到时候本皇自会告诉你，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你还害怕本皇害你不成？” 叶初九抿嘴一笑，不怕才有鬼，这无夜妖皇乃是古妖，不知道活了多久，实在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在布什么局。无 夜妖皇又轻轻一叹，道：“本来本皇给你安排的身份是狱警，可你这摇身一变却成了犯人，办起事情来太不方便了，这样，本皇让虎妖和象妖协助你。” 叶初九皱着冷眉，有些担忧，说道：“可是它们是妖怪，那铁围山监狱可是看管不法修士的地方。”“ 这个无需你担心，本皇自有办法，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那本皇又如何是无夜妖皇！” 无夜妖皇狡黠转着眼珠子，颇为自傲的笑了笑。“ 它们在哪？”叶初九问道。“ 你这小子狡猾，变着法的套老子的话，实话告诉你，兕犽就在眼前东南海域的一座无人岛上，现在兕犽在整将练兵，大概一个月之后就会进攻青冥妖界了。”叶 初九猛然一惊，道：“你控制了兕犽和这群妖怪？” “那倒没有，这兕犽意志力跟你一样坚韧，喜欢鱼死网破，不若顺其自然。不过本皇略施手段，已经稳居兕犽之下，万妖之上，这虎妖和象妖皆臣服在本皇膝下，我说往东，他们不敢往西。”无 夜妖皇桀桀的一笑，声音像是磨刀的声音。“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的朋友被人相掳走，不知是死是活，我需要你帮我寻找，不然免谈。” 叶初九眸光坚定，声音决然，不容无夜妖皇不答应。 无夜妖皇很不悦，它不喜欢受人威胁，但是考虑到叶初九要去办这件大事，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件事，本皇可以帮你，这需要本皇开启天眼，这极耗损本皇的神魂。可如果你没有在铁围山监狱内取得本皇想要的东西，本皇绝对会将你剥皮挖心。”“ 成交！”叶初九带着兴奋的声音说道。 天眼不是一般人能开，只有妖皇和知命境境界以上的高手方能开启，他听说知命境的高手能够捕捉到某些生命的运行轨迹，感知祸福，但是也绝不会轻易的开启天眼，洞察天机，因为会折寿。所 以，无夜妖皇的这番话应该是真的，就算是它这样的古妖开启天眼也是极为损耗神魂。立 马，叶初九将老山的生辰八字以及相貌告知无夜妖皇。无 夜妖皇暗喝一声，双瞳浑然漆黑，如黑曜石，然后眼眸转动，朝着虚空迸发一道黑光。 眼前的虚空上出现一只巨大的眼轮，漆黑色，好像是宇宙中的黑洞，内中有漆黑的星辰转动以及银蛇乍起。 突然间，叶初九从那只眼轮里看见北斗七星的影子，那上面似乎有山河的轮廓，只是浓雾弥漫，看不清楚，总之透着某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玄妙，巍峨浩瀚，好像囊括了整个寰宇。只 是这画面很短暂，只有一刹那，如昙花一现，须臾间就消失不见。紧 接着，那只漆黑的眼轮上出现了一个画面，是老山，遍体鳞伤，血迹斑斑，被关在某个监牢里，而旁边还躺着一个人，同样浑身是血，看其身形，似乎是秦明。 突然，那只漆黑的眼轮在半空中消失，妖气溃散，无夜妖皇狂吐了一口鲜血，扑在在地，萎靡不振，奄奄一息。 见状，叶初九心里泛起一抹涟漪，有些想法，手指握着铁剑，想要拔剑而出，杀了这无夜妖皇。 只是刹那间，他还是放弃了，无夜妖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害过他，而且还帮了他，他绝不会做这种小人。 “你没事？”叶初九问道。“ 没事个屁，老子只是一缕残魂依附在这乌鸦妖上，又施展这害人的天眼，你说有没有事？” 刚才叶初九握剑的细小动作已经被无夜妖皇看在眼里，刚才叶初九若是拔剑，它确实没有办法抵挡，只是最后叶初九还是放弃了。以 那个小子的心志来看，绝不是害怕，也不是懦弱，只是有些不忍。现 在，它倒是对这小子有了些兴趣，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带这小子去另一方世界见见世面。 这世界很大，可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地球那么简单。“ 那也就是说我朋友没事，他们只是被人抓起来了。” 叶初九嘴角带笑，映照夜色，欣然自若。“ 在崇明岛西北方向十五公里外的一栋别墅内，旁边有座古庙，应该不是很难找。”无夜妖皇笑道。 叶初九拱手一礼，道：“多谢了，此恩在下铭记于心。”无 夜妖皇轻哼一声，道：“小子，你只要帮本皇办好这件大事便可，本皇可不要你说什么感谢的话。如果感谢我，等将来有一天去另外一个世界再说吧。”忽 然，无夜妖皇遥望虚空，长长一叹，极为落寞。 紧接着，它扇动翅膀，跃上漆黑的天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叶初九站在海边，任由海风拉扯道袍，一脸茫然。 无夜妖皇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稀奇古怪，话也不说明白，也不知道无夜妖皇在搞什么鬼。不 想了，救人要紧。